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小言看到了磚縫中的小蟲子。
然後小姑娘又暈倒了。
小言就不想再跟別人交朋友了。
小姑娘人很好的,她媽抱着她來道歉的時候,小言知道人不是故意的,但是她沒有也沒辦法讓別人知道的事情了。
等爺爺奶奶的謾罵聲停住的時候,小言抱着書包坐在牀上。
外面萬籟寂靜之後,小言小心翼翼的跑到電話機前,然後各種淫穢色情、露骨的短信就出現在小言的面前。
小言一邊哭,一邊瘋狂刪着短信,但好像吳天知道了小言的行動一樣,他也在瘋狂的給小言發着短信。
一邊擔心會把屋裡的人吵醒,一邊又被吳天騷擾着。
小言在哭的時候,終於想起了那天遇到的人。
她瘋狂的跑向那天手指的方向。
門打開了。
睡眼惺忪的劉梅披着衣服從裡面走出來,她的臉上帶着十足的不耐煩:“誰啊。大半夜的。”
在看到是揪着衣服的小言,她的所有不耐煩都褪去了,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那個老王八蛋又來找你了。”
“他給我家裡發了很多短信,”小言整個人變得哆嗦起來:“特別可怕。”
劉梅趕緊把人拉近屋:“沒事,你現在這個呆着,我去給你收拾了他去。”
說着劉梅穿上衣服怒氣衝衝的往外走。
小言有些擔心,趕緊攔住人:“我……”
劉梅不顧人的阻攔衝了出去。
然後吳天當天就被打了一頓。
那天晚上沒怎麼睡着的韓亮,聽着動靜起來了。
趴在牆頭上剛要跟吳天罵道的時候,突然跟劉梅和小言對上了,然後韓亮就退回來了,並且一言不發。
被摁着打的吳天惡狠狠的放話:“劉梅,你一個女的,參與到這種事來,是不是想男人了啊。還是看上了,小姑娘非要跟我搶啊。”
小言聽到劉梅的時候,心裡晴天劈地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人。
韓亮交代的也是事實,不顧教訓人的是劉梅,和小言無親無故的。
歸去的路上,劉梅的氣順了下來,看人都變得清爽起來。
劉梅一貫不會拐彎抹角,所以都是直接問:“你在家裡過的不好?”
小言半天沒反應過來。
劉梅覺得沒意思,掏出口袋裡隨手扔進去的瓜子塞給了小言一把,囑咐道:“現在這世道吧,沒法說,只要掙錢命都不可以不要了。我也聽說過你們家的事,怎麼着也不缺那點錢啊,怎麼好好的孩子就是不好好養啊,像我們這種人啊,想要個孩子都沒有。”
劉梅長嘆一口氣。
她的那個男人在他們離婚之後火速找了一個老姑娘,非常快的生了兩個孩子。
只是生了孩子之後,掙得沒有花的多。
現在全家所有人都出動了,所有人都去打工,全力撫養這兩個孩子。
有時候劉梅還挺開心,像她這種掙錢都花在自己身上的,還挺好。
這麼想着,突然聽到小言問道:“你是劉梅?”
劉梅點點頭:“這麼久了,我是忘了告訴你是吧,到那時我知道你叫小言,你喊我劉梅,劉姐,還有梅姐都行。”
劉梅看起來很瀟灑。
小言站着不動,整個人變得鋒利起來,就像刺蝟展開了她的刺:“你就是那個同意帶着我去打工的人。”
劉梅一愣:“誰,帶你打工,我怎麼不知道。”
“看看你這兒瘦雞樣,你是能拿鋼筋啊,還是能提水泥。這麼大的孩子整天不好好上學就知道想東想西的,還是好好讀書吧,不然以後就只能像我們這樣了。”
小言的眼睛努力的盯着她,試圖從劉梅的眼中找出一點的虛假,但是沒有。
兩個人又走了一段路之後,劉梅終於想了起來。但是礙於女孩的面子,劉梅還是沒說。
那天晚上,家裡面來了兩個老人,和她歲數並不是特別老的爸媽聊的不亦樂乎,看見她進來,她媽趕緊喊道:“劉梅,這是你嬸子,你叔。”
劉梅見了人之後,就聽她媽笑着說:“你叔家的孩子,學習不好,想找個掙錢多的活幹着。”
劉梅一愣:“這我也不知道啊,你要不去問問那些厲害的人去,我也沒認識多少人。”
村裡的人很多,出去的人更多,在他們嘴裡有出息的人比比皆是,只要是跑出去的人都是好樣的。
但是劉梅這種離了婚只能回來住孃家的,向來是他們要避着的人,今天就算劉梅這麼心大的人,也感覺到了詭異。
老頭搓了搓手,一張老臉皺紋遍佈:“那啥,這不是沒出路了嗎,現在幹嘛也沒有咱們出力氣的掙錢啊,孩子不爭氣沒辦法,人也笨,我就想着讓她跟着你多掙點錢。咱們都是一個村的,以後也好有個照應。”
“多大的孩子,男的女的。你這跟我不合適吧。”
劉梅的心裡滿是拒絕。
她現在的日子很好,不想再跟別人產生交集了。
“女的,女孩子,這不沒辦法求到你頭上來了。”
一聽是女孩子,劉梅只能說:“這樣,得過段時間,我這邊的工程完了之後,再去別的地方,你做事之前還得問人家要不要跟着學的,咱這樣也能給人多爭取點工資是吧,有的你是不知道了,學徒是沒錢的。”
老頭的臉笑成了菊花,連連說着:“好好好,辛苦你了,什麼時候能帶你只管說,到時候我立馬帶人來。”
老頭和老太太趕緊放下東西走了,生怕晚一步,劉梅就會反悔一樣。
在門口的時候。他們還跟劉梅的爸媽推辭了一回。
那十斤雞蛋就被留了下來。
劉梅她媽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求劉梅,心裡高興的不得了。
嘴裡念念到:“這孩子也是可憐,攤上這麼不靠譜的爸媽,丟給老兩口,長個子的時候就吃個饅頭鹹菜,你要是真把人帶出去說不定還能讓她每頓吃個肉的,要我說你答應了,也算是對孩子好了。”
之後的事劉梅記得不大清了,反正聽到是對對孩子好的時候,劉梅是挺驚訝的。這些天來她一直都是別人嘴裡的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