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船快速的行駛在地下暗河中,時不時船體會產生一些的振動,那是在水流的衝擊下船體碰撞石壁引起的反應。
神行船前方並沒有觀察口,也不知道控制船的那些人是怎麼確定船速和方向的,只是看到他們不停觀測着一塊羅盤樣的東西,不時增加或者降低螺旋槳的轉速。
作爲神行15號的最高領導,青袍道士不用一直守在駕駛艙裡,而是留在客艙裡陪着衆人。
“我爲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玄成子。”
逍遙子正式介紹了青袍道士的道號,然後熱情的說道:“他和我是多年的好友,絕對的自己人。”
衆人紛紛起身和玄成子打了招呼,正在這時,船身突然劇烈一震,趙紅梅和薛雨晴差一點摔倒,於是大家紛紛坐回位置,緊緊抓住扶手。
趙凱有些不解的問玄成子:“暗河地形複雜,爲什麼要把它作爲通道呢?”
“首先,地下河古已有之,不需要耗費太大的人工,只要摸清其走向,就能順勢利用。”
玄成子回答的很有條理,“其次,地內人科技水平極高,我們不能確定地下人工設施能否被偵測到,所以在構建交通網絡時儘量使用天然洞穴,以降低被發現的風險。”
趙凱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逍遙子看了眼駕駛艙,放低聲音問玄成子:“安全區眼下情況如何?”
“烏煙瘴氣!”
一提起這個玄成子就變得惱火起來,他對逍遙子抱怨道:“那些狗仗人勢東西,把安全區鬧得雞犬不寧。我也是看着心煩,所以開船出來透透氣,卻沒想到會遇到你,也算是壞事變成好事了。”
顯然,玄成子和逍遙子處於同一派系,在安全區內混的很不如意。
“之前我就看出一些苗頭,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逍遙子的表情變得陰沉起來,他冷聲道:“這次回去,總要嚴厲整治一番纔好。”
玄成子點頭稱是,“你回來就好辦多了。”
趙凱坐在一旁咧了咧嘴,看來逍遙子在教派內頗有些地位,甚至他所在的派系很可能以他馬首是瞻,否則玄成子絕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瞧了瞧玄成子身上的青色道袍,又看了看逍遙子那快要變成布條的黃色道袍,趙凱若有所思的望向趙紅梅,正好對上趙紅梅看向他的目光。
這個逍遙子的身份看起來不簡單啊!
何秋雪對他們的談話內容絲毫不感興趣,她看到李彥哲的身上佈滿灰塵,掏出手絹輕輕擦拭起來。
“我來幫你。”
薛雨晴正閒着無聊,也跑過來幫忙。
擦完手臉後何秋雪發現李彥哲的脖子也極髒,於是在薛雨晴的幫助下解開衣釦,在掀開衣襟的瞬間卻愣住了。
“玄成子道長,你船上備有金瘡藥嗎?”
此時劉振興恰好向玄成子求藥,因爲他聽說道教手裡的金瘡藥療效非凡,劉國峰在幾經周折後臂膀處的傷口滲出不少血跡,他想盡快讓劉國峰的傷口止血。
“有,而且存貨還不少呢。”
玄成子點頭應下,他們在地下暗河中穿梭,難免會發生意外,所以隨船帶着
許多應急物品,金瘡藥就是其中之一。
聽到他要去拿藥,何秋雪突然轉頭道:“多拿一些來,我把彥哲的傷口也敷上。”
衆人爲之驚奇,李彥哲的生命體徵已經完全消失,就算如逍遙子所言,會有復活的那一天,可給死人上藥也不會起任何作用啊。
見衆人紛紛望向自己,何秋雪說道:“我感覺彥哲的傷口有恢復的跡象。”
她的語氣有些不太確定,畢竟傷口看上去和原來幾乎沒有變化,旁邊的薛雨晴卻用十分肯定的口吻道:“沒錯,他的傷口明顯變小了一圈。”
衆人紛紛過去查看,發現李彥哲的傷口雖然血肉模糊,但是最外側一圈的皮肉卻滑順了很多,就連森森白骨的斷碴也變得規整了一些。
“天哪,他的傷口真在恢復!”
趙凱下意識的把手指放在李彥哲鼻孔旁,等了半天確認並沒有任何的呼吸。
對於這種神奇的變化,衆人在嘖嘖稱奇的同時也暗自高興,哪怕不能確認逍遙子的話是否正確,李彥哲最終能否成功復活,至少現在正向好的方向發展。
這其中最高興的當屬逍遙子本人,雖然他早已算出李彥哲就是人類的生機所在,可卜卦一道神秘莫測變化萬千,在得到進一步確認前他也不敢百分之百的確定。
如今事實擺在眼前,李彥哲的身份確認無誤,逍遙子自然欣喜萬分。
玄成子飛快的拿來金瘡藥,看着何秋雪把它敷在李彥哲傷口上,逍遙子微笑着道:“原本還擔心力有不逮,現如今卻大勢得成,天助我也!”
何秋雪包好李彥哲胸前的傷口,在衆人忙着給李彥哲翻身的空隙,她轉頭對逍遙子道:“雖然我不介意你把彥哲當成與對方抗衡的籌碼,不過我必須警告你,在彥哲恢復之前你絕不能把這種想法付諸實施。”
一路上何秋雪幾乎沒有言語,但是並不意味着她沒有聽到衆人的話,更不意味着她沒有思考問題。
逍遙子想利用李彥哲的身份來增加自己在教派中的份量,這一點何秋雪並不反對,畢竟逍遙子對李彥哲極爲重視,而且還救過大家的命,所以反過來幫助他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可是這麼做會帶來非常大的風險,現在誰也不知道那位乾尊的人品如何,如果他根本不在意天下衆生的死活,就很有可能在與逍遙子的博弈中,爲了消弱逍遙子的實力而傷害到李彥哲。
這種事情是何秋雪絕對無法容忍的,所以她纔會提前發出警告,在李彥哲擁有自保能力之前,不允許逍遙子以李彥哲的名義做任何事。
逍遙子尷尬的摸了摸八字鬍,教派內部鬥爭日趨激烈,他還真想回去就立即動手。可是在聽到何秋雪的話後,他才發現自己有些莽撞了。
“你放心,保證李彥哲的安全不僅是你的心願,我也同有所願。”
逍遙子鄭重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而是坐在旁邊盤算起回到安全區後該如何調整各項事宜。
之前他已經有了全盤計劃,但是如果暫時不能啓用李彥哲這個重要的籌碼,之前的算計就要全部推倒重新謀劃。
玄成子顯得比逍遙子更爲着急,他在聽到這番話後忍不住問逍遙子:“師兄,你覺得這位道
友何時能完全復原?”
逍遙子搖了搖頭,長嘆一聲:“天機難測,只能看天意如何了。”
玄成子的神色隨之一暗,沉默的坐在了逍遙子身邊。
爲李彥哲包好後背的傷口,衆人又去爲劉國峰換藥,劉國峰一直緊咬牙關,直到傷口被重新包好後神色才變得輕鬆了一些。
“之前我都不敢說話,怕一張嘴喊出來。”
他的臉色非常蒼白,顯然是爲了抵抗巨大的痛楚,消耗了很多體力。
“別說話了,好好休息。”
劉振興心疼的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劉國峰擠出一絲微笑道:“這藥很靈,塗到傷口上涼絲絲的,疼痛感減少許多。”
聽到有人稱讚自己的金瘡藥,玄成子沮喪的神情略有恢復,插言道:“金瘡藥不僅可以止痛,還能消炎,現在的西藥副作用很大,你可以把它們停掉了。”
劉振興驚喜萬分,當初他要去找消炎藥,卻碰到魑魅魍魎闖進來,結果藥也沒有拿成。對於這件事他一直耿耿於懷,如今聽說金瘡藥還能消炎,不用再擔心劉國峰的傷口會感染,他總算是放心下來。
趙凱湊到逍遙子身邊,“我說老逍啊,金瘡藥既然這麼好用,也許彥哲很快就能恢復,你就別愁眉苦臉了。”
逍遙子報以苦笑,趙凱突然想起當初在找到李彥哲後,逍遙子又去找了另外一物,於是提醒逍遙子道:“雖然暫時不能用彥哲做你的擋箭牌,不過你不是還有芻狗嗎?它也是解除天下危機的重要一環,你把它拿出來,也應該能在派系鬥爭中起些作用吧?”
逍遙子的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我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多謝你的提醒,道友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都是自己人,客氣話就別說了。”
趙凱擺了擺手,有些好奇的問逍遙子:“那條狗呢,怎麼沒見你帶在身邊?”
逍遙子把手伸入懷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這是什麼玩應?”
趙凱仔細端詳了半天,終於確認那團毛茸茸的東西是一隻剛剛降生不久的小狗崽。
逍遙子像拿着寶貝一樣擎着這隻狗崽,有些得意的對趙凱道:“爲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我餵了它一點安眠藥,揣在懷裡果然十分老實,一動都不動。”
“你應該感到幸運,彥哲壓在你胸口時沒把它砸成肉餅。”
何秋雪在旁邊突然說了一句,聽得逍遙子冷汗連連。
“我說老逍啊,你是不是弄錯了?”
趙凱咧了咧嘴,用不確定的語氣道:“我見過跟在彥哲身邊的那條狗,比你手裡這小傢伙可大太多了。”
逍遙子曾經說過,他在李彥哲身上感覺到了芻狗的因果線,趙凱還以爲他說的是那條金毛,卻沒想到逍遙子會拿出這麼小的狗來。
逍遙子被嚇了一跳,連忙掐指推算,確認結果無誤後,對趙凱道:“因果線是不會騙人的,也許你說的那條狗是這條狗的母親。”
趙凱瞪大了眼睛,“那條金毛是公狗!”
“啊?”
逍遙子愣了一下,轉而風輕雲淡的道:“那就是這條狗的爸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