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整個戰場全是血紅色的鮮血，幾千人的血液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條細小的血流，戰爭，本來就是殘酷的。
雲翼不懂戰爭，不懂騎兵有什麼作用，弓兵有什麼用，他只知道，他作爲一個步兵，和敵人面對面的廝殺着。
術已經不知道用了多少了，才恢復的身體也只能勉強支撐着消耗，剛得到的長劍已經滿是缺口了。
戰場上，沒有人能保證一定能活着，當你闖入幾千人的敵軍你就會明白，你的劍術在這裡完全沒有應有的效果，受傷在所難免，死亡在所難免，即便是再強的人，也絕對無法在千萬人的大軍之中安然無恙。
噗。盔甲裂了，就算是被術強化過，也依舊抵擋不住這麼多的攻擊，敵人的長槍刺入胸口。可能因爲盔甲防禦住了一定的力量，長槍沒有對雲翼造成貫穿傷，僅僅是刺破了皮肉而已。
揮劍斬下，雲翼的劍下從來沒有一個活口，他不會留給敵人反擊的機會，因爲或許就是那樣一個反擊，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莫琳就在離雲翼不遠處，相比起雲翼，莫琳要好上很多，因爲目前爲止，莫琳還沒有受到嚴重的傷害。雲翼對這場戰爭沒有絲毫興趣，就算是作爲一場保衛戰，擊殺的是侵略者，雲翼也有一定的內疚。
可是，雲翼不是什麼老好人，戰爭本來就是生死之戰，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情。他要做的是保護好莫琳，保護好這個像姐姐一樣的朋友，其他人的生死，他顧及不到，因爲他不是神靈。
“你撤吧。”莫琳的話語在紛亂嘶吼的戰場中響起，雲翼已經爲她做的太多了，如果不是雲翼，她都不知道去見了幾次神靈了。
“未必會輸不是嗎？”雲翼繼續浴血奮戰在戰場之中，體力的耗盡已經使他揮劍的速度也變緩慢了。
赫雅城，儘管是守城一方，但是依舊處於劣勢，不知道對方從哪裡弄來的那麼多的大型攻城工具，使得城牆的優勢蕩然無存。唯
一讓人安心的是，他們還能堅持住，不管是多猛烈的進攻，都無法攻入城內一步。
雲翼或許殺過人，但是第一次殺了這麼多的人，他終於知道，在戰場上，人命是多麼地不值錢，在這裡殺人，不會觸犯法律，不會被人指責，反而會得到人們的尊崇，這就是人性嗎？
失去了盔甲的保護，雲翼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雖然都不是致命傷，但是傷口太多了，若不是癒合術阻止傷口的流血，可能雲翼現在都因爲失血過多而死亡了。
“撤！”羽亞軍團的軍團長下達撤退的命令，他們的任務完成了，拖延住敵人的步伐，這個任務使他們損失近千人，這可是平常一年的死亡數量。
雲翼鬆了一口氣，他真的懷疑，自己還能堅持一會兒嗎？如果沒有下令撤退，那麼他會死在這裡嗎？
“運氣不錯。”莫琳沒有云翼那麼嚴重的傷勢，攙扶着雲翼說道，有些髒兮兮的臉頰卻是露出了最愉快的笑容。
“是不錯。”雲翼點點頭，沒有拒絕莫琳的攙扶，或許是人們那股絕望中爆發的狠勁，到目前爲止，赫雅城的守軍依舊沒有露出敗勢，甚至隱約還有壓制對方的跡象。
鮮血，火焰，是這三天以來的主調。
三天，這場慘烈的戰鬥已經進行三天了，死去的人的屍體幾乎都已經能夠堆積成山了，可是，還遠沒有結束。
“好！太好了！”羽亞軍團的休息營地中，軍團長的屋子裡發出一陣激動的叫好聲。
太出乎意料了，本來以爲最多三天，赫雅城的守軍就一定會敗離撤退。但是沒想到非但沒有失守，反而和敵方形成勢均力敵的形式，並且伴隨着各地援軍的抵達，赫雅城甚至有了勝利的跡象！
“我說過，我的運氣一向不錯。”雲翼渾身都是繃帶，儘管術和藥劑能夠癒合傷口，但是也需要一定的輔助才能在最快的時間恢復。
看着雲翼裝出的得意樣子，莫琳忍不住笑了
笑，然後纔開口說道：“我可沒聽說過羽亞能獲得神的祝福。”
“這就叫奇蹟，懂嗎？”輕鬆的氣氛讓雲翼也開着玩笑，他很清楚，如果這次戰鬥能夠勝利，那麼敵人近幾年都不會再挑起戰爭了，那樣的話莫琳也可以正式退役了。
“可惜，很多人見不到這一幕了。”莫琳的笑意一瞬間就沒了，有些淡淡的哀傷。很多的人，以前他哥哥手下的，自己手下的，都有許多因爲戰爭而失去了生命，人都不是冷血無情的動物，所以自然會爲他們感到悲傷。
“戰鬥勝利之後，每個人的名字都一定會留在史冊之上。”雲翼深有同感，這一次的戰鬥，就連切利也犧牲了，但是這些人一定不會白死的，只要戰鬥能夠獲得勝利，那麼他們的名字就一定會出現在軍工冊上的。
這一場赫雅城之戰，持續了整整半個月。莫琳和雲翼再次上了兩回戰場，莫琳因爲肩膀被洞穿，手骨碎裂，就算得到及時的醫治，她的這隻手也再也不能用來戰鬥了。而云翼，雖然再次受了不上的傷，但是卻都無大礙，休息幾天就好了。
當所有赫雅城士兵在戰場聽到己方勝利的號角時，他們都在歡呼，或許是爲了活下來而慶幸，或許是爲勝利而自豪，總之，他們現在的心情比任何時候都要激動，就算是娶妻的時候也絕對沒有這麼激動過。
“勝利了。”雲翼拍了拍莫琳的肩膀，從這一刻起，莫琳的夢想就已經實現了，這一次得到的戰績不是一星半點，或許都足以讓莫琳再次成爲小隊長，也或許更高。
“謝謝！”莫琳很感謝一直以來雲翼的鼓勵和幫助，先前的她從來沒有想過勝利，抱着必死的決心在戰鬥，但是現在勝利就在面前放着，猶如陽光般溫暖地拋灑。
赫雅城，終究沒能成爲雲翼的踏腳石，但是雲翼在這裡，找到了自己真的目標，所以他決定了，離開這裡，前往聖堂，或許那裡纔有他想知道的事情，旅途纔剛剛開始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