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封賞來的總是恰到時候。
因爲按大清律例,地方官不能輕易離開治所和管轄區,否則會被治罪的。
寶玉(燃小石)剛想自己是不是脫下揚州知府的官袍,來一個換裝微服私訪訌寧城(現在的南京)時,皇上就封寶玉(燃小石)爲“江南鹽道總巡察使”。
他可以憑這個“總巡鹽”的身份遊玩整個江南,江寧是必去之地。
史家,就是《紅樓夢》裡的文官之首,賈府的老祖宗賈母孃家。
這是必須去的。
不去不符合禮制和規矩。
甄家也在江寧,也是必須去的。
除了甄家和賈家是通家之好外,甄家還是“地衛營”的實際掌舵人。
他們家的甄三爺甄文是“地衛營”的都統,跟寶玉(燃小石)的父親是順治二年的恩科進士。
史家之所以被稱爲“文官之首”,除了本身家族有多名子弟在朝廷六部爲官之外,自家開辦的“同文書館”遍佈整個大清。
每次秀才、舉人、進士大考,高中者有三成出自“同文書館”。
史家振臂一呼,門下文人云集。
這是一股不能小覷的力量。
自己升爲二品的“總巡鹽”,但是父親大人卻因爲在任期間擅離冶所江寧,被迫辭官致仕,連“天衛營”的虛職都沒保留。
朝廷總是在玩這種平衡術,太皇太后和皇上絕對不允許一家子出兩個權傾朝野的人。
“既然是俺這個總巡鹽是用父親大人江南總學政換來的,那就不用謝了。”
粱公公把寶玉(燃小石)說這話的憊懶勁兒學了個十足十。
還給皇上遞上來一大扎江南官員們“扎”寶玉(燃小石)的摺子。
小皇帝並沒有接,說道:“都是老生常談,都拿去燒了吧……”
沉吟了好一會兒,小皇帝問道:“粱公公怎麼看?”
“富貴侯做事情從來就是出人意料之外,但是仔細琢磨吧……又不得不佩服他的高瞻遠矚,他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自己身上……他想讓所有人快點兒忘記揚州西子湖的事情……”
“你是一個睿智的人。”
“皇上不也是這樣想的麼?不然皇上就不會燒掉所有的摺子,老奴只不過是說出皇上想說的話而已。”
“朕的天牢典獄長燕十三真的是神山的人?”
“是的,皇上。咱家試過兩次,雖然他表面上用的是十三太保橫練功夫,但是裡子卻是神山的內功,這一點瞞不過內行人。”
“同時燕十三還是明朝餘孽的頭目,虧他能僞裝,居然學大隱隱於朝……但是朕有些奇怪,好像燕十三並不是隱藏,而是在守護着什麼東西……樑公公,你說他們在守護什麼呢?”
“這個,老奴暫時還不清楚。”
“天牢是大清繼承明朝唯一一個沒怎麼大動的機構,樑公公,你說會不會他們守護的東西與明朝有關係?”
聽到這兒,樑公公身軀顫抖了兩下,拱身回答道:“這個……還真是不太清楚,老奴這就去查。”
“不用了。只要他守規矩辦事,朕允許他們的存在。大肚能容天下之事,就算他是宵小之徒……大勢所趨,又能翻出幾朵浪花?你說是吧,粱公公?”
說完,小皇帝快步走出大廳,留着樑公公在養心殿裡心潮澎湃。
剛走出養心盡收殿,小皇帝就吩咐親衛通知“影子”嚴密監視天牢的燕十三。
這時候在養心殿的樑公公匆匆忙忙寫了一個“留”字,然後讓自己的一個親隨太監以最快速度把這封信送了出去。
江南好春光,好春光在江南。
雜花生樹,羣鶯亂飛。
單車單馬一妾一僕,寶玉(燃小石)正在車廂裡涮火鍋。
初春料寒,茗煙正用弩箭射兔子。
這時候從車廂裡傳來琴聲,然後是黃鶯一般的曼唱:
“你從天而降的你, 落在我的馬背上
如玉的模樣, 清水般的目光
一絲淺笑讓我心發燙, 你頭也不回的你
展開你一雙翅膀, 尋覓着方向
方向在前方一聲嘆息, 將我一生變涼
你在那萬人中央, 感受那萬丈榮光
看不見你的眼睛, 是否會藏着淚光
我沒有那種力量, 想忘也總不能忘
只等到漆黑夜晚, 夢一回那曾經
心愛的姑娘, 你從天而降的你
落在我的馬背上, 如玉的模樣
清水般的目光, 一絲淺笑讓我心發燙
你頭也不回的你, 展開你一雙翅膀
尋覓着方向, 方向在前方一聲嘆息
將我一生變涼, 你在那萬人中央
感受那萬丈榮光, 看不見你的眼睛
是否會藏着淚光, 我沒有那種力量
想忘也總不能忘, 只等到漆黑夜晚
夢一回那曾經, 心愛的姑娘……”
彈琴的是寶玉(燃小石),唱歌的是襲人。
一曲後世《孝莊秘史》的主題曲被演繹得淋漓盡致,婉轉而多情。
茗煙聽着直想哭,乾脆找最前面的“天衛營”兄弟們喝酒去了。
只有最烈的酒才配得上這曲最婉轉的歌。
“江南總巡鹽”出行,單車單馬,一曲女聲版的《你》斷人腸。
斷人腸,斷腸人在天涯。
二十天後,在京城宮中的太皇太后聽到這首歌曲,淚流滿面。
“這款曲子就是爲孤家寫的啊……多爾袞啊多爾袞,是孤家負了你……你千萬不要怪孤家……”
人生最遺憾的事情就是在對的時候對的地點遇到對的人,但卻不得。
一曲摧人心肝的《你》在大江南北風行一時,寶玉(燃小石)並沒有閒着,“天衛營”的密探們“搜索”了揚州和江寧每一個角落,試圖找出副都統想要的異常線索,顯然是徒勞無功。
寶玉(燃小石)要把“隱藏”的那個現代人揪出來。
他不相信,一個現代人跑到歷史的清朝不留任何現代的蛛絲馬跡。
一個具有“廣博”知識的現代人在江南出現,卻不在寶玉(燃小石)的掌控範圍中,這非常危險。
西子湖的現代升降機已經被寶玉(燃小石)拆了下來。
寶玉(燃小石)越看越驚奇,這種巨型機器就算是自己後世所處的年代也根本無法生產出來。
難道還有來自未來的未來的人穿越到清朝?
他(她)會是誰?
在哪兒呢?
正當寶玉(燃小石)苦苦尋找時,看到甄府的屋頂,寶玉(燃小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