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幺和天女現在如何?”姜鋒對着斧頭問道,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聽到過這兩個好友的消息。
斧頭爽朗一笑,又大口喝下酒水,抹了一把嘴道:“他們兩個啊,現在活得不定多滋潤呢。”斧頭對這兩位主很是放心,他們兩個只有欺負別人的份。
姜鋒一想也是,這兩個人一直都是不肯吃虧的主,只要他們不欺負別人就好了。
“前一陣子聽說老幺接了一單大任務,好像是去金三角那邊,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估計還得很長時間才能回來,這一次估計金三角得被老幺這傢伙搞得烏煙瘴氣。天女就更別說了,她就那種在家呆不住的人卻也不喜歡熱鬧,誰知道又跑哪人跡罕至的地去。”
斧頭嘟囔着,一個比一個的脾氣古怪,但自己好像又和他們很合得來,這可能就是蛇鼠一窩吧。還真沒聽過有人這般說自己的呢,斧頭也是一個怪人。
“我們認識有三年了吧?斧頭。”姜鋒問道。
“差不多了,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斧頭喝下一口酒水,眨眼間三年就這樣過去了,真快啊。
姜鋒知道斧頭看似大大咧咧,其實,他比誰都注重情義,因爲當年他就是爲了兄弟才大開殺戒,最終和自己一樣不得已走進了那座地獄。
“小馬那裡你有去過嗎?”斧頭對着姜鋒問道。
說起小馬,是他們在任務中認識的,斧頭只是和小馬有過兩面之緣,挺不錯的一個孩子,但是給斧頭的印象卻很深刻,可是姜鋒就不一樣了,斧頭知道,小馬對於姜鋒的意義。
兩人結識於任務中,小馬是一個有些貪玩的孩子,不錯,在姜鋒眼中他就是一個貪玩的孩子,可是,不知道他爲何走進了這一條路,記得小馬笑起來還有兩個小酒窩,俊俏的像個女孩子一樣,不像話。
瘦瘦的身板,靈動的眼睛,俊俏的面龐,說起話來也有小大人的模樣,是很招人喜愛的那類人。
他的口頭禪就是:我纔不要呢。
誰也不知道他爲何有這樣的口頭禪,當姜鋒和他最後一次執行任務時,那時,小馬腹部中了一槍,血流不止,臉色蒼白,如果搶救及時可能還會挽回他的這條命,可是,他們身處敵人包圍圈,哪裡有機會呢?
姜鋒和小馬倚在一面冰涼的牆壁後面,小馬急促的喘着氣,頭上冷汗不止。
“鋒哥,你說我是不是就要死了?”小馬笑着問道,好像死亡對於他來說並不可怕。
姜鋒從自己口袋裡找出一盒煙,自己點着一顆,然後又往小馬嘴中塞進一顆,點燃。
“小馬,你怕死嗎?”姜鋒抽了一口煙淡淡的問道。
小馬喘着粗氣笑着,冷汗嗖嗖直下,“怕,怕的要死,可是,誰都沒有辦法活着離開這個世界不是嗎?再怕也是要死的,所以,怕也沒用,早晚有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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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鋒吐出一口白色菸圈,真舒服啊。
“鋒哥,你知道我這句口頭禪是怎麼來的嗎?”小馬輕聲說着,他的眼中帶有美好的回憶,“我最後一次見到我父親是在我八歲的時候,那時,他給我買了很多玩具,都是我喜歡的,可是,我還是耍着小孩子脾氣,把他給我買的所有玩具都丟了出來,大聲吼道:我纔不要呢。呵呵,那是我對我父親說的最後一句話,我好悔啊。”
“鋒哥,你走吧,我擋住這些追兵,這一次殺掉了利合組織的頭目也值了,不算虧。”小馬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走出這裡,他對着姜鋒道。
姜鋒把菸頭狠狠地丟在地上,沒有理會他的話,只是淡淡道:“我們還沒有輸。”
小馬看見姜鋒端起地上的那把***,又朝腰間別了很多**,腳裸處插着兩邊鋒利的匕首,看了自己一眼,“小馬,鋒哥會帶你出去的。”
姜鋒一個人走了出去,然後小馬就聽見外面響起一陣槍聲,密集而又無序。
轟轟轟。
**炸響的聲音。
啊。
敵人慘叫的聲音。
這些聲音整整響了將近一個小時,最後,一切歸於平靜。
小馬的意識已經模糊,他的身體已經發冷。
踏踏踏。
姜鋒回來了,雖說他的腳步沉重無比,可是他還活着。
小馬看到這一幕就知足了。
“小馬,鋒哥帶你回家。”
說是回家,可是姜鋒從來就不知道小馬的家在哪裡,他也不曾說過,小馬在姜鋒的背上合上了雙眼,僅僅十八歲的小馬就這樣消失在世間。
事後,姜鋒將小馬葬在回封市,自己的老家,每年到小馬忌日的時候姜鋒就會祭拜他的這位好兄弟,一起經歷過生死的好兄弟。
姜鋒走到天台邊緣,對着遠方舉起酒瓶,大風呼呼的吹着他的衣袖,那並不算長的髮絲也有些凌亂。
“幹。”
他大喝一聲,不知是對斧頭說的還是對着小馬說的又或是對着他自己說的,他對準瓶嘴仰着頭把瓶中所剩的小半瓶白酒咕咚咕咚的灌進肚中。
“哎,我說你慢點喝,等等我啊。”斧頭從後面一個箭步跨過來,對着姜鋒不滿道,隨即他也幹了起來,男人,不能說自己不行,尤其是在酒量這一方面。
“你這是要出遠門啊?”斧頭這才注意到姜鋒身邊的那個手提揹包,裡面裝的東西還不少。
姜鋒點點頭,“出去逛逛,再看看一些熟悉的地方。”
“哎,我說,聽你這語氣怎麼像是要死的節奏啊,你就不能像我一樣朝氣蓬勃一點嗎?挺俊一小夥子,怎麼感覺像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呢。”斧頭使勁拍了拍姜鋒,提醒道。
姜鋒灑然一笑,一指彈開一酒瓶瓶蓋和斧頭碰了一下咕咚咕咚喝下兩大口。
“呼,累死我了。”斧頭把扛在肩上的姜鋒丟在牀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還以爲你酒量又見長了呢,沒想到還是這麼爛,還非得裝什麼大尾巴狼,糟蹋酒水啊。”
斧頭嘟嘟囔囔,不過看他的樣子也差不多了,一身酒氣,眼神有些渙散,還好的是並沒有失去意識,在姜鋒喝醉後,他們喝酒的地方下面正好就是一家酒店,於是他就扶着姜鋒開了一間房,當服務員看見兩個大男人喝得醉醺醺的還開一間房,就以一種怪異的目光看了看他們,斧頭怒瞪那服務員一眼嚇得人家一溜煙的跑了。
斧頭看着已經不省人事的姜鋒,自言自語道:“嘿,我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黴了,好心好意把你送到酒店還被這一小服務員誤會,唉,出個任務還和你有關,真是的。”
他說完起身走進洗澡間,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涼水澡,身上酒氣去了不少,然後在房間中找出一支筆和一張紙,在上面寫了些東西回頭望了姜鋒一眼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