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打在梧桐葉上發出沙沙的清響,街道兩旁少有行人,偶爾有貴族的馬車呼嘯而過,車伕們帶着高蹺帽,趾高氣昂的揮舞着鞭子,彷彿他們纔是一個貴族。WeNXuEmI。cOM這些可憐的僕人們一生都在模仿貴族,卻永遠都不怎麼像。貴族們要做的,不單單是昂起頭像只孔雀般展露驕傲,他們更要俯下身子,學會謙卑與憐憫,至少,表面上如此。
某種程度上,西方貴族和東方士子們有點相似,驕傲只是他們維持高高在上的手段之一,但絕對不會是全部。
菲利克斯漫步在熟悉的街道上,他低着頭,張開雙臂接住落下的雨滴,這短短的半個月,當他再次回到帝都,居然會有一種恍若隔世般的錯覺。
他沒有回聖爾德大教堂,因爲現在的他排斥那裡濃郁的聖光氣息,同樣,聖爾德大教堂也排斥如今的他。
他沒有回【費倫迪亞】,因爲他討厭那裡陰暗的氣息,神秘伽馬師留給他的遺產更像是一座避難所,而不是一個人生活的房子。
他來到了伊麗莎白侯爵府,但是他走到門外時,卻不由自主的停頓住了腳步。
他,猶豫了……
門口的侍從們並不知道這些,她們微笑着注視着菲利克斯,非常愉快的向伊麗莎白夫人稟告了這個消息。她們很親近菲利克斯,因爲他俊美,因爲他友善,也因爲在伊麗莎白夫人的安排下,她們曾與菲利克斯有過一夜非常愉快的合作經歷。
“我的小貓咪回來了麼?”
伊麗莎白夫人一如既往的親暱,她快步來到門外,張開雙臂想要將菲利克斯攬入懷中,如以往一般用夾着幾分寵溺的意味充滿母愛的眼神注視着他,然後揉弄他的小腦袋。
可是這一次,菲利克斯微微後退一步,避開了伊麗莎白夫人的擁抱。
氣氛頓時一僵,伊麗莎白夫人有些勉強的笑了笑,她頓住腳步,收回雙手轉爲握住菲利克斯蒼白的手指:“我的小貓咪不開心麼?”
菲利克斯抽回了手,他注視着伊麗莎白夫人微變的臉色,沉默着搖搖頭,擡手將披在自己身上的黑色斗篷摘下,那是一張蒼白的臉,沒有哪怕一絲的血色,雖然依舊俊逸陰柔,但卻少了幾分生氣,寒氣逼人。
“夫人,我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菲利克斯再次將斗篷披上,淡淡道。他的目光轉向了伊麗莎白夫人身後的女騎士,凱瑟琳依舊美麗,可卻清瘦了許多,她精緻的容顏先是驚愕,然後面色大變!
顯然,她從菲利克斯的身上感覺到了什麼。
伊麗莎白夫人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這一刻即便她不是一位高明的魔法師,她也覺察到了菲利克斯身上的轉變。
他高了,在短短半個月內拔高出一大截,他蒼白的臉色讓伊麗莎白夫人想到了吸血鬼,想到了那些以鮮血爲食的暗黑物種。以前他的目光中有猶豫,有對自己的眷戀,可是現在的他伊麗莎白夫人只看到了一片堅毅之色,如寒冰般的目光,再也不能像當初那般將這個小傢伙看透。
猶豫了一下,伊麗莎白夫人再次握住了菲利克斯的手,這一次,菲利克斯沒有掙脫,而是順從的由伊麗莎白夫人牽着往侯爵府內走去。
“你是我的小貓咪,現在是,將來是,永遠都是!”伊麗莎白夫人的目光罕見的溫柔了起來,她捏了捏菲利克斯冰冷的手心,然後異常堅定的道。
菲利克斯露出了一絲笑容,他低着頭,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偶爾擡起頭注視伊麗莎白夫人時,纔會流露出一絲表情,有些東西很難遺忘,因爲那是人生的印記。
伊麗莎白夫人沒有變,她還是那麼霸道。
三個人靜靜地坐在主房內,兩個女人沉默着,表情各異。
菲利克斯躺在鋪上柔軟毛毯的沙發上,臉色很平靜,他拿着一杯奧迪蘭特葡萄酒靜靜地品嚐着,然後用一種平淡到近乎於沒有情感的語氣講述着自己這半個月來發生的事情。那淡然的語氣,好似故事的主角不是他,而是某個不知名的路人一般。
死寂一般的沉默。
騎士姐姐最先站了起來,她伸出手按在了菲利克斯的胸前,彷彿還不夠清晰,她將手伸入菲利克斯的衣服內,按在了菲利克斯的心臟上。
咚、咚、咚……
緩慢而沉重的心跳聲,不用於菲利克斯其他的地方,他的胸膛上還留有一絲溫暖的氣息,心臟的跳動好似**一股股的熱量,然後傳達到皮膚表層。
伊麗莎白夫人沉默着,目光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有離開過菲利克斯的眼睛,直覺告訴她,菲利克斯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現在心裡很亂,很煩躁,也很不安。她的雙手絞在了一起,隨着菲利克斯平淡的敘述時不時鬆開,然後握緊,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出現在她的手心……
“他並沒有將你變成真正的死亡騎士。”過了許久,騎士姐姐終於開口了,她並沒有收回手,而是依舊放在菲利克斯的胸膛上靜聽着,她精緻的秀美微皺,彷彿有什麼事情在困擾着她,讓她感到疑惑。
“死亡騎士是沒有心跳的,所以,你還活着。”騎士姐姐的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她將指甲劃過菲利克斯的掌心,附着上元素之力的指甲輕易的切開了菲利克斯的皮膚,一滴滴嫣紅的鮮血溢出,然後順着指尖落下。若是普通人,這種程度的傷口早就血流如注了,但是菲利克斯僅僅是滴出幾滴血,傷口便渡過了流血期。
騎士姐姐沾起一滴鮮血放入口中,微涼的血液,有點偏向於一些以鮮血爲食的暗黑物種,品嚐完菲利克斯的鮮血後,騎士姐姐皺着眉頭道:“活性血液,雖然被寒冰之力附着,但確實是活人的血液。”
“活人的鮮血是無法容納寒冰之力的,那位死亡騎士一定對你使用了某種秘術。”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想要什麼?”
騎士姐姐轉過頭,視線落在了伊麗莎白夫人的身上,一切的決定權在伊麗莎白夫人身上,她一直忠實的履行着一位侍從騎士的職責。
菲利克斯也擡起頭,注視着伊麗莎白夫人的目光中竟然意外的出現了玩味之色。
他,等待一個答案很久了……
(PS:嗯,天氣驟冷,感冒了。
諸位也注意一下。嗯,就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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