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開春的時候,地面殘雪留跡,風中餘寒未盡。這天地,殘冬未訖,新春也就失了春色。
叮嚀嚀的一陣,當初一和葉子雯歡聲笑語漫不經心結伴而行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初一對她噓了一聲,接起電話,臉上還洋溢春滿桃花開的笑容。
“喂!媽,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就是每天期盼你能早點回來。”
“嗯!回來的時候,我會帶着女朋友一起的。”說着的時候,他還了點了點葉子雯的鼻子。
“女朋友?哪裡的人呀?我跟你事先說好,如果是是同鄉,你可以帶過來給我們瞧瞧!要是外地的,你就到她那裡生活吧!就讓你爸和我自生自滅吧!”
“媽,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初一呀!我跟你說,你爸和我是異地的,那種痛苦我們受過,我只希望你不要像我們一樣。再說了,上次不是和你說過咱們家鄰居女兒嗎?”
“好吧!就這樣吧!”
“初一,家裡出了什麼事嗎?”
“沒事!一切都好!”初一強顏歡笑回答道。而心裡卻痛苦疑惑着異地戀真的如母親所說的那樣子嗎?
過了幾天後,初一一如既往地等着葉子雯,心裡生了個反常的問題。他們一見面,初一就打量着她,適時地拋投話機:“子雯,我問你一個問題,我說的是如果,你不要當真!”
“嗯!”
“如果、如果我和你說分手,你會怎樣?”
然而葉子雯卻沒有把這個問題當作如果,她急地跺了跺腳,立刻回道:“不許你以後問這個問題了!”
……
畢業的前一天。
初一又接了一通電話,那頭仍是他的母親。
“初一,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很快了,媽,你不要着急。”
“我和你爸和咱們鄰居說過了,雙方同意你和他們女兒的婚事,回來後,你倆結婚吧!”電話裡頭還傳出了其他聲音,“阿姨,你這樣說,真是讓我羞死了。”再往後是一片笑聲。
“我現在有事,屆時再說吧!”
……
畢業後,初一和葉子雯等幾個男女生們應了富家同學的邀請,在海邊別墅參加海天派對。
在那裡,大部分同學都在別墅屋檐下享受着食物的衝擊,只有少部分在海灘享受着海浪的衝擊。
“初一,你怎麼不吃呀!”葉子雯看着他那喜憂參半的臉龐,嘴裡沒有半點食物,手上只有餐具卻沒有食物,不由地生出關心。
初一沒有迴應她,而是選擇放下餐具,獨自一個人向海灘的方向走去,呢喃着:“父母,婚姻,異地。”
葉子雯因見他這樣,順着他的方向跑了過去,她拉住了初一的衣袖,追問道:“怎麼了?初一。”
初一轉身看着她,目光相映,隨後脫口而出:“我可以向你求婚嗎?”
只見葉子雯低下了頭,細語道:“怎麼那麼突然?”
“我也不想這樣,但也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了?”
海風將他們的話傳給了其他同學,看熱鬧的人都過來起鬨。“快來看看初一最柔情的一面。”
“他會不會是深藏不露的土豪大家,甩手拿個24k的大鑽石出來呢?”
然而初一卻說道:“很抱歉!各位同學,我沒有鑽戒,甚至沒有草戒。現在的我,除了滿腦子的漿糊,其他什麼都沒有!”
“沒事的,初一,有你對我的愛就足夠了。”
“這恐怕還不夠,至少我借沙、借風,用沙在風中寫下我給你的情書吧!”說着,他走起了幾步,四周圈入眼眶之中,擡起了頭,手在半空中拾沙。繼而雙手伏着葉子雯的肩膀細傳耳語。
……
熹微的晨光迷迷濛濛的樣子,酥軟躺着,在海的搖籃裡聽着眠曲,搖呀搖!潮水爲沙灘合衾。日昕海接天,如半醒着的眼。那溫和的眼神,傳遞着戀愛的曙光。
沙灘上,成排的腳印裡只寫着兩個人的名字。
“夏安!”林明停下了腳步,叫住了滿眼望去的她,又接着說:“雖然我的年齡小,但不再幼稚了,我也有一顆成熟的心,讓我走在你前面,牽着你的手,可以嗎?”
回到大學校園裡,尋俱和慧美卸下了一路的風塵,約在品飲店裡。
“你好呀!”
慧美聽到他的招呼,目光代語。流連的是裹腳的微風,還有手握的甜甘蔗。
“至少我們還是同學,不是嗎?”
“有什麼事嗎?”
尋俱沒有立刻回答,向服務員要了一杯酸檸檬,“我想,現在的你應該很快樂吧!”
“沒有,和以前一樣。”
“那,那是什麼時候?”
“可能是小學,可能是初中,又可能是大學畢業前。”
“很抱歉!如果我的愛對你產生痛苦的話,我感到很抱歉,那時的我,愛你勝過愛自己。”
歲月流年,愛情是人生道路遇到的暴風雨,只可惜,微風始終不是颶風。
高鐵站處。
“初一,我、我怕!這列高鐵會把你永遠帶走!”
沒有熙熙攘攘,停佇的步伐聽風在作曲,離別是苦,離別是痛,然而風譜成的曲子也是有休止符的。
“你我都要相信,這是上天給我們的最後一次考驗了。”
當列車門打開的時候,初一停下了離去的腳步,又回到葉子雯的面前,伸出了一根食指在半空中,誓說着“回去後,我將會遇到比子雯還要漂亮的女生,父母也會高興的同意我和那個女生的婚姻,我離你也會越來越遠。可世事無論如何發展,我的心裡只有葉子雯,只愛葉子雯。愛你如初,一生所念。”
葉子雯會了會意,也同樣伸出一根手指,發了幾句誓言。他們的誓言過後,兩指相接━━合指之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