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拉揚的房間裡,聽到布萊克的話後,大騎士立刻表情嚴肅的回答到:
“這種重大的行動,我們不會聽信一面之詞,更不會冒着觸怒盟友的風險安排間諜。我同樣不能把一個空穴來風的消息告訴給冕下。
我需要更多證據。”
“證據?那玩意有的是!但需要你們自己去找。我可以介紹給你們一些我的同行,他們人脈廣闊且收費合理,據說還能砍價什麼的。
真的是非常良心的服務。”
臭海盜撇嘴說:
“能將我冒着生命危險接近凱爾薩斯·逐日者,纔打探到的絕密消息轉告給你們,這已經是卑微的我能爲聖光做出的所有貢獻了。
至於信不信,隨你們。
而且這事也不需要你做決定,我知道你因爲某個人的緣故而對奎爾薩拉斯抱有好感,正深陷感情困境的大騎士。
但摸摸你的良心,聖光正看着你呢。
請把話送到,教宗老爺子自會有他的思考。另外,我這裡還有個和你很相關的消息,就當是免費送給你了。
最近別在達拉然停留,有些很可怕的人可能會找你麻煩。”
“讓他們來吧。”
圖拉揚以爲布萊克說的是那些對洛薩元帥心懷不軌的惡徒,他拄着大皇家之劍,沉聲說:
“我以正義之名,永不會在邪惡面前後退一步。”
“不不不,我天真的圖拉揚將軍。”
布萊克瞥了一眼大騎士和他手裡的劍,他搖頭說到:
“這事真要能用劍解決,那可就太輕鬆了。反正我看在咱們都爲聖光效力的份上提醒過你了,到時候真吃了虧,就自己咽苦果吧。”
說完,他朝着大騎士伸出手,後者看了一眼手中那怪異的委任狀,將它和聖徽一起還給了布萊克,又目送海盜離開。
大騎士忍住了自己想要詢問更多事的想法。
作爲“內部人士”,在海盜說出他和達索漢大騎士有聯繫時,圖拉揚其實就已經相信了大半。因爲最近一段時間,達索漢大騎士的行蹤確實很神秘。
而且就圖拉揚所知,供奉在聖光之願禮拜堂的聖物白銀之手也被同時“封存”,據說是要進行保養和修繕。
還有之前在燃燒平原大決戰時,洛薩元帥手中的皇帝之劍也是由達索漢大騎士親自護送過來。而迄今爲止,關於這把劍是如何被找到的各種細節,依然是聖光教會的最高機密。
這兩件事結合在一起證明教宗冕下手中確實有一支秘密力量,在進行着他們這些大騎士都不知道的隱秘任務。
眼前這個自稱爲“聖堂刺客”的傢伙,應該也是那支秘密力量的一員。
這一瞬,年輕的圖拉揚突然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急迫和恐懼,他突然發現,自己對於自己視之爲信仰歸宿的教會了解的好像並不如他想的那麼深刻。
但或許...
圖拉揚抱緊手中的經卷。
他想到,今夜這件事,就是他了解教會最高秘密的一把“鑰匙”。
他並沒有什麼壞心思,也沒有對冕下的保密行爲有什麼不滿。作爲曾經享譽北疆的高階牧師,圖拉揚很理解凡人信仰的脆弱。
很多事情是不能被公之於衆的。
想及此處,大騎士立刻將自己剛剛和布萊克的交談內容寫成一封信,小心的施加了聖光印記,又喚來自己的侍從,讓他帶着信立即通過達拉然的傳送門前往斯坦索姆。
然後大騎士就入睡了。
明天洛薩元帥就要抵達達拉然,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但在夢中,他又見到了自己思念的愛人。
也不知道奧蕾莉亞現在在奎爾薩拉斯過的怎麼樣?
這都離開好久了,也不見寫封信回來。
難道,風行者大姐變心了不成?
但願不要如此,願聖光保佑。
第二天中午時分,海盜正在提瑞斯法議會的城堡裡翻閱老巫妖珍藏的魔法典籍,就看到小星星帶着吉安娜和艾麗,穿着漂亮的衣服興沖沖的要離開城堡。
藍龍公主一邊走,還一邊招呼着自己的學長說:
“喂,船長,你們人類的大英雄洛薩元帥就要進城了,好多人都去迎接了,連院長和法羅迪斯都去了。
你不去湊熱鬧嗎?”
“一個禿頂的糟老頭子有什麼好看的?”
布萊克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裡,頭也不回的說:
“他能比我手裡這本‘魔法鏡像的理論探究與實戰運用初解’裡的知識更有意思?這本書可是阿洛迪還沒成爲守護者前寫的論文。
除了提瑞斯法議會之外,你在其他地方根本找不到。”
“嘁,你就裝吧。”
小星星給船長做了個鬼臉,她說: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現在心煩着呢,院長不許你花錢保釋你那些被關進紫羅蘭監獄的混蛋術士們。
嘿嘿,他們這下可有苦頭吃了。”
“呵,愚蠢的小星星,你以爲這是壞事?”
海盜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他對三個姑娘擺着手,如驅趕蟲子一樣說:
“去浪費生命吧,去湊熱鬧吧,隨便你們喜歡幹什麼,總之別吵到我學習。”
“沒意思。”
小星星翻了個白眼,左右手拉起自己的兩位“新閨蜜”,有說有笑的離開了城堡。
卡德加更是一早就出去了。
他和洛薩元帥也是老相識,必須前去迎接。
昨夜剛檢查完身體的風行者媽媽,這會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或許是帶着自己的小兒子去銀鬆森林進行遊俠訓練了。
她的安全問題毫無疑問是不需要布萊克擔心的。
在小星星一夥離開之後,海盜左右看了看,便隨手將手裡那本宣稱“很有意思”的魔法書丟在一邊。
他大大的伸了個懶腰,一頭扎倒在眼前的沙發上。
正要拿出矮人煙鬥舒爽一下,就看到一臉冷漠,彷彿整個世界都欠他錢的老巫妖拄着埃提耶什法杖回到了城堡裡。
“怎麼樣?”
布萊克問到:
“龍語水晶還回去之後,綠龍們怎麼說?”
“它們承諾不會來煩我,並且允諾會與我們共享夢境惡孽的消息。”
梅里·冬風身纏寒意,語氣冷漠的說:
“甦醒者指派了一位夢境行者加入提瑞斯法議會,這代表了翡翠軍團的誠意,那條綠龍可能過幾天就會過來達拉然。
她會協助我們完成對邪神哈卡行蹤的追查。
另外,綠龍告訴了我一些關於哈卡的消息,我過段時間可能要去一趟辛特蘭,據說那裡的巨魔氏族秘密保護着物質世界唯一的一枚哈卡之卵。”
“對!那是相當重要的東西,一定要拿到。”
布萊克眨了眨眼睛,對老巫妖說:
“但不要盲目的摧毀它,留着它或許還有用。還有,你答應過我的,帶上吉安娜一起去,這孩子現在迫切的需要長一長見識。”
“嗯。”
老巫妖點了點頭,他沉默了幾秒,又說到:
“爲什麼不去迎接洛薩?是害怕被戴琳發現蹤跡嗎?”
“我會怕他?開什麼玩笑。”
海盜撇嘴說:
“我只是懶得去湊熱鬧,而且正在策劃我的下一次出擊。來來來,給你開個眼界,瞧我昨晚拿到的好東西。”
他如獻寶一樣,從行囊中取出一把精靈風格的單手劍,有漂亮的紫色魔紋在其上,在劍身與劍格中央,還有個圓潤的孔洞裝飾。
這玩意一拿出來,就有魔力的光輝在閃耀。
人物卡立刻給出了詞條:
遷躍切割者
傳奇品質【太陽井魔力強化】
超凡耐力.超凡鋒銳.超凡破魔.超凡致命一擊.超凡重擊
物品特效:
一.遷躍:
太陽井的魔力流淌於這把利刃之上,在擊中敵人時,會讓使用者的移動速度臨時強化50%。
二.切割:
奎爾多雷的秘傳魔法強化了這把利刃,在擊中敵人時,會讓使用者的攻擊速度臨時強化20%。
物品說明:
據傳這把象徵着致命迅捷的精靈戰刀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上時,手持它的刺客在五分鐘之內就擊潰了一整隊阿曼尼巨魔狂戰士。
它是爲速度而生的利刃!
“嗯,精妙的殺戮藝術品。”
老巫妖將這把迅捷又輕盈的精靈戰劍捧在手中,仔細觀察着其上的魔法紋路,又像模像樣的揮動利刃,他說:
“我似乎好像在古老的戰場上見到過它,你是怎麼從奎爾多雷手裡拿到它的?這樣的武器,即便對於奎爾薩拉斯而言也算得上國寶了。”
“哈,我可比你想象中的厲害得多。”
海盜得意的又把靈弦長弓取出來,啪的一聲放在眼前的桌上,他抽着菸斗,說:
“這是我用無價的知識換來的,要是被我那看重知識的導師知道,她肯定要揍我,所以幫個忙,別透露出去。
我今晚還要去請導師給我的利刃附魔,然後拿着它去砍幾個腦袋耍一耍。
另外,我一直沒問你。
洛薩來了達拉然,代表着北疆的事態進入了下一階段,如果真有大事發生,你要不要參與其中啊?”
“你說呢?”
老巫妖將遷躍切割者遞還給布萊克,他說:
“在我被你帶領着意識到這個世界存在的驚怖黑暗之後,我就一直在尋找能抵禦黑暗的辦法,我爲提瑞斯法議會樹立了新的使命。
爲了守護我們出身的人類文明,我可以不擇手段!
而洛薩的存在,代表着一種文明通往強盛的可能。他可以老死,但他不能死在卑劣的暗殺裡,這會讓整個人類國度面對更大的分裂。
人民因獸人戰爭的勝利鼓舞起的意志與勇氣,也會遭受可怕的重創,那會給潛伏的黑暗帶來可乘之機!”
“很好,就等着你這句話呢。”
海盜打了個響指,對老巫妖說:
“實不相瞞,我手中有張底牌,可以在任何極端情況下保住洛薩的小命,但我需要你的幫助,或者說,我需要來自達拉然的幫助。
我需要這城市裡的一樣東西。”
他靠近老巫妖,在他耳邊說了句。
即便是見過大風大浪的老梅里,這一瞬也扣緊了手中的法杖。他神色複雜的看着布萊克,輕聲說:
“如果不是我知道你的所作所爲,但就你這個要求,我就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是奔着毀掉達拉然來的。”
“我可沒有這種壞壞的想法,而且那東西我現在又不要。”
海盜擺了擺手,語氣隨意的說:
“但我要你保證,在我們需要打出底牌的時候,你必須把那玩意給我帶來!否則我就撂挑子不管啦。
我已經救過洛薩一次了。
我不欠他和你們任何東西,相反,你們還欠我一個大人情呢。
愉悅的交談就此結束吧。
我現在要去城裡吃頓飯,順便找個老熟人敘敘舊,今晚別等我回來了,大概率會在外面過夜。咦~爲什麼要露出這種表情呢?
我又不是這座城堡裡被你管束,需要你多操心的年輕人。
放心吧,我在外面會保護好自己,不會被欺負的。”
海盜擺了擺手,消失在了老巫妖面前。
與此同時,達拉然城外。
洛薩元帥坐的馬車已經被人類諸國派來的使者團團圍住,無數大人物在和身穿儀式盔甲的洛薩元帥敘舊。
他們甚至需要排隊...
沒辦法。
人太多了。
就現在這個迎接現場裡,光是傳奇強者就有不下二十個,根本沒人擔心會有刺殺發生。誰是見鬼失心瘋了,纔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發動自殺式襲擊。
再說了,達拉然昨晚可是剛剛被“清理”過一遍。
洛薩很清楚這座城市爲了迎接和保護他做出了多少努力。在進城時嗅到的那股微不可聞,但真實存在的血腥味,也讓老元帥心中多了一絲感動。
魔法之城是個自由城邦。
法師們已經很多年沒有任由自己的城市發生這樣的屠戮了,看來在北疆即將到來的風暴裡,達拉然和肯瑞託是堅定站在洛薩這邊的。
他們說這座城市歡迎洛薩的到來,絕對不是一句空話。
但洛薩很感動,與他隨行的瓦里安·烏瑞恩國王卻非常不感動,也不敢動。
“喂,聽說你之前是個很有天賦的戰士?”
在人羣之中,穿着國王禮服的瓦里安和他身邊的小阿爾薩斯,被一個穿着奎爾薩拉斯長袍的女精靈攔住了。
後者捏着拳頭,用一種挑釁的光打量着瓦里安。
某個胸前佩戴着“聯盟英雄”徽章的白癡戰士這會恨恨的說:
“爲什麼要放棄戰士之道,轉投聖光的懷抱?有個我很信任的人告訴我,聖光是毒瘤!他說你本有可能成爲戰士之神,卻自甘墮落!
我其實不在乎你是個聖騎士或者是個戰士,但我很不服氣他對你的評價,戰士之神?就你?可笑。
來,瓦里安,咱們倆較量一下!”
“你是誰啊?瓦里安可是國王,他爲什麼要和你打?”
瓦里安身邊的小阿爾薩斯高喊道:
“侍衛呢?侍衛在哪?”
但周圍卻沒有侍衛上前。
盡職的肖爾低聲在疑惑的瓦里安耳邊爲他介紹了眼前這個女人的身份,年輕又穩重的國王點了點頭。
他扶着腰間的儀式劍的劍柄,對白癡戰士說:
“您和納薩諾斯將軍在燃燒平原爲聯盟而戰,您參與到了對基爾羅格·死眼的追獵中,我的國家欠您一份情,芬娜女士。
如果一場目的友善的私人比武能讓您改變對我的看法,我倒是很樂意參加。
但請您給我點時間,先讓我完成手頭的工作。”
“好!”
芬娜活動着手指,興沖沖的說:
“兩個小時之後,達拉然下水道競技場,我等着你!武器什麼的你隨便選,也可以帶幫手來。我會向你證明,你做了個錯誤又愚蠢的選擇。
你的聖光在戰士的怒火面前,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