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如歌再度進入殿內後,司徒拓冷聲地讓她去收拾,立刻隨他出發。美眸巴眨巴眨着,烈如歌二丈摸不着頭腦地看向面色峻冷的司徒拓,顯然司徒拓現在心情不悅。眼角滑過出門去的南宮璽,烈如歌躬腰領命,就退了下去。
不期然,烈如歌在殿外見到等候她的南宮璽,兩腿跑了過去。因爲兩人之間有些不悅,烈如歌下顎微擡,淡漠的眼神掃過南宮璽那張冠美如玉,但同時也倨傲的臉,紅脣微撇,“你們要去哪裡?哦,你愛說不說,我順口問你,反正你不說我屆時也會知道的。”
南宮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高挺的鼻子差點被氣歪。昨夜一事,他的氣還沒有消,本欲在此刻讓烈如歌在自己面前低聲下氣地,但烈如歌一臉不屑的模樣,令南宮璽堵的慌。因爲他是被司徒拓授命,故意在此處等她,告訴她內情的。
當然,內情是有司徒拓的影響。司徒拓由一開始對烈如歌的猜疑與警惕,到現在可以任由烈如歌知曉他們的行蹤,南宮璽對此事深感詫異,眼珠子都被嚇出來。
南宮璽好奇心作怪,忍不住問司徒拓緣由,可司徒拓只冷冰冰地丟給他一句話,“他現在是本王的貼身小廝,本王的人,還管不了嘛。”
好吧,南宮璽發自肺腑地給司徒拓翹起一個大拇指,你行!
言歸正傳,南宮璽心不爽快了,玉顏鬱沉,神色哀怨地看向烈如歌,“你求人,能有點求人該有的態度嗎?”
話落,南宮璽自覺認爲讓面前這個比他還要倨傲的女人向他低頭,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猶如太陽從西方升起一樣的困難。
“算了,本公子大人大量,不語女子計較。告訴你吧,我們待會兒是立刻出發去涪陵,追查涪陵官鹽囤積一事。涪陵是三王爺的司徒軒的封地,此事還未知是否與三王爺有關,皇家的水深,所以此番我們暗中過去,是有危險的。爲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們簡裝上陣,所以你的小命自己照顧着,沒人會有時間照看你。”
南宮璽神色嚴肅,朗朗星眸此刻深如一汪寒潭,深不可測,層層的寒霧瀰漫,暗沉冰冷。
只是,烈如歌聽完後,無語到要破口大罵了。她回來,只是爲了烈樂樂絕生蠱的解藥,對什麼勞子的皇家那一點兒的破事,她是真心不想淌這趟黑水的。
她不是萬能不壞身的金剛葫蘆娃,可不想追殺自己的人,又增多了不少。
“既然把我帶上有極其連累你們的進程,那我不去就好了,一勞永逸。”烈如歌聳聳肩膀,一臉輕鬆地提議道。這句話,是她來九皇府期間,最真心的一句話。
南宮璽嘴角齜了下,歡快的輕笑出聲,幸災樂禍地道,“你去與留,本公子可做不了主。你有意見,就去找司徒拓吧,不過司徒拓決定一旦決定的事情,沒有半分餘地可說的,自求多福吧。”
完成任務的南宮璽學着烈如歌嘚瑟的抖了抖腿,修長的指骨瀟灑利索地
展開玉扇,一晃一晃地搖着,都扇出了一股下流風,好不愜意。
下流,是烈如歌眼中對南宮璽的評價,裡面含有怒氣感性的成分。
烈如歌對着南宮璽的背影齜牙咧嘴了好一會兒,朝着左邊的路口進去,乖覺地收拾自己的行囊。要她去找司徒拓講價,無疑是要司徒拓擰着她胳膊,都帶去。
旱鴨子趕上架,走一步看一步咯。
司徒拓與南宮璽,和烈如歌三人在九皇府後門喬裝打扮後,悄悄地出城,趕往涪陵。司徒拓沒有帶任何的親衛,秦十二內心呼天搶地地也沒能一同前去,因爲司徒拓的用意是暗中進行,他身邊的人一旦有動靜,其他一直盯着九皇府的幾波人定然會起疑心。
趁火打劫,司徒拓完全不擔心,九皇府固若金湯,想進府大門的人都得掂量着自己的小命的分量,不敢冒然行動。只是,不必要的麻煩,能省則省。再者,一國的暗帝忽然離開京城,會引起百姓的恐慌。
三人出了城門,就有南宮璽的商隊在接應,司徒拓打扮爲南宮璽的友人,烈如歌依舊是那位俊俏風靡男女老少的貼身小廝。商隊訓練有素,經驗豐富,時常貿易往來,路上哪些地方安全,可快速通行的,一概掌握。
幾千裡的路程,不出兩日,三人就趕至涪陵。
涪陵商貿通行,泱泱不大的地區,在落夏,乃至大陸來說,財力是不可忽視的,且此地還是多國經商並行之地。
三馬車寬的青石板街道上潔淨,兩側店鋪琳琅,各式各樣的買品都有,千奇百怪。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羣中,穿梭着來自各國的人,正在不同的店鋪和小攤檔中購置所要的商品,人聲鼎沸,可見涪陵的繁華。
看着周圍的人,烈如歌嘴裡要了一口鬆軟甜糯的棗花糕,感慨着三王爺司徒軒撿了個大便宜,能得到涪陵這塊風水寶地,九代都不愁吃穿。
司徒拓一身墨色祥雲鑲銀邊錦袍,臉上帶着半張黃金面具,光滑的黃金錶面,在秋日的陽光照射下,快速地滑過一絲的森冷。僅露出來的那半張引人遐想的俊臉上,深邃的鳳眸鋒利懾人,目不斜視,幽冷霸凜然的氣勢,站在人羣中尤爲的鶴立雞羣。
烈如歌掃過霸氣地拿着長槍在熱鬧的街道上走動的侍衛,腰間的木牌顯示出他們的身份,他們是三王府的侍衛。只是,三王府的侍衛怎麼會成了地方的中郎將,管起了巡邏的事情呢?
腦中一亮光閃過,烈如歌好像想到了什麼,美眸淡漠的在面目兇狠的侍衛上劃過,脣角微抿。
皇子弱冠成親後就會賜封地,京城會留有王爺府,可一般王爺都會直接回到自己的封地定居。封地每年都需向朝廷納稅,其收成按成七三上繳,朝廷自然是大份的。在封地,王爺有絕對的權利,但自落夏國成立以來,就嚴厲杜絕王爺私自養兵訓練。
涪陵離京城遠,山高皇帝遠,在此地的事情若被人有意遮掩,一時半會也傳不
回京城,且踹傳回去的真假幾層也是值得揣度猜疑的。
“拓兄,客棧已訂好,趕了幾天路,我們先落腳歇息一下吧。”南宮璽對着司徒拓道,俊朗的臉上戴上人皮面具,臉頰偏寬,顴骨高扯高些,聲音刻意低沉,口音偏向於外地,除了一雙星眸不變,其他的裝扮令人完全不會想到他會是落夏國的人。
南宮璽巧奪天工的易容術令烈如歌有一絲的詫異,她更驚歎的是南宮璽手下的商隊可是一直純正的沙漠探險隊,專門在塞外,或是危險恐怖之地收集奇珍異寶。
商隊中男女都有,且大多年輕力壯,但也有好幾個中年的男子,和一位白髮老頭。見過了僅有的幾位年紀稍長的中年男子利索矯健的身手,與商品買賣上睿智的表現,可知這幾人經驗豐富,若他在商隊已經多年,那南宮璽的勢力……更準確來說,是司徒拓的手,伸過的地方,十分值得人深究。
“烈公子,正值秋貿期,人流較多,我們訂到的房間不多,只能委屈你與我家少爺同一間了。”白髮老頭氣色紅潤,說話不見氣喘,走起路來更是拔在首位,扯了扯烈如歌的衣袖,擠眉弄眼地笑着道。
烈如歌回首,見白髮老頭一臉的奸詐,額頭滿頭黑線,淡漠銳利的視線警告地朝着前面的南宮璽射去,恨不得把他射成一個馬蜂窩。都怪南宮璽這一個喇叭嘴,告訴了白髮老頭她是女子的身份。
“白老,這不太好吧。”烈如歌嘴角輕扯了下,對白髮老頭知道她是女子,還要把她分與南宮璽一間房的舉動,很是無語。難道他以爲自己和南宮璽除了路人,還會發展成什麼特殊的關係嘛?
胡扯,就憑着南宮璽那比八大胡同還要八婆的行徑,烈如歌打從心裡杜絕與這麼一種交往,分分鐘就會把自己的秘密悉數吐露給他人的朋友,你敢交嗎?
此事,當真是烈如歌誤會了南宮璽,她女子的身份的確是白髮老頭看出來的,後側面詢問了南宮璽一下,南宮璽未察覺就點頭了,後悔也來不及,所以……
“好啊,沒有不妥的。烈公子,老夫悄悄地告訴你……”白髮老頭小眼眯起,自來熟地同烈如歌講起南宮璽的往事。只是,烈如歌暗子哀嘆了聲,她可以不聽嗎?對南宮璽,她真沒興趣,哦,對他的財富興趣可不是一丁點兒的大。
“你別擔心,我家老爺夫人在外經商,家裡時常只有少爺一人,少爺從小就同表小姐他們躺一張榻的,心思細膩,可會照顧人了。”白髮老頭以爲烈如歌擔心南宮璽會對她不軌,安撫地道,話中沒有任何的歧義。
只是,烈如歌聽到後,莫名地就想歪了,再度看向南宮璽的眼神中,多了幾許的深意與譴責,搞得南宮璽奇怪得很。
可不是該狠狠的譴責嘛,從小就懂毀了那麼多姑娘的清譽,心術不正的人,就是一頭從小就養成的大尾巴色狼啊!
南宮璽,你罪孽深重,犯下的罪惡簡直令人手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