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們走了哈。”
夏天看到杜邪的表情變化微微一笑,他相信杜邪有能力擺平這些人,即使不靠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
杜邪之所以能屹立在這裡正是他重情義得人心的必然結果,就像自己的苦楚他知道所以絕口不提一句哪怕只是會讓自己有些爲難的話語一樣。
在這個世界上也還是會有願意爲了他不離不棄將最後那抹道義盡忠到底的兄弟。
“別啊,說好了請你吃燒烤的,走走。”
杜邪從震撼之中緩了過來,伸手拿起一旁的公文包追了出去。
最後三人來到了一個餐館外擺滿塑料桌椅的露天燒烤攤,杜邪徑直走到煙霧繚繞的燒烤架前伸手一拍那個正擺滿了一個架子忙的昏天地暗的燒烤師傅。
“呦,杜哥來了!”
那人本來還不滿有人這樣打擾自己的工作,結果一擡頭看到來者後合不攏嘴的笑了出來。
“揚子,你看今天來的還有誰!”
杜邪讓過身子伸手一指站在馬路旁的夏天兩人。
“我操?!我沒眼花吧?”
對方扔下手中烤了一半的肉串隨便喊了個服務員過來幫他翻個摘了滿是油煙的圍裙向那邊快步走去。
“還真他媽是你小子啊,出息了啊,多久不來看我們了!”
揚子伸手胡亂揉了兩下,將夏天的頭髮弄亂了一些之後伸手擁抱了他一下。
“揚哥。”
夏天還是那副平淡的神情,只不過他的眼中隱約透露出一抹平常不易察覺的神色。
“行,好小子!今天來了哥哥請你吃個痛快!走,杜哥,裡面上座。”
“嘿,要麼說你小子格調高了呢,咱們以前都是蹲馬路牙子旁十幾個串兒吹上半宿的。”
“嗨,但還是那會痛快啊!”
兩人笑着往屋裡走去,夏天帶着楠凝跟在他們二人的身後,而楠凝則好奇的看看前面的人再看看身旁的夏天,似是想要將這樣的兩種人聯繫到一起。
在裡面找了張空桌,三人在揚子的招呼下隨意坐了下去。
“喝白的喝啤的?”
揚子伸手拉開一旁冰櫃轉頭問道。
“啤的吧,小天你呢?”
“大桶紅牛。”
“...你他娘耍我呢吧,紅牛,還有大桶?”
揚子一手拎起兩瓶燕京開蓋放到桌子上沒好氣的看着夏天。
“紅茶啊老哥。”
夏天笑了笑。
“這還有未成年呢,我們喝飲料就行了。”
“少來,誰他媽15歲就要和我對瓶吹最後還把自己給喝吐了的。”
“別吧,我就這麼點黑歷史還全讓你給扒出來了。”
“哈哈...”
衆人開懷大笑,就連楠凝也拿衣袖掩在嘴邊偷着樂了出來。
“嘩啦。”
就在三人正聊天吃喝的時候,又從外面進來兩個人,進門就高喊來兩瓶冰啤。
杜邪聞言整個人渾身一愣,一擡頭正對上了對方也同樣詫異的目光,不由冷哼了一聲。
“還真他媽是冤家路窄哈!”
來者正是剛纔還被他罵遍祖宗十八代的王超和被他從自己手下挖走的沈平。
沈平看見杜邪以後臉色一下子變了稍稍低下了頭去,而王超則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呦,杜老闆好興致啊,我還以爲杜老闆此刻得忙着到處找高手呢,沒想到卻跑來這裡啤酒烤串來了,嘖,佩服啊,佩服。”
“你少他媽跟我在這放屁,今晚那羣人是不是你這孫子打電話叫過去的,我看你這是渾身有點不舒服了想讓我杜某人幫你痛快痛快!”
揚子此刻也聞言走進了屋內,神色不善的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這兩人。
周圍的人都嗅出了一股針鋒相對的火藥味,有兩個膽子較小又或不想惹事的直接結賬匆匆離開。
剩下的就都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態轉頭看向兩方人馬,原本剛纔還吵鬧的館子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有證據麼?你這樣我都可以去告你誹謗了,可惜唉,咱還沒這麼下作。”
“我活了這麼多年今天才知道做人還能有比你更不要臉的?!”
一旁的揚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戟指怒道。
王超的事情他已經聽杜邪說了個大概,這種人光是聽到就忍不住一陣噁心,見到之後更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呦,小老闆,你這是開店啊還是挑事啊,你這樣以後還有誰肯來你這吃飯?”
“你給我滾!你吃完的盤子老子給狗當飯盆狗都他媽嫌棄,滾蛋!別髒了我這店。”
“嘿,我就納悶難怪一個烤串的能和杜邪這種人混在一塊,原來都是以前的小流氓現在混成人樣了哈。”
王超絲毫不理揚子的罵聲冷笑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一旁的沈平。
“小平啊,你也跟杜老闆說幾句,現在是法治社會了,人家杜老闆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不會爲了這點事情就動手打人的對吧?”
最後一句話卻是針對杜邪說的。
“杜哥...”
沈平猶豫了一下,想到自己既然已經跟了新的老闆怎麼也不能在這個時候丟老闆的面子,不然以後的日子就不好混了,把心一橫擡頭說道:
“我是自願跟王老闆走的,我知道你的情況,再管你多要都是爲難你,所以你也別怪我,誰會和錢過不去對不對?”
“沈平。”
杜邪尚未來得及說話,一旁的夏天放下手中的杯子緩緩起身將目光轉向了剛纔說話的沈平,沒有什麼特殊的神色,只是平淡的看着他。
“今天杜哥人在這裡,當着大家的面,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到底是過去當內奸了還是就想徹底當條走狗呢?”
夏天這幾句話說的極不客氣,卻又卡死了沈平兩頭的答案,無論願不願意承認那一瞬間內沈平下意識就已經在自己的心中貼上了一個走狗的標籤。
“你!”
王超攔住了神情激動的沈平,神色有些陰冷的看着夏天。
“小兄弟口才不錯,不過年紀輕輕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是和杜老闆有太多交集的人,可否知道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做‘是非只爲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呢。”
“呵。”
夏天緩步向王超走去,周邊的人都隱約生出這個少年突然高大了起來的錯覺。
夏天在三步之外立定,帶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開口說道:
“我就是管了,你又能奈我何呢?”
王超嘴角一抽,你他媽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耍無賴的時候你和我講道理,我講道理了之後你卻直接和我耍流氓?
“勸你一句,最好現在離開這裡,有的人能忍你可不代表所有人就都會慣着你。”
夏天挑了挑眉毛,嘴角掛着一抹似有似無的冷笑。
“嘿這把你牛逼的,我今天就站在這裡了你能把我怎樣?我今天就...”
“啪!”
王超的話剛說了一半,夏天抄起旁邊桌上一個尚未喝完的酒瓶伸手磕在桌角上。
隨着一聲脆響酒瓶碎裂底部掉在了地上灑出了些許的酒漬。
夏天將手中還帶着玻璃碴的酒瓶向王超脖頸處戳去,在王超驚慌失措的神情裡即將戳中前又穩穩停了下來,動作不算迅速卻讓人看清了每一個細節。
“你...你想幹嗎?殺人償命我跟你說,你可想清楚了!”
王超的額頭落下了幾滴冷汗。
眼前的少年沒有露出那種仇恨怒視的眼神看着自己,反倒即使是現在也都保持着一種平淡,而那種平淡纔是王超現在最害怕的感覺。
“不如你來猜猜看。”
夏天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平舉的手臂不帶絲毫的抖動。
“我肯不肯爲了杜邪把自己這條命豁出去動手刺下去呢?”
“好,你狠...”
王超再也撐不下去緩緩後退了兩步遠離了夏天直指他的碎玻璃瓶,最後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後帶着一旁已經嚇傻的沈平轉身離開。
“給你添麻煩啦揚哥。”
夏天俯身將手中的碎玻璃瓶輕輕放到地上那堆碎片的旁邊,轉身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走回了座位。
“抱歉,嚇到你了嘛?”
夏天回去之後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楠凝伸出另一隻手溫柔的揉了揉她的髮絲,原本還有些害怕的楠凝莫名就安心了下來。
“杜哥。”
夏天沒有收回自己的手臂,將自己的目光轉向了一旁神情久久不能平靜的杜邪,神態語氣卻已然和兩年前那個還略帶着青澀的少年完全不同。
“再幫我買一張賬號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