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鋒已經決定,今天他要去嶺山墓園一趟,去拜祭一下自己的親人和朋友,也算是做最後的告別吧。
順便找個機會把遠子依楠喊上一起吃頓飯,好像自己還從未和他們一塊吃過一頓飯,就讓自己離開之前彌補一下這個遺憾吧。
穿戴完畢,姜鋒打開窗戶沿着牆角翻了出去,躲過攝像頭和一些紅外線的路徑,悄無聲息,對於外面想要進來確實比較困難,而從裡面出去卻是有些容易。
這對於姜鋒來說輕而易舉,至於爲何,他不想讓三人跟着自己,有些事不想暴露在別人眼前。
穿越別墅區來到大道旁,姜鋒準備打輛車去陵園。
滋的一聲。
一輛全新的蘭博基尼跑車停靠在姜鋒身前,車身呈銀白色,超一流的流水線型,充滿野性的外觀,尤其是它那超強的動力,精美充滿速度的地盤,嶄新的輪胎外表,足以讓每一個男人爲之瘋狂。
跑車,永遠是每一個男人的最愛之一。
不過它的價格卻讓無數人望而生畏,價值數百萬,有些人一輩子也掙不到這麼多的錢財。
車門打開,走下一個熟人。
“姜大哥,終於找到你了。”萬俊昊摘掉墨鏡露出一副天真無邪的笑容。
姜鋒笑問道:“你找我幹什麼啊?”這小子。
萬俊昊來到姜鋒身旁,道:“姜大哥,我決定了,從此以後我就跟你混了,做你的徒弟,怎麼樣?”他露出一副渴望的眼神。
姜鋒搖搖頭,指着他開來的蘭博基尼,“你這一輛跑車都快趕上我全部身家了,我看還是算了吧。”
“別呀,姜大哥,說實話,我對你的崇拜那是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我對你的敬仰那是飛流直下三千尺,永無盡頭,我對你……”他開始胡謅起來。
“停。”
姜鋒制止住他的話語,這小子說話就不臊的慌嗎?我都聽不下去了。
“你吃早飯了嗎?”姜鋒問道。
他搖搖頭。
“好,那我們先去吃早飯吧。”姜鋒坐在這輛蘭博基尼的副座上。
看見他坐上車,萬俊昊笑嘻嘻的急忙發動車子呼嘯而過。
一刻鐘後。
“姜大哥,這就是你說的早餐啊?”萬俊昊看着桌子上一大碗豆漿外加兩根油條,此外還有一小碟鹹菜。
“對,真懷念這種感覺啊。”
姜鋒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吃過早餐了,再次來到這裡還是當初的感覺,真好呀。
萬俊昊原本想請姜鋒去吃大餐的,可是姜鋒卻給他指了一個方向,然後就來到了這裡。
望着四周人怪異的眼神,就連他這般臉皮的人也有些承受不住,耳朵中偶爾還傳進一些人的閒言碎語。
靠,開着價值數百萬RMB的跑車來這裡吃早點,有沒有搞錯啊。
萬俊昊他的那輛招人眼球的蘭博基尼就停靠在這個早點攤的十餘米處,那裡路過的人總會瞄上一眼,還有人拿出手機‘咔嚓’來張照片。
哎,早知道就不該開着它出來了。心底懊惱不已的萬俊昊只得低頭默默的喝着豆漿吃着油條,時不時的夾一根鹹菜往嘴裡送去。
咕咚,咕咚。
姜鋒很快的就把自己面前那一碗豆漿喝光,於是他大聲對着老闆喊道:“老闆,再來一碗。”
“好嘞。”有些肥胖的老闆立馬爲他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豆漿。
喝完一口豆漿的姜鋒把碗放下道:“怎麼,喝不慣?”看着萬俊昊難以下嚥的表情姜鋒笑問道。
滋溜,吸下一口豆漿的萬俊昊開口道:“沒,就是有些不習慣。”
從小到大他從未在這種環境下吃過飯,尤其是還在那麼多人怪異的目光下。
“你知道嗎?這個早點攤是我從小吃到大的,我早已熟悉這裡的一點一滴,只是以後。”他沒有接着說下去,端起桌子上的豆漿又喝了起來。
萬俊昊似乎若有所思,他再也沒有顧忌什麼,用手捏起一根金黃色的油條大口咬吃起來。
原來飯食好吃決定點不在於廚師,而在於食客自己。
吃過早點的萬俊昊頭一回發現這般毫無顧忌的吃着早點似乎更加快樂開心,胃口大開的他連着吃了三根油條,那一碟鹹菜倒有大部分都下了他的肚。
“姜大哥,接下來你要去哪?我送你。”他決定了,自己一定要拜姜大哥爲師,功夫,賽車,這些都是現在的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
姜鋒沒有推辭,“嶺山墓園。”
“好嘞。”萬俊昊繫上安全帶,“啥,嶺山墓園?”他瞪大雙眼,竟然要去那種毛骨悚然的地方。
“對,去看一個朋友。”姜鋒淡淡道。
“孃的,這大白天的怕什麼呀。”他在心裡給自己鼓了一下氣,發動車子往嶺山墓園而去。
嶺山墓園,始建於公元一九五八年,至今已有半個多世紀的時光,是回封市較大的一處墓地,這裡對於姜鋒來說非常重要。
安靜的嶺山墓園入口處,一輛銀白色的跑車緩緩停下,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彷彿是怕驚動裡面熟睡的人。
走下車。
“好了,我自己進去就好了,你先在這等會吧。”姜鋒對着萬俊昊道。
萬俊昊平常看似膽子很大,但是他似乎比較害怕這裡,畢竟這裡埋葬的都是死人,就站在這墓地門口都有一股寒流滲透全身,讓自己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那姜大哥你小心點。”他對着姜鋒說道。
姜鋒隻身一人走進嶺山墓園,看一看那些曾經熟悉的面孔,那些再也不能見到的面孔。
第二十七排第六號墓碑。
“老爸,兒子知道你最喜歡喝點小酒了,看,這是兒子特意給你買的,喜歡嗎?來,今兒兒子就陪你喝點。”
姜鋒打開一瓶白酒往碑前兩個小酒盅裡倒滿酒水。
姜鋒率先喝光酒盅中的酒水,笑着說:“怎麼樣老爸,你兒子的酒量見長吧。”
他把另一酒盅裡的酒水灑在碑前。
聲音有些哽咽:“老爸,這剩下的都是你的,以後兒子可能再也不能給你送酒了,你照顧好自己。”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老媽,你節儉了一生,在那邊就對自己好一點吧,啊,兒子多給你些錢,不要省,咱有的是錢。”
姜鋒在一塊貼着一個秀麗婦女照片的墓碑前燒了很多錢,這是兒子的一份心意。
“弟弟,你哥我還等着你把我喝趴下呢,你可不能食言呀,等我過去後咱們一決高下,知道你最喜歡讀書了,看,這是你哥我專門給你買的,慢慢看,不急。”
姜鋒把買來的那些書籍全都燒給了自己弟弟。
一塊墓碑上貼着一張可愛靚麗的女孩照片,秀麗的長髮散落在肩頭,清純的臉蛋招人喜愛。
姜鋒撫摸着這張引起自己心痛的照片,淚水終於從他的眼眶中流了下來。
以前的種種拂過心頭,只是再也沒有你的身影陪伴。
“璇兒,是我對不起你。”
他默默留着淚壓抑着自己心中的那份悲傷,縱然自己爲他們報了仇又是怎樣,縱然自己爲他們做再多的事又怎樣,這都挽不回活生生的他們了。
靜靜地摟着這塊冰冷的墓碑就好像璇兒還在一樣。
姜鋒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笑着道:“不哭了,不然你又該笑話我了。”姜鋒輕輕點了一下照片上的人。
來到小馬的墓碑前,姜鋒盤腿坐下。
“小馬,過得還好嗎?希望你和我的家人相處的還不錯,不知你有沒有找到你的父親,如果找到了就好好的。”
他拿出一把木頭槍放在墓碑前。
“知道你最喜歡槍械,所以就刻了一把木頭槍送給你。”姜鋒拍了拍墓碑。
他腦海中回憶着和小馬槍林彈雨的日子,那腥風血雨的戰場,他們都是苦命人,都是被命運捉弄的人。
人,還得把握自己的命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