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或許是生命到了最後，人類在生命盡頭的時候，總是會想要確認自己存在過，好多事情好多的事情都沒有做完，現在看來就好像一場場怪異的夢罷了。
生，是存活於夢裡，死，是迴歸於虛無。人生的存在就好像是虛無中的一場夢，一切的一切在死亡之後，都是虛幻。
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意識模糊了，雲翼感覺到空間和時間都在發生變化，周圍的人動作變得很慢，連朝着這邊跑過來的梅莎霖的動作也好像是被放慢了百倍一般，而且整個空間開始漸漸變得透明，人們也在變得透明，就好像在水晶的內部一樣。
“不用這麼悲觀吧？”一個身影和熟悉的聲音出現，是塔影！
“你…”雲翼不知道該怎麼說纔好，塔影總是神出鬼沒，和對老師的態度一樣，雲翼從來沒有將希望寄託在他們兩人身上，雖然說他們已經救了雲翼很多次。
“恐怕我得告訴你的情緒浪費了。”塔影的樣子依舊看不到，就好像他是不吸收光線的，永遠只是一團黑影。
“這到底怎麼回事？”雲翼完全不能瞭解情況，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本來以爲是滅達魯克家族的陰謀，但是仔細想想他們沒有必要這樣做，而且現在塔影又站出來，難道和他有關？
“你一直認爲這些能量是異變的生命力吧？”塔影側過頭看着雲翼身邊密佈的紅藍色絲線，時不時的伸手觸碰一下，那些能量凡是碰到塔影，都會自動改變軌跡避開，知道塔影的手離開，它們纔會恢復原來的軌跡。
“難道不是？”雲翼覺得自己快瘋掉了，那些能量還在不斷地涌入自己的身體，再這樣下去，自己就會變成一個完全的傀儡，而塔影還在那裡若無其事地和自己閒聊。
“這纔是最純粹的生命力，只可惜還不夠精煉，摻雜了不少的血液。”塔影走到雲翼面前，“人大部分的生命力來自血液，這纔是生命力的最初形態，藍色的能量，而非是你以前見過的那種透明色，那種纔是異變的生命力，也可以理解爲術的力量其實就是來自於生命力的異變過程，散發的能量與之周圍元素震盪，從而形成術。”
震驚倒是沒有，不過小小的驚訝還是有一些的，雲翼從沒想過生命力的表現形式竟然是這般令人厭惡。想象中的生命力應該是供應人們活着，美好的能量，但是現在雲翼身邊的這些能量完全是要置人於死地的破壞性能量，與傳說和想象都不相同。
“也不跟你講什麼傳說，說一些實在的，術的形式多種多樣，但是最多的還是殺人的吧？”塔影似乎來了興趣，硬要解釋給雲翼聽：“所以說，生命力的本身定義就是破壞與毀滅，生命和癒合不過它的附帶能力罷了，認識到這一點你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我明白了，但是你究竟想幹嘛？不打算救我嗎？”雲翼還是問了出來，那些能量已經差不多完全涌入雲翼身體了，從開始起身體只是麻木，但是勉強還能活動手指，但是現在已經全部沒有知覺了，可能除了還能說話之外，身體活動的生命力已經完全被破壞了。
“你會感謝我的，當然你也應該感謝滅達魯克家族。”塔影語氣中有笑意，只是看不見而已。
“有人來了。”塔影突然語氣一轉，變得有些嚴肅起來，側出頭來看着雲翼的身後。
這種感覺很古怪，一大羣靜止的透明的人中，有一個三十多歲的人緩緩走來，感覺就像是做夢一般。男人穿着灰色的袍子，長袍拖在地上，雲翼一向就不喜歡這種袍子，不僅戰鬥方便，還很難清洗。
雖然雲翼早就知道這種時間靜止是假的，很可能是能量僞裝的，但是能夠無視這種僞裝的人，也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
“雖然想過這種可能，但現在還是有些後悔了。布歇•滅達魯克。”來人的一句話說明了一切，然後又介紹了自己。
“你是滅達魯克家主？”雲翼也應該知道，其
實這一切就是滅達魯克計劃的，雖然到現在還是不明白他們到底想做什麼，不過總會知道的，不急在這一時。
“不是。我想你應該要明白一點，滅達魯克掌權的人並不是家主，而是僕靈的主人，而我就是僕靈的主人，滅達魯克家族族規，僕靈的主人是不能繼任家主的，因爲他們隨時都可能會死去。”布歇說完這些話之後，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
雲翼本能地想要拿出蕾娜斯蒂娜，但是身體卻早就已經麻痹，根本無法動彈，他只能將目光轉向塔影，這個時候也只有塔影能幫助他了。不用雲翼提醒，塔影直接就擋在了雲翼面前，塔影的生命是和雲翼相連的，雲翼死了，他也將不復存在。
布歇擡起頭看了雲翼一眼，雲翼周圍的紅藍色絲線已經差不多全部都進入了雲翼體內，而一個巨大的白色圓球也慢慢開始聚集，聚集的位置正是以雲翼爲中心。
“建立誓約吧。”布歇低嘆一聲，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鮮血流淌而出，而詭異的是鮮血留在地上卻形成一個古怪的圖案，看起來像個罐子，又像是別的東西。做完這些，布歇將匕首扔給塔影，什麼都沒說，彷佛他認定塔影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塔影也沒有遲疑，結果匕首劃破雲翼的手腕，血液也流淌在地上，但是卻並沒有像布歇那樣形成一個圖案，而是順着布歇血液形成的圖案流去。
“嗤嗤。”彷佛被火焰灼燒一般，布歇的血液還沒有觸及到雲翼的血液，就已經完全消弭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而在布歇血液圖案的地方，雲翼的血液凝結起來，變成一顆水滴狀的大血滴，然後停止任何動作。而籠罩着雲翼的白色光球瞬間收攏，就像是原本屬於雲翼的東西再次回到了雲翼體內。
就這樣，在雲翼還不明情況下，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建立了什麼所謂的“誓約”。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雲翼甚至都有些懷疑塔影是個叛徒了，因爲他居然幫着那個布歇。
“‘源’崩潰了，滅達魯克需要一個新的‘源’，而你便是。”布歇拿出手中的一個非常耀眼的項鍊，但是不到一會兒，整根項鍊就如同花朵枯萎一般，奪目的色彩漸漸消失，只留下一片灰白，隨着布歇隨手的一捏，就完全變成了無數的灰沙，散落了。
“你覺得我會幫你們嗎？”雲翼怒聲說道，布歇說的什麼他完全不懂，他只覺得自己好像一直都在被算計。
“不會。所以我請求你！”布歇突然單膝跪下，行了一個最高的騎士禮，騎士禮節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的，沒有被授予騎士稱號，擅自行騎士禮會被當做是冒充騎士，大概會被送到地牢中等死吧。
“答應他吧，你會得到一個龐大家族的支持，而所要付出的僅僅只是維持下去他們的運轉而已。”塔影撿起地上的那顆血滴，從雲翼的身上扯下一塊布條，做成繩子的樣子，穿在了血滴上面，爲雲翼戴上。
“可…這究竟怎麼回事？”雲翼可以不相信布歇，但是他還是信任塔影的，畢竟塔影救過他的命，沒有必要害他。
“在一千年前滅達魯克家族成立的時候，可以說在十大家族中也是名列前茅的，因爲當時滅達魯克家族有‘噩夢守護者’，這是外面人的稱呼，他們認爲我滅達魯克家族就是一個在噩夢中誕生的家族，相信你也這麼認爲吧。”布歇看了雲翼一眼，但是很快低下了頭繼續說道：
“可是人終究會死去，沒有了守護者，滅達魯克家族就再也無法實行我們特殊的訓練，但所幸了是守護者留下了‘念’在項鍊中，所以滅達魯克家族並沒有滅亡，但卻只能依靠你剛纔看到的那種祭典和一些常人難以忍受的手段來培養年輕的子弟，這也是爲什麼滅達魯克家族人數這麼多的原因，因爲消耗也很大。”
雲翼沉思片刻，一切的東西都在腦海中梳理清晰，而這時雲翼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能動了。“所以其實這一切都是你們計劃的，什麼迴歸
之人，什麼寶藏也是你們故意放出的消息？”
“是的。”布歇毫不隱瞞，因爲沒有必要，雖然他們現在重新得到了一個守護者，但是付出的卻是一個千年傳承的家族，畢竟雲翼是外人，布歇看中雲翼也是看中雲翼重情義，但人總不可能一成不變的，以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我還是不明白，爲什麼你們不自己選出一個守護者？”這是雲翼最大的困惑。
“因爲不能，就算能夠在生命力融合的過程中不死，也無法接納前任守護者的‘念’，你是這近千年來第一個做到的人。”布歇現在依舊半跪着，他要表現出足夠的誠意，如果雲翼不答應的，那麼就算拼着會永遠失去守護者的下場，布歇也要殺掉雲翼。
“那我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比如那個‘念’會存在於我的身體中？”雲翼其實已經接受了，他不傻，能收穫到滅達魯克這樣龐大的家族，那麼雲翼就將有機會踏足到接下來即將爆發的王國大戰中去。
“放心好了，任何有生命的外來生物是不可能進入你的身體的，因爲都會被我統統抹殺，那個守護者也一樣。”塔影道出了關鍵！
雲翼開始就覺得有問題，滅達魯克家族好歹也是傳承千年，怎麼可能爲了一個守護者就將家族拱手相讓？原來滅達魯克家族只是想借用自己的身體罷了，利用自己的身體達到守護者復活的目的！
只是非常可惜的是，他們絕不會想到在雲翼的身體中，還有着另一個神秘的存在——塔影。那個可憐的守護者的“念”恐怕死也不會明白，自己是如何死去的，因爲在他試圖侵入雲翼身體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被塔影完完全全抹殺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沒錯，就是這樣。所以我纔會說我後悔了。”布歇也根本沒有隱瞞的意思，事已至此，如何後悔都無濟於事，布歇也做出了一個聰明的決定，他們本來就早有意迴歸大陸，缺的就是一個守護者而已，而現在有了，無論是幫助雲翼還是自己出去都是一樣，無非名頭不同而已，他們現在要告訴世界：滅達魯克家族回來了！
“很不錯的交易，但是你們的手段還是讓我無法容忍。”雲翼絕對不是那種爲了利益就能拋棄一切道德的人，要和這樣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家族共處，雲翼實在是難以想象。
“雖然不可能完全避免，但是有了守護者之後，像今天這樣的祭典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了，人們一直都認爲滅達魯克家族以人數取勝，但是他們都不知道，在守護者未逝世之前，滅達魯克家族直系成員幾乎只有三十個左右。”布歇不擔心這些問題，既然當初找到了雲翼，就已經研究清楚了雲翼的性格，他自信能夠把持住雲翼，雖然說做不到讓雲翼爲他效命，但是雙方共贏是有可能的！
三十個！的確是非常少，要知道一般的貴族直系成員大概沒有不上百的，雖然有繼承權的僅僅只有幾個，但是其他人依舊是直系成員，只是身份地位不同罷了。
“很好，我想我們可以合作下去。”雲翼活動了一下手腳，麻木感已經完全消失，並且雲翼驚訝地發現自己身體的力量已經到了一種自己無法掌控的地步，力量無法控制，也就是說雲翼很有可能在和別人握手的時候直接捏斷對方的手，儘管他自己並不想。
“過兩天我會送你們出去，我向你允諾你能無條件得到滅達魯克家族的任何權利，但不是現在，還需要時間準備。最後提醒你一句，你的身份很特別，大陸之上盯上你們的人也不少，好自爲之。”布歇好像有什麼事情需要離開，提醒了雲翼就轉身離去了。
雲翼微妙地捕捉到了布歇的話中“你們”這個詞，那麼像雲翼這樣的人就絕對不止一個，按雲翼的猜想應該還有尼亞纔對，而其他的雖然雲翼不知道，但是應該還有。
噩夢嗎？很貼切，滅達魯克真的就像是一個噩夢，雖然纔來到不過半天時間，但是雲翼已經親眼見識了這個噩夢究竟有多可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