一個人失敗一次其實不算什麼,再偉大的人都不能保證一直贏下去。
但一個人連續失敗了四次,居然都能東山再起,這就足以證明這個傢伙絕對是有本事的。
最少它肯定很懂的該怎麼跪舔勝利者以及以最快的速度體現出自己的價值,以求活命並藉此發展出新的勢力來。
薩維斯不愧是能在艾薩LS格拉斯、恩佐斯和佐瓦爾四個狠人麾下連續做事的“職業規劃大師”,在意識到自己又一次落入了絕境時,它幾乎毫無猶豫的在典獄長大人的地盤上,把自己的新主人賣了個乾乾淨淨。
而且它確實很會察言觀色。
在意識到德納修斯大帝手中的永恆者印記已經落到布萊克手中時,薩維斯就知道布萊克已經和大帝以及噬淵之王佐瓦爾成爲了盟友。
它一邊痛罵那個給自己傳遞消息的混球不講道義的同時,敏銳的抓住了“布萊克X德納修斯大帝X典獄長佐瓦爾”這邪惡三人組之間隱藏的小小對立。
祂們確實合作了。
但祂們絕對不是一條心,這就是自己活命的唯一機會。
“嗯?”
布萊克也沒想到這薩維斯跪的居然這麼快,自己還什麼都沒問呢,這傢伙就竹筒倒豆子一樣把自己掌握的小小秘密說了個乾淨。
它的雙腿被泰沙拉克斬斷,那泰坦之刃上不但有芬娜的勇氣神性和溫西爾食罪者的判罪力量,還有阿格拉瑪的神格殘留。
若不是芬娜爲了獎勵留了它一命,剛纔那一刀足以將薩維斯砍得神魂俱滅。
四姓家奴是真的被嚇壞了。
它強忍着痛苦,抖着身體在納格法爾號不斷對冥河兩岸的炮火洗地的動靜和震動中,以謙卑無比的語氣對布萊克說:
“我之前在託加斯特·罪魂之塔擔任拷問官,布萊克大人,我在那裡見到了噬淵統治者典獄長佐瓦爾的秘密。
祂拘禁着那些落入噬淵的靈魂,來自各個世界的靈魂都被扣押在那裡,祂從那些靈魂中抽取心能,再把那些虛弱的靈魂塞進靈鋼盔甲製作成淵誓者大軍。
祂已經這麼做了無數個紀元,祂在噬淵各處的要塞中藏匿的大軍足以正面掀翻燃燒軍團.我絕對不是誇張,大人。
您知道,我也曾爲薩格拉斯大人服務過。
我可以肯定,在以星球爲戰場的局部戰鬥中,同等數量的惡魔絕對不是淵誓者們的對手,惡魔們可以返回扭曲虛空重生,但淵誓者更離譜!
因爲它們根本不會死.”
薩維斯艱難的活動了一下滿是焦痕的長舌頭,它看了一眼布萊克,發現邪神大人在認真聽便心中一喜。
看來自己的情報是有價值的。
“繼續說。”
布萊克的陰影中浮現出一道黑色的帶着藍色眼球的觸鬚,如蛇一樣環繞着虛弱的薩維斯,一點一點的勒住了它的脖子。
虛空的力量在侵蝕死亡的軀體,薩維斯恍惚間甚至聽到了無光之海的召喚。
它知道,自己必須拿出更多幹貨,這肯定會得罪陰沉的典獄長佐瓦爾,讓它這個噬淵大地的新晉紅人死無葬身之地。
但好消息是,對於出賣這種事,薩維斯已經做了太多次,一點心理障礙都沒有。
於是它舔了舔嘴脣,飛快的說到:
“只要是冥河流淌過的世界都可以連接到噬淵的核心,那些可悲的永恆者們曾試圖將這片絕望大地作爲佐瓦爾大人的囚籠,但祂們低估了佐瓦爾大人的決心和力量。
祂花了無數個紀元將自己的囚籠轉化做了自己的武器!
祂現在就是整個噬淵的意志與力量的化身,藉助噬淵和冥河的聯繫,祂麾下的淵誓者們可以獲得無數次的生命。
您在冥河的旅行中肯定看到了那些被拘禁在冥河中的殘魂,它們的數量無窮無盡,而它們都是佐瓦爾麾下的後備軍團。
只要靈鋼盔甲還在,噬淵典獄長就擁有無窮無盡的大軍可供揮霍,祂還設計了恐怖的焦痕巨獸,海拉曾借過去一頭來保護她的冥獄。
您應該見過那恐怖的死亡巨獸,但我要告訴您的是,那樣的巨獸在噬淵軍團中最多算是高級炮灰.
死亡的力量在陰謀顛覆物質世界。
它們可怕的耐心和爲此做出的準備是活人們難以想象的。
最最重要的是,得益於艾澤拉斯和燃燒軍團的大戰,讓噬淵又多了一批上好的力量種子,就來自於我們共同的故鄉,大人。”
薩維斯低下頭,說:
“或許艾澤拉斯真的是被祝福的,那個世界到來死亡國度的靈魂滿溢着心能,要比其他世界的靈魂更美味更強大。
在永恆仲裁官宕機之後,所有的死者靈魂都落入了噬淵之中,而佐瓦爾讓我秘密將艾澤拉斯的靈魂們挑選出來送入托加斯特·罪魂之塔
祂要
祂要用那些勇士的靈魂塑造出一支可以橫行物質羣星的死亡先鋒!還有亡靈天災,大人,艾澤拉斯的亡靈天災就是佐瓦爾的搜魂使者。
安度因·洛薩就是佐瓦爾的勇士!
所有被霜之哀傷殺死的靈魂都會被直接送到佐瓦爾手中,他們在物質世界抵抗的越是劇烈,死亡軍團的力量就越是強大。”
布萊克身後的塞菲爾和薩拉塔斯對視了一眼,兩位女士都感覺到了棘手,但邪神大人面無表情,他低頭看着腳下諂媚的薩維斯。
說:
“能說點我不知道的嗎?如果只是這樣的信息,那我覺得我冒着得罪典獄長的風險,留下你一條命就有些不值當了呢。”
“我”
薩維斯悚然一驚。
它咬了咬牙,知道自己必須上真正的乾貨了。
“佐瓦爾和德納修斯大帝並不是一條心!”
這背叛成習慣的惡棍終於說出了自己在噬淵幹了這麼久後抓到的一縷真相,它有些畏懼的壓低聲音,對布萊克說:
“兩位永恆者雖然都爲推翻天命這個目標聯合努力,但大帝想要的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死亡紀元,祂渴望君臨所有世界。
但佐瓦爾想要的更純粹或者更瘋狂一些。
我一度懷疑典獄長是不是瘋了,但祂似乎真的想要通過壓倒一切再聯合的方式,將死亡和生命兩個世界的力量聯合在一起。
我懷疑祂肯定是知道些什麼。
祂總是在說一個四分五裂的世界抵擋不住即將到來的災難.但祂卻又從不肯說出那所謂的災難是什麼。
大帝在強迫佐瓦爾使用祂的軍團爲自己征戰物質世界,但佐瓦爾更想去一個神秘的地方達成自己的心願。”
“你真是敏銳,居然能依靠自己的觀察得出這樣精準的結論。”
布萊克讚歎了一聲。
隨後他又搖了搖頭,說:
“但僅僅是這樣還不夠,我問你,祂們找到兵主的永恆者印記了嗎?”
“沒有。”
薩維斯畏懼的看了一眼噬淵另一側的天空。
在那裡依稀能看到巨大的鎖鏈橫穿天際,似乎將另一塊隱藏起來的浮島從帷幕之外拖入了噬淵的領域之中。
它小聲說:
“就在不久之前,祂們似乎得到了一些信息,典獄長用祂恐怖的力量在死亡國度的間域中搜尋到了一塊名爲‘刻希亞’的神秘大陸。
祂們篤定兵主將自己的印記藏在那裡。
但佐瓦爾好像對此不感興趣,現在是德納修斯大帝的僕從在那塊大地中搜尋着,我沒有資格參與到兩位永恆者的交談裡。
我唯一知道的便是祂們還沒得到兵主的印記。”
“很好,這就是我希望聽到的。”
布萊克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對薩維斯說:
“伱!你現在代表寂靜者的威嚴了,你是我在這死亡世界裡的代言人,現在,我需要你帶着我的船沿着冥河直航刻希亞。
趕在德納修斯大帝的僕從得手之前,把兵主的印記給我帶回來。”
“啪”
海盜打了個響指,塞菲爾和薩拉塔斯一左一右走上前,他對自己的兩位妻子說:
“這囚犯交給你們了,如果它不老實,你們知道該怎麼做。”
“老爸!”
幽靈公主這會也靠着火力優勢將周圍的淵誓者大軍屠滅殆盡,她跳到布萊克身旁,指着遠處的天空說:
“那邊有東西飛過來了!”
“嗯?”
海盜扭頭看向遠方,在那裡正有奇怪的東西在快速飛過來。
那是一個怪異的眼球生物,在主體四周塑造着陰鐵黑鋼製作的“盔甲”,將眼球保護起來的同時也賦予了那被鎖鏈牽引的眼球更多奇特的力量。
“那是佐瓦爾的魔眼,布萊克大人。”
薩維斯完美執行了狗腿子的使命,它低聲解釋到:
“典獄長一直待在自己的統御聖所中,幾乎從不出現巡查自己的領地,但祂的魔眼卻代替祂注視着這片無情的大地,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躲不過佐瓦爾的注視。
我聽一些長存於此的靈魂吹牛說,這枚眼睛來自我們的故鄉.”
“是奧丁的眼睛,不用亂猜了。”
布萊克哼了一聲,說:
“戰爭之王曾被一個古老靈體欺騙過,代價就是這隻泰坦守護者之眼,不過奧丁也沒損失什麼,他確實得到了寶貴的亡者學識。
好了,這些不是你們需要關心的。”
海盜不理會飛過來的典獄長之眼,他回頭對大發神威的幽靈公主說:
“我要下船了,你和其他人繼續前進,薩維斯將是你們的嚮導,在兵主的印記到手之後,你們就回噬淵等待我的命令。
我會請我慷慨的‘朋友’劃分出一處船塢要塞給你們使用,要是感覺悶了就去託加斯特·罪魂之塔玩一玩。
那裡有很多很棒的心能。
我想,慷慨的典獄長閣下會願意將那些珍貴的力量贈送給祂的朋友,多收集一些,我之後有用。”
“嗯。”
塞菲爾點了點頭。
大副龍很專業的接受命令又踮起腳在船長的嘴角吻了吻,她早就不生氣了,對於她而言,長久的陪伴可比一時的激情重要多了。
至於薩拉塔斯
蛇美人當然不願意就這麼離開小主人,但她以邪神種子的方式偷渡過來沒辦法離開納格法爾號,只能跟着塞菲爾去刻希亞逛一逛了。
而且這分身現在還太脆弱,連一些刺激的花樣都沒辦法玩,真是讓人頭疼。
“卡爾!”
海盜對自己船上的空軍指揮官喊到:
“你是要跟着我,還是隨船出去?”
“我討厭噬淵,這鬼地方讓我的皮膚都在掉色。”
卡爾將軍靠在鋼鐵戰艦的艦炮邊,以很鹹魚的姿態擺着爪子說:
“我要找個地方化作石像來熬過這艱難的日子,總之不要打擾我。”
“那我不妨問的更清楚一點。”
布萊克負手而立,追問道:
“如果德納修斯大帝命令你從我的同伴手中搶奪兵主印記,你會怎麼做?”
“喂,這個問題太奇怪了。”
卡爾將軍翻了個白眼,說:
“我們的租借期是五百年,現在一年還沒過去呢,再說了,大帝和你是盟友,祂爲什麼要搶那永恆者印記?
祂已經給了你兩份印記,說明祂不在乎剩下的三個。
把你那陰暗的猜測收回去吧。”
“好吧。”
布萊克聳了聳肩,說:
“我接下來可能要去雷文德斯找我老婆,需要我給你的朋友帶幾封信嗎?”
“不用。”
卡爾將軍一揮爪子,很瀟灑的說:
“石裔有永恆的生命,我不需要你帶去什麼消息,不過如果你見到了討厭的德萊文,記得讓他洗乾淨脖子等着!
等我回去之後會好好教訓那個搶了我將軍位置的愚蠢雄性的。”
“很好,看到一羣石頭也有如此鮮活的情緒,讓我對死亡國度的期待越來越大了,說真的,我很好奇你們石裔能不能產生愛情。
雖然沒有交配的過程,但繁育後代大概是你們兩聯手雕刻一個新的石裔魔?”
布萊克賤兮兮的問了句,得到了卡爾將軍豎起的中指回應,他撇了撇嘴,看來這些石裔在物質世界真的學會了很多東西。
喂,不要把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都往自己性格里刻啊!
幾分鐘之後,納格法爾號沿着冥河繼續向神秘浮島刻希亞的方向航行,布萊克和芬娜以及小魚人站在被轟的滿是坑洞的河岸邊向塞菲爾和薩拉塔斯還有幽靈公主告別。
那艘船在冥河聚攏的白霧中很快消失在可見度極低的視界裡,在這殘存着硝煙的地方,芬娜有些躁動的左右看了看,又拉起臭弟弟的手,在他耳邊嘀嘀咕咕。
布萊克撇了撇嘴,踹了一腳捂住耳朵不去聽那污言穢語的搞怪小魚人,然後拍了拍芬娜結實有手感的屁股,讓她冷靜一下。
“有人來了。”
他說了句。
下一瞬,隨着怪異的心能匯聚,一團團灰色的冥殤跳動着組成一道旋轉的六邊形黑色大門,在布萊克的注視中,一個身材高大如巨人一樣的傢伙從其中走出。
祂身上到處點綴着尖刺的鐐銬,腰間和手腕上還有鏽跡斑斑的四角狀鎖鏈低垂,長長短短的環繞帶着一股深沉的陰暗氣質。
在他腰間,雙臂以及額頭佈滿了藍色的統御符文,而最奇特的是胸口處有個黑色的洞.就像是被掏出了心臟一樣。
在脖頸上還有如約束和囚環一樣的灰色金屬的護頸,以及脖子兩側豎起的尖刀細刃一樣的裝飾。
一團團藍色的心能小球環繞着祂,這傢伙赤着雙腳走在佈滿了硝煙的大地上,給人的第一印象就像是個越獄的逃犯。
“這是什麼見鬼的進獄系打扮?”
布萊克低聲吐槽了一句。
隨後整了整身上的黑衣先知的標準裝束,將兜帽取下甩了甩金色的長髮,也朝着眼前氣質陰鬱的傢伙走了過去。
兩人沉默了幾秒,布萊克主動朝着眼前的巨人伸出手,低聲說:
“那麼,很抱歉在你的領地上打了你的僕從,但這也是它們挑釁在先。
我是寂靜者布萊克·肖,很高興見到你,死亡永恆者、前任仲裁者、被流放者、噬淵之王、典獄長佐瓦爾閣下。”
佐瓦爾沒有伸手,只是用自己藍色的陰冷眼睛盯着布萊克。
幾秒之後,祂開口說:
“爲什麼一直盯着我的腦袋看?我頭上有什麼髒東西嗎?”
布萊克聳了聳肩。
他看着典獄長那個寸草不生的大光頭。
不但沒有頭髮,連眉毛都沒有,光禿禿的如一個灰白色滷蛋一樣的造型讓海盜實在有些無法移開目光。
他小聲說:
“難怪你會將洛薩視作你的勇士,嗯,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你們兩還真是配套呢,頂着這樣的髮型還敢出來招搖過市.
嘖嘖,不愧是真正的強者啊,我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