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克淵看出來了,這個金山好,大概真是個土匪出身,自己撞到他的槍口上,雖然只是誤撞,但這人綁票成癮,也要把自己當個肉票,扣住不放了。
但是自己和那些肉票還有區別——金山好綁別人,爲的是贖金;綁自己,爲的是要用自己身上那點本事。既然他用得上自己,那麼自己就可以擺出一點姿態了。
所以,陸克淵對金山好就不那麼客氣了。而他有話直問,金山好也不拐彎:“不怕多,越多越好。不瞞你說,這身黃皮我也是剛穿上沒幾天,他媽的那幫人不仁義,說好了封我個師長噹噹,結果到頭來,就給了我一張委任狀和這一身黃皮,除了這兩樣,軍餉是一分沒有,槍炮更是連影都沒見,全他孃的得我自己弄去!”
陸克淵聽到這裡,便答道:“那我若是爲金師長弄到了槍,金師長怎麼報答我呢?”
金山好愣了一下:“那——那我放你走唄!”
陸克淵一點頭:“好,記住你的話,不要食言。”
然後他對着希靈一招手,等到希靈走到他身邊後,他又對金山好說道:“給我找個休息的地方,我和我太太都累了。”
金山好雙手叉腰,笑了一聲:“哼!牛逼啊!開始支使起我來了!”
陸克淵沒理他。
金山好把陸克淵和希靈帶到自己家裡去了。
他這個家,是個方方正正的大院子,新房新院,院子裡青磚墁地,看着很有一點軍營之風,起碼足夠他房前屋後的衛兵們操練一番的。陸克淵和希靈進了一間空空蕩蕩的廂房,這回連希靈都看出來了:金山好也是剛住進來,所以這房子裡處處皆新,新得都沒有人氣。
陸克淵的體力還是不足,一見熱炕就躺了下去:“唉……舒服!”
希靈在一旁坐了,卻是憂心忡忡:“你真有法子弄到槍嗎?”
陸克淵笑了:“沒辦法,可以想嘛!”
希靈聽了他這滿不在乎的腔調,懷疑他也是在故作輕鬆的安慰自己。自己給他惹出了這麼大的麻煩,他不怒不怨,還想着哄自己高興,她越想越是慚愧,只覺身邊這人,實實在在是天下第一好了。
希靈讓陸克淵在炕上歇着,自己出去進了正房,向金山好要熱茶熱飯。金山好叼着一根小菸袋,正在津津有味的抽旱菸,聽了希靈這話,他莫名其妙的向外看了看天:“這時候吃的是哪頓飯?”
希靈答道:“我先生前一陣子生了病,這兩天剛剛有了起色,一天得多吃幾頓,補養補養。”
金山好先前光顧着想槍想錢,直到此刻,他才留意到了希靈。將希靈上上下下的又看了一遍,他又問:“你跟他多長時間了?”
希靈起了戒備心,警惕的答道:“很久了。”
金山好彷彿是沒聽明白,但是也沒再追問,只說:“廚房在後頭,熱飯熱菜有的是,管夠吃!”
希靈當即撤退,直奔廚房。不出片刻的工夫,她端着一隻大海碗回了來,這碗不比盆小,裡面又有飯又有菜,並且真是熱氣騰騰。
陸克淵坐起來,連飯帶菜的吃了小半碗,希靈見他是飽了,就接過碗筷,自己也吃了小半碗。陸克淵靠牆坐着,擡手堵嘴咳嗽了幾聲。
希靈立刻爬到了他身邊,伸手爲他摩挲胸膛:“咳嗽怎麼總不好呢?”
陸克淵抓住了她的手:“咳嗽幾聲怕什麼。”
希靈抽出手來,又去摸他的額頭:“還好,現在真是退燒了。”
陸克淵擡起手臂,把她攬到了懷裡,然後一翻身,摟着她滾到了熱炕中心。
下午,金山好過來敲了敲廂房的窗戶,沒回應,趴在玻璃窗戶上向內一瞧,他發現陸克淵和希靈正在抱作一團睡大覺。
他現在正是有求於人的時候,所以略微講了一點禮貌。回房等了半個小時,他捲土重來,這回直接推門進了去,結果發現這二位醒是醒了,可依然並排躺在炕上,像要展覽似的。
“哎!”金山好忍不住了:“你倆就這麼一直躺着啊?”
陸克淵的腦袋正枕着炕頭,這時睜開眼睛,直接便和金山好對視了:“在炕上不躺着,難道還站着?”
金山好皺起了眉毛:“你說你這人,老大不小的了,怎麼還這麼黏媳婦呢?我把你倆帶回來,不是讓你兩口子在我炕上烙大餅的!你給我說說,明天你打算怎麼辦?上哪兒找槍去?”
陸克淵慢吞吞的坐了起來:“我心裡有數,明天再說。”
“不行,你現在就得給我講個明白!”
陸克淵轉向了金山好,很乾脆的一搖頭:“我的路子,秘不示人。”
金山好咬牙切齒的擡手指了指他,然後一甩袖子,摔門走了。
陸克淵和希靈一混便是混到了夜裡。
希靈不開電燈,在暗中問陸克淵:“你說,咱們能不能想辦法逃出去?”
陸克淵搖了搖頭:“難。”
希靈一聽他這樣講,立刻就把夜逃的念頭打消了。
下一秒,她又摁住了陸克淵的手:“不行。”
陸克淵笑問:“怎麼不行?”
“你剛好,不能累着。”
陸克淵翻身壓住了她,三下五除二的扯下了她的褲子:“小瞧我!”
希靈擡手捂了嘴,又要忍笑又要忍叫,忽然咬緊牙關一蹙眉頭,她就感覺周身的鮮血在一瞬間升了溫,沸騰奔流着一起往上涌。細腰顫抖着弓出了弧度,她用雙腿纏住了陸克淵。一寸一寸的退讓了又退讓,她極盡溫柔的包容着他的進攻,直到徹底的吞沒他。他在她耳邊愉悅的喘息,她的嘴脣吻過他的眼睛。
雙手握住她單薄的肩膀,陸克淵開始兇狠的撞擊她。而她慌了一樣捧住他的臉,饞了一樣堵住了他的嘴。舌尖勾動舌尖,她調動了身體的一切器官,瘋狂的吮吸壓榨他。
這是一場沉默而又熱烈的狂歡,狂歡結束之後,希靈汗津津的躺在熱炕上,疲憊的連眼睛都睜不開,身體則是虛弱得要往上飄——這,大概就叫做欲仙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