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在家,都忘記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了,她打開手機,界面跳動好久,一條條信息接踵而來。
沒有接通的電話全都以短信的方式連過來,
“滋…滋…”突然顯示來電。
“….寧清你出來”
微涼吞噬着這蒙朧的夜,她穿着一條單薄白裙,奔出門口。沒有力氣了,只是一秒的眩暈,腳下一空。“啊”他身上還有未散的寒意, 先一步抱緊了那個跌撞的人。
方彥將她扶穩,寬大的外套披在她身間。她長睫毛上掛滿淚珠,天上霧濛濛,有絲絲雨,路燈變得朦朧淺淡,她的白裙子隨秋風飄動,劉海不安分的吹散。
“你…”還未等她開口
他侵進她周圍的空氣裡,他冰冷的脣就壓下來,廝磨啃咬她的雙脣。攪亂她的所有思緒,寧清想要反抗,卻敵不過他。
他緊緊擁着她,手扼住她的脖頸,無視她的掙扎,她終於抑制不過的哭了,撕心裂肺的哭了出來,夜色籠罩哭聲。寧清這麼久來的委屈一下子崩盤。
方彥將她埋在自己的胸膛,他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他愧對他,他無法告訴她,他父親的死與她母親有關。
她難過,他跟着難過,她恨,他跟着一起恨,可是現在他要更加強大起來才能保護懷中的人。
當他跟蹤林藝偷聽到那些話的時候,他恨不得親手刃了林藝。
那個男人,眼上有一道滲人的疤,他們毫不廉恥的在房間裡私會無數次。
,他跟林藝說“他殺了寧國良給他的兒子報了仇”
他說“只要方啓忠死了,他們就可以遠走高飛”
“只要方啓忠死了”
林藝沒有同意,因爲她不想把事情鬧大,天真的等待蓄意一場更大的陰謀。
可是他們不知道他早早的在他們的房間安裝了竊聽器。
這些徹骨裸露的對話都被他錄了下來。
一來二去,他摸清了那個男人的居住點,那個夜晚,他被逮捕了。
方彥去探視他,兩人隔着重重玻璃欄柵,第一次正面相對。
他拿起電話。
那噁心的聲音和模樣,他兇戾到極點。
“認識老子嗎?” “林藝就這麼教你的嗎”
半邊毀掉的臉,猙獰笑起來。
方彥並不打算跟他說一句話,禽獸都有的半點憐憫,而他一點也沒有。
只看到他攪動的脣齒,和五官扭曲在一起。
探監的時間已過。
那,這輩子,他就死在裡面吧。
出了監獄,方彥直接去公司找林藝,他修長高大的身形一點看不出是未成年的高中生,
“譁”一個小型的u盤甩到林藝的臉上,林藝花容失色。
宋秘書剛想上前幫忙,林藝笑侃,示意宋秘書出去。
………
“方彥,你太不像話了”端莊的女人此刻就像一隻母老虎“你還當不當我是你母親”
方彥眸底閃過嘲諷,他坐到辦公桌上,看她落魄不堪的怒罵他。
“嚴鬆京在牢裡”他頓頓。眼前的女人,身形明顯抖了一下,卻又假裝鎮定。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地上那個,是你和那個男人…..”故意說慢了語調。
林藝驚聞,使勁把U盤壓在鞋下,後高跟試圖把它踩爛…會意。
“如果你不想坐牢,就好好守着方家太太的本分”
少年的壓迫漸漸傾入林藝眼裡的恐慌“你要是敢動她一下“
”我要了你的命”
我要了你的命。
林藝當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誰,
只是,她想不到她們之間母子的情分少的可憐。
……….
方啓忠的病情稍顯好轉,但是一直沒離開過重症病房,還需要觀察幾日就好,林藝每天守在牀邊,體貼入微。
方啓忠在病牀上,沒有了昔日的光彩,他雙脣乾裂,林藝正用棉籤替他擦拭喂水
“方彥呢”他開口,女人手中停頓了下,然後轉過身抽張紙巾繼續替他擦拭。
心肺監測儀的管線纏繞在他周身,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只見監測儀的心型符號在平穩跳。
“你…你等下去找下我的律師,如果我不…見好,方彥總要擔起這個責任…”
男人的呼吸淺快,說一句話斷斷續續。
“你是一個好….母親”
林藝一聲壓抑的、痛苦的悲哀。那淚留戀光滑的肌膚,遲遲不落下。“你會好起來的,啓忠,好好休息,我會盡快安排方彥出國…你放心”
“我對不起那個孩子…..是我沒做到父親該有的…責任”…..
那她何嘗不是呢。
“啓忠,你別說了…醫生說你身體已經慢慢在好轉…等你好起來,等你向外界宣佈…”
重症病房內的生死離別,被偷拍。
頭條新聞“方式集團董事長重病恐危,繼承人是否有定???”……
“方家巨頭疑似定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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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報紙上的咄咄逼人的文字,和那張假惺惺的面孔,他嗤之以鼻,林藝不虧是演員出生。
懷中的人停止了聲響,也不在掙扎。
這一世的難過,上一世也同樣受過,只是他的出現竟然讓她更加委屈。
寧清回屋子,埋在枕頭間,回想起來,才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的初吻沒了。
她雖然無意間撞到過別人接吻,那樣情不自禁。
可是她落到自己身上,竟然會這樣羞,高於文從未與她接吻,她對他來說,也許只是發泄。
方彥給了她一個小小定位器,他告訴他們倆各有一個,她是白的,他是黑的。
這次回來,恐怕要幾年之後再能見到她,他實在放心不下她。寧國良的逝世給她造成了巨大的打擊,他怎麼捨得讓她難過。
他受傷可以,她不能受傷。面對心疼和愧疚,他害怕她會拒他於千里。
可是他做不到不去關注她的一切。
在林藝和劉媽的細心照顧下,方啓忠轉入普通病房,再過沒多久就可以出院,可是他一點都不耽擱工作上的事,已經開始命宋秘書安排起日程。
方彥被送去了英國,日子又恢復往常。
人生,就如莊子所說的“若白駒之過郤,忽然而已”
寧國良逝世後,寧家就陷入困境,好在寧清懂事,會想着辦法來填補家用,她參加學校各種大大小小的比賽,就爲了一點薄弱的獎學金。
店裡都不收童工,她還沒成年,空了就四處找工作,林雙雙來不及看寧清,會打電話給夏應讓他幫忙去照顧下寧清。
週末,林雙雙約寧清出去逛街,小姑娘從頭到尾沒有一身像樣的行頭,也白浪費了這一副好皮囊,林雙雙看中一件小吊帶裙,裙邊有蕾絲的花紋,寧清就站在一旁看着她,林雙雙買了一條180的裙子,剛好得了一次商場抽獎機會,林雙雙覺得都是假的,她讓寧清抽,抽到什麼小玩意都送她,反正她不感興趣。
寧清從兜裡掏出一枚硬幣,就趴在櫃檯前用力劃。
“特等獎”我的乖乖。“清清,你這手氣棒的”林雙雙連忙問櫃檯小姐,是什麼大獎。
“法國雙人五日遊”
她沒聽錯吧,這獎也太大了。
“雙雙,這是你的”
“哪有,這明明是你刮出來..你別還我,我說送你就是你的了”林雙雙一臉豪氣。
可是她們家連護照都沒有,出國什麼的根本想都不敢想。
“你是該出去見見世面啦”語重心長的教導着她
櫃檯小姐見他們僵持不下,笑道“獎項是到指定地點兌換,如果你們不想擁有這個機會,可以用同等價位的錢轉讓給別人…”
林雙雙用肩膀捅捅寧清“對啊,你可以轉讓啊,就當我提前送你的生日禮嘛”林雙雙軟磨硬泡,寧清才收下。
回到家,寧清就跟丁依苗說了。丁依苗覺得她可能是想錢想瘋了,天上還真有掉餡餅的事呢,林雙雙這丫頭也對他們家太好了。她一直拉着林雙雙的手說,這東西真的太貴重了。
“阿姨,我這人說話辦事都隨我爸,別看我年紀小,再說這是寧清刮的,我出口的話不收回”
這旅遊票換成錢,少說幾萬呢。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丁依苗實在不好意思收
“阿姨,那就週末多叫我來你家吃飯”,丁依苗一口答應,饞鬼總有饞鬼的特點。
解決了燃眉之急。他們的日子過得也舒坦點。
風拂過這個深秋,驚擾了叢間的動物,大馬路上出門的人少了起來,都緊緊的裹着自己的外衣。
她卷着褲腳,在院子裡搓着被單。小手指尖泛着紅,很冷,
丁依苗在廚房忙活,偶爾擡眼看看院外的寧清
“當心點” 丁依苗疲憊的臉甚欣慰。
她懸掛被單的身影吃力的往上跳動,有人幫她把剩下的被單,輕輕掛上杆子,
“你是??”來人有點眼熟,寧清一下子沒想起來。
丁依苗看外頭站了個斯文的男人,還以爲是什麼登徒子,抄着擀麪杖就出來了。
“你是???”
“哦,阿姨,你好”他友好的打招呼“我是林雙雙的表哥,我叫夏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