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裡的病人經不得一點一滴的嚇,我希望你記住這點…”護士長嘆氣,不耐煩的解釋道。
寧清點點頭,手中的水杯冒着熱氣,
“也希望你做好思想工作,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不時會發生….”
她聽着,又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但是她腦海裡只有那一張個人信息
“唐佩”。還有那雙想吃了她的神情。不自覺打了一個冷顫。
顧及到新人也受到驚嚇,護士長意思讓寧清準備兩天再來。
寧清感覺手腳發冷,直悸脊背。她那顆心怎麼樣都安定不下來。
在渾噩中度過了兩天,實習還需要打成績,如果沒達標也關乎到畢業,她只能硬着頭皮上,
作爲看護,每兩個護士輪流照看,分爲白班和夜班,她很不運氣,分配到唐佩的護理。
她需要做的工作就是分配藥物,監督她的飲食起居…
寧清端着藥,在病房外鎮定,她推門進入,牀上的女人跪坐在牀上,手上拿着一張相片,寧清走到她旁邊,準備給她喂藥。
手上的動作悉悉索索,打擾了牀上的女人,她慢慢轉過頭望着她,寧清感覺到異樣,與她對上眼,她咧嘴笑了,讓人膽寒。。
她一把抓住她手腕,寧清驚的一跳。 “你以爲我病了?”
“我沒病”她在她耳邊哈氣…病房寂靜,風陰冷的嚎叫,好似生在恐怖片。
她笑的小聲,卻違和得嚇人,臉上各個肌肉都不協調。
寧清掙扎脫手,她也沒有爲難,之前的一切都像是裝的“病人,你該吃藥了”
“好巧”
“我看到你那個小男人在電視上了”
她又迅速過來拝過她肩膀,逼迫她跟她對視,毛骨悚然。手上的藥撒了一地。
她的眼神意味深長,只一瞬間,她拿起寧清醫藥盆裡的杯子,往自己的額頭上重重砸,
“彭”杯子碎落一地,她掉下牀,雙手磕到碎渣上,慘叫聲引來一羣醫生護士…
他們紛紛扶起唐佩,地上都是血跡。她正哭的撕心,又十分的害怕寧清,拼命往醫生躲去…
沒人看見她得意揚起的奸詐
“啊…痛痛….她她….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會乖的!!…啊”
….事後。
寧清少不了一頓批評,護士長在辦公室來回渡步
“爲什麼又是你”雖然平時突發事件比較多,但是這個房的病人比較特殊,平時狀態也比較安穩,上次一次也是,這一次又是。
“你怎麼那麼不小心,病人出了事你一個小小實習生能負起責任嗎?”
“如果再出現這種狀況,我們醫院怕是要不起你這樣的實習生”
……
她百口莫辯,雖然已經有所防備,但是她還是大意了,醫院從樓上到開水間都設有攝像頭,但是唯獨唐佩的房間沒有,她就算反駁了,也沒有任何證據。
寧清被調離到病房大廳值班,這樣也好,沒有正面接觸。
醫院分兩個班次,早班7點到晚上17點,夜班18點到早上7點,每次兩個人。
夜晚,墨雲滾似地遮黑天。醫院只留下幾張白慘慘的燈,本來就森森的可怕,何況是在精神病聚集的地方….跟寧清同值班的女護士要去一間間送藥,寧清一人留下,她疲憊的點點頭,睏意早就襲擊。
不知過了多久,恍恍惚惚到清醒,
“病人,你怎麼了??病人?”….“寧清!!!!快,病人跑了!!”
走廊上的驚聲,促急的奔跑,寧清連忙拿起要是前去看個究竟,拐彎處,閃過一道披頭散髮的影子,將她推開,寧清被撞到,女護士緊追上去“快打電話給樓下師傅,把門鎖上!!”
….她照做了,千鈞一髮,那頭的電話卻始終沒人接。
她立馬打電話給醫生,值班醫生在五樓,半夜纔會下來查房一次
平時病房的門都是鎖着的,只有送藥的時候纔會打開門。
逃跑的人後覈實下來,確定是唐佩無疑。
這個夜晚,院長也被急急找來。
他不知打電話給誰,一直彎腰道歉。
嘴上信誓旦旦。
後來,進來一個男人,如果寧清沒有看錯,是她初高中學校的校長..
男人進來掃視了一眼全體醫護。
坐到椅上。
院長一直恭敬的在旁邊倒水賠笑。
“誰值得班”
“罪魁禍首”的三人,只能站出來…
是誰的錯就是誰去找回來,不然他就撤資報警投訴醫院。
男人氣呼呼的走了,顯然他連眼皮都不想擡給他們。
院長又急又氣,發動了全院的人去找。
他們查了機房的監控,醫院外部的監控只有一範圍,只能大致確定她跑的去向。
月亮昏暈,星光稀疏。
寧清穿的單薄,一件護士服裡只有一件內襯,她問了附近的營業店,都沒有人看到,
口袋裡的手機一震。
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
小心你最愛的人。
挑釁、威脅,一語畢。
寧清恆然失色,急忙回撥過去,卻一直是關機狀態。
她開始不安,驚慌害怕,那種絕望的宿命預感又重新降臨,她也許會再次失去他。
她急忙打給方彥,這幾天他帶隊去外地參加一個小型比賽,他必須親自訓練新來的成員,同時作爲商業人,這次也爲了讓他們認識更多業界人士….
電話響了很久,耳畔傳來他的聲音,有點低啞的。她聽到他的聲音心稍稍安下來。
“?清清”他急忙叫了幾聲
“恩,方彥”
“我過幾天就回去”男人溫柔,每分每秒,都是那麼靠近。
“你先別回來”寧清想到了前一世他倒在血泊,她快不能呼吸,猶豫很久。
察覺那頭的不對“你不想見我”
“方彥” “我想了想,我們需要冷靜一段時間….我”她實在不願意說出口,但是更不願看到他再受傷害“我…我們先暫時不要見面了….”她說完急急關了機。
荒曠的馬路上,唔咽出聲。
人沒找到,她的實習成績肯定不及格了。
不過,她的人生還真沒有不及格過。
這次,算是體會到了。
……..
….
精神萎靡幾日,寧清發起了低燒,她特意加了一件衣服裹在護士服裡面,手上記錄着要分發的病人,堅持到中午,她連走路都恍惚。
沒辦法,請了半天假,在藥房買了點退燒藥,回家胡亂賽着吃。
醒的時候口渴得厲害,掙扎着爬起來“啪啦”杯水滑翻在地。
她頭痛,沒有起身去打掃,渾身顫抖着又窩到被窩裡…..沉睡過去。
窗外有隻只烏鴉飛過,帶着淒厲的叫聲。
她是被煙嗆醒的,睜眼是濃煙與灼熱,夾雜着肆意妄爲的呼嘯聲。
她全身無力,裹着被子從牀上掉落,大火中扭曲着,她驚。
唐佩正拿着未燃的煙火在她的房裡晃悠,在房間裡肆無忌憚,“欣賞”那堆照片
“於文在哪裡..於文”
她見她醒了,靠近她,手輕輕一甩,煙火棒扔向她“你這個壞女人,真該死” 寧清的恐怖感被無限放大,她試圖起身爬到角落,身邊的煙火棒卻被零星的火點燃,噼裡啪啦,周圍熊熊火焰肆無忌憚,企圖把所有的地方都覆蓋。
她如瘋如魔,看着她捲縮的樣子,眼光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