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說到了關鍵的地方，司龍燁的眼神倏地變得狠戾，聲音也變得嗜血：“後來一些長老和旁系子弟見司正陽沒有阻攔，反而更加變本加厲。我七歲那年，他們誣陷我不是司家的孩子，讓司正陽把我和娘趕出司家。更可笑的是，他居然信了，還聯合那些人在我的飯菜裡下毒，沒想到孃親替我擋下了那些毒食，自己中毒身亡。他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孃親死去，看着我被那些人再次下毒，扔出了司家。”
當說起這些的時候，司龍燁的情緒不可控制的憤怒起來，蔚靈川抓着他的手，眼裡全是關切，原來這就是他的夢魘，他的母親被自己的父親殺死，自己也身重劇毒，差點死掉。如此殘忍冷血的父親，這對於一個七歲的孩子來說，真的是一輩子不可磨滅的噩夢了。
跟他比起來，自己似乎更加幸福一些，她有疼愛她的父王母妃，雖然後來發生了這些事情，但是父王母妃對她的愛她都能感受到。
“再後來我奄奄一息之際，被月空明救了，到了聖靈殿，成了四殿之一的聖尊殿殿主。”司龍燁說到這裡，就不再說，接下來的事情蔚靈川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蔚靈川心中頓時明白，這也是爲什麼司龍燁曾經那麼信任月空明吧，救命之恩，養育之情，對年幼的他來說這真的是比父親還親的人了。月空明簡直就是他黑暗道路中的一道溫暖的陽光，給了他希望，也給了他毀滅。
“靈川，至於和司雨潯的娃娃親，那是孃親還在世的時候，他們故意讓我跟旁系子孫定下姻親，這樣我就不能再選擇其他有身份的女子來鞏固我的地位了，那時，司雨潯只不過還是個剛出生的嬰孩，放在古老家族的人堆裡，任誰也不會放在心上。只是那些長老們也沒有想到她的天賦那麼高吧，更沒有想到現在利用這門親事讓我回司家。”
“嗯，他們爲什麼現在要你回司家？”蔚靈川可不相信司家真的是看上了司龍燁，真心讓他迴歸家族認祖歸宗。
“大概是因爲司家現在人丁很稀薄吧，家主的孩子要麼早夭，要麼殘疾，難堪大任，而其他較近的旁系裡面也沒有出類拔萃的人。不然司雨潯旁系的身份在這種注重血脈的家族裡面也是難以立腳。”
“現在招你回去，還這麼高姿態，他們的臉是被驢踢得那麼大嗎？”蔚靈川哼哼了一句，對司家人的印象簡直壞到了極點。
“你呀！”司龍燁被蔚靈川的話逗得一笑，輕颳了她一下鼻子，說道：“他們知道我孃親的墓，這是他們的底牌，也是拿準了我會妥協的砝碼。只是，他們當真是可笑……”
“這麼卑鄙！那孃親的墓怎麼辦？這麼多年，你一定很想去祭拜她吧……”蔚靈川能感受到司龍燁對他孃的感情，在他年幼的時間裡，唯一疼愛他的便是孃親了吧，不然他也不至於這麼恨司家的人了。
“傻丫頭，孃親的墓早就被我暗中轉移了，他們以爲藏得有多隱秘，卻不知在整個司家，都已經佈滿了我的眼線。哼，復仇大計，纔剛剛開始而已！”
“你是說……現在整個司家其實已經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司家變成這個樣子也是你一手促成的是嗎？”蔚靈川睜着眼睛，她早該明白的，司龍燁怎麼可能讓人抓住他的軟肋，除非他是故意露出來的。
“靈川，我要說是，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過殘忍陰暗？”司龍燁捧起蔚靈川的臉，眼神有些閃爍，活了二十四年，他幾乎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是活在復仇的陰影當中，現在，時機終於快成熟了。
“不，不會。我不是聖母，更沒有慈悲之心，我只知道但凡惹到我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他！”蔚靈川堅定的回答他，聖母之心那是留給菩薩的，她只是個凡人而已。
“嗯，好，只要惹到我們的，必定誅殺。”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蔚靈川雖然醉酒了一場，卻是知道三長老和司雨潯已經被安排在了客房裡。
“放他們回去，讓他們繼續囂張下去。”司龍燁嘴角含笑，笑得冰冷，笑得殘忍。
“司龍燁，你果然狠！”蔚靈川忍不住伸出大拇指點贊，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腹黑了，若想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司家人，離瘋狂不遠了……
“靈川，從離開司家的那一刻開始，我便沒有了父母，從離開聖靈殿的那時起，我便沒有了可信任的人。其實，這些年，我很孤獨……”強大如司龍燁，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面，這是真正的他，不是嗎？沒有人可以一直強大的，每個人都會有自己軟弱的一面。
蔚靈川安靜的聽他說完，環抱着他，溫聲道：“司龍燁，你還有我。”
“靈川，還好有你……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
“燁，我會陪着你，一起剷除司家，管他是不是六大家族之首，惹到我們的絕對不能放過！”
“好！”
“等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就去找一個風景秀麗的小城隱居吧，我們會有一個很溫暖的家，會有可愛的寶寶圍着我們叫爹爹孃親，還要養一隻大大的寵物……”
蔚靈川勾勒出的美好畫卷頓時在兩個人的腦海中浮現，緊緊相擁的兩人似乎更加貼合，也更加堅定。
“好！”
第二天一大早，三長老就坐在了大廳裡，昨天晚上他救治得及時，雨潯受了傷，倒也不至於致命。只是一身的玄氣如今只剩下五品的水平，這讓誰也接受不了。
“司龍燁，你需要給司家一個交代。若是你還想知道你孃親的墓，就乖乖娶了雨潯，跟我回去！”也許是身爲司家長老一向都高高在上慣了，即使現在身處劣勢，三長老依舊還是那麼強勢。
“三長老，我孃親的墓地還得拜託你們清掃了，現在天氣尚早，不如現在上路，天黑之前還能趕回司家。”司龍燁跨門而入，就直接對三長老下了逐客令。
“你！好你個司龍燁，既然如此，我便如實回覆長老會和家主，司家絕對不會再念你是家主的血脈而手下留情！”三長老衣袖猛甩，憤憤的奪門而去，身後留下了一臉冷笑的司龍燁。
趕走了三長老和司雨潯，蔚靈川心裡就少了一個疙瘩。司雨潯臨走前眼裡的毒光她不是沒有看到，她將司雨潯修煉了近二十年的功力毀去了大半，她能不恨她嘛！
正所謂債多不壓身，反正遲早是要找司家的人報仇的，她不介意在此之前來點下酒小菜，開開胃。
這幾天，朧夜閣又斷斷續續的來了很多人，東蔚、南墨、北崇國都紛紛派來了使者前來祝賀，還有其他一些江湖的門派和實力，也都帶着賀禮紛紛前來。專門存放賀禮的地方已經堆得像個小山一樣，樂得蔚靈川合不攏嘴。
由此可見，司龍燁即使被世人成爲邪主，但是其勢力在江湖上也是不容小覷，還是會有各方人士前來巴結討好。
“司龍燁，我跟靈川有話要說，你站在這裡做什麼？”黎淵嘴角揚起，含着一抹諷刺，這些日子，靈川走到哪這個男人就跟到哪，簡直就是個跟屁蟲，讓他連跟靈川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麼？”司龍燁纔不管黎淵那套，堂堂朧夜閣主也學起了死皮賴臉。
“我還偏偏不愛告訴你。”
“黎淵，這是我朧夜閣的地盤！”
“若不是靈川在這裡，你以爲我想來？”
同樣睥睨天下，氣勢不凡的兩個男人此時像鬥氣的小男孩一樣，狠狠的盯着對方，眼裡火花亂竄。
站在一邊的蔚靈川心呼不妙，看這兩人的眼神，真是激情四射啊！“司龍燁，黎大哥，你們是不是有姦情啊？戀愛雖容易，搞基需謹慎啊！”蔚靈川弱弱的來了一句，頓時讓暗鬥中的兩個男人泄了氣，這個小女人，整天腦子裡在想什麼？
“誰跟他有姦情！”一向不對盤的兩個大男人竟然神同步的回了蔚靈川一句，說完後又十分厭惡的看了對方一眼。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這麼激情澎湃了。司龍燁，向後轉，離我二十步遠。黎大哥，有什麼話你說吧，但是司龍燁我絕對不會讓給你的啊！”蔚靈川謹慎的看着黎淵，自己像個護孩子的老母雞一樣，不讓他們兩個再靠近。
黎淵的俊臉似乎有破功的跡象，這個女人，到底哪隻眼看到本少主對司龍燁感興趣了！對誰感興趣也不會對他！不對，本少主只對你感興趣，你到底明不明白蔚靈川！
好在黎淵心裡的鬱氣很快平緩下來，說道：“靈川，聖靈殿有急事，我要走了。”
司龍燁本來像個受氣的小媳婦樣走到了一邊，暗自不爽，耳朵在聽到這句的時候一下子就立了起來，哈哈，黎淵要走了，還有什麼消息比這更開心？他還想想着若是這個傢伙賴到婚禮上，他一定要好好讓他出醜呢，算他有先見之明！
“黎大哥，你不參加我的婚禮了嗎？”還有兩天就是她的成親之日，有什麼急事，要趕着這兩天走？
“不能了，我今天就走。”黎淵頓了頓，斜睨了司龍燁一眼，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髮，說道：“清長老知道我來這裡，讓我恭喜你，他自己不能前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