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靳臣很理解他父親的爲難,但這一次卻也點到了死穴。
狄夫人一直焦急的就是兒子的終身大事,以狄啓祥對妻子的喜愛,自然是妻子心事爲重,即便面子下不去也得去辦了。
掛了電話,狄靳臣將手機一扔,眉頭卻皺得很緊,腦袋裡全是簡心苑的屋子裡洛七與嚴寬會發生什麼事,最終煩躁得連公司都沒去。
狄宅裡,狄夫人看着狄啓祥僵着手懸着電話,拿過去聽了聽,聽到盲音纔不滿的看着她丈夫:
“他說什麼了?你怎麼也不勸勸他,回來了也不過來家裡,小蔓最近也沒什麼消息,可別是黃了,祁家少爺都出婚訊了,我看那姓洛的女孩也不是非君不嫁,可不能再讓他這麼拖着了!”狄夫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手裡的話筒早已放下,但卻依舊憂心的模樣。
狄啓祥聽完微微皺起的眉挑了挑,嘆了口氣纔對着她:
“洛小姐沒什麼不好,你要再這麼挑,可真讓兒子落單了,唉!隔天我找祁延說說話,你母子倆可就別一左一右了。”
他這老頭子當的可也不容易啊,要珍愛妻子,還要顧着兒子。
狄夫人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洛七這女孩確實沒什麼不好,就是家世背景比小蔓差了點兒,但模樣性格她看着倒還真喜歡,自己兒子身份夠重了,也不差她什麼來頭,兒子高興就好。
狄家這樣的大家,任何人不缺的就是素養,因而如此一想,狄夫人也便沒有說什麼,日子是兒子的,兒子的意願最重要。
“可小蔓與靳臣那婚訊就這麼矇混過去,怎麼對外界交代?”他們那婚訊雖不是公告,但整天捏着挖新聞的狗仔可不少,尤其喜歡狄靳臣這樣風雲人物的新聞,幾年不出一條,出一條足以引起媒體大肆渲染。
“隨他去,他在社會這麼幾年,有他自己的一套,用不着我們擔心了。”狄啓祥淡淡的回了一句,已經開始想該如何與祁延會面談話。
和自己的學生搶兒媳這事兒可還真難住了他。
……
簡心苑裡洛七聽着狄靳臣的車呼嘯離開,眉頭卻跟着皺了起來,轉頭看了臥室,衛生間的水
聲一直未停,知道嚴寬還沒出來,心底莫名的鬆了幾許,好一會兒才走了回去。
“沒帶浴袍。”猛然的,她都還沒回神,浴室的門從裡邊打開,嚴寬伸出側臉對着洛七說着。
洛七先是愣了愣,以她的角度都能清晰地看到他臉上的水珠,若不是兩人這種說不出的尷尬身份,還真是無比性感、誘.惑呢。
她眨了眨眼,努力的避開了視線,而且很不自然。
“已經給你洗過了!”回過神,洛七才走到衣櫃邊拿了他上一次穿的拿一件遞了過去。
她微微側臉避開的模樣讓嚴寬禁不住輕輕笑了笑,最終忍住了逗她的念頭,接過浴袍,二話不說快速穿上,當着她的面絲毫沒有尷尬,也在她還未反應過來的空檔,兩步湊到她身邊在她脣角吻了一下,勾起的脣角顯示着他的好心情,低低的聲音都帶着尾音:
“餓了麼?”
洛七先是挑眉,心神還未從糾結中抽回來,片刻後才略顯生硬的搖頭。
但在嚴寬看來,她這是因爲一個吻而羞澀得沒了心神,脣角的弧度更見擴大。
雖然洛七搖頭了,但不用說,嚴寬這幾天以來也沒有用過一頓像樣的午餐,這一頓便被安排得極爲精緻,全程都由華叔安排妥當。
但洛七發現,這一次的華叔似乎不像前幾次了,要麼是表現出稍許對自己的不滿,要麼便直接說明希望她如何如何,這一次卻從頭到尾都未曾看洛七,一句話都沒說,只有楊子偶爾對着她躬身請禮。
這樣的情況,只能說明,嚴寬對他說過什麼,而說了洛七似乎能猜出來,也讓她蹙了眉。
可是轉念一想,如果華叔反對嚴寬和她在一起,其實也是好事。
“怎麼了,不好吃麼?”見她微微蹙起的眉梢,身旁的嚴寬已然轉首低眉望着她溫和的問着。
洛七舒展眉梢搖了搖頭,嘴角微微揚起笑意。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用餐似乎都定了型,洛七總是像個孩子一般被他攬在身邊,有什麼好吃的一定是先進洛七的碗裡,他看着她吃似乎比自己吃還要美味,她的沒一點反應都細心的看在眼裡
。
如此細膩的關懷卻讓洛七心底愈發沉重,甚至難以面對他的好,說得嚴重些,她只覺得自己是個騙子,若他是真的黑道痞子還好說,可偏偏他如此優秀,如此與衆不同。
因此,迷迷糊糊的與嚴寬遊逛了一天,傍晚回到簡心苑,胡亂想了一天,到最後洛七能想到的辦法竟只有一個,那便是找狄靳臣。
“有事給我打電話……你真的不去我那?”嚴寬看着她,話說到一半還轉了彎,徵詢的看着她。
洛七輕輕笑着:“我知道你回來兩天也不閒,都陪了我一天了,晚間時間總該給你留着,等你空了找我就過去,行不?”
最終嚴寬伸手撫了撫她的臉,習以爲常的吻了她的臉頰,臉上的溫柔一直不散,低低的聲音響在她的頭頂:
“好!”
他能這麼放心,自然也是因爲他在周圍布了兩人。
而洛七如此決定,不僅怕耽誤他,更是因爲兩個人的夜晚不知該如何度過。看着他的車燈徹底消失,她才收了所有情緒,換上了淡淡的愁緒,想着狄靳臣離開時的陰沉,心底微微泛疼,更是沒有來的緊張。
夜幕早已降臨,簡心苑裡的洛七一直都沒有睡意,屋子裡的等幾乎亮到了深夜,牀上的人只裹着寬鬆的睡袍,來回都睡不着,伸手拿了手機終於半靠坐在牀頭,翻出狄靳臣的號碼,卻許久沒有動作。
她知道他睡得晚,卻不知有沒有在生氣,撞在誰的槍口上都不會碎得比狄靳臣的槍口嚴重。但一想起要與嚴寬無止境的拖延,最終要傷害他,她便按下了撥通鍵。
“喂?”出乎洛七的意料,那邊的人只在電話響了幾聲後便接了電話,低低的聲音沒有起伏,聽不出情緒,但卻絲毫不見睡衣朦朧,清澈而低沉。
“說話。”好一會兒聽不到她說話,那邊的男人微微皺起眉,低沉的吐了兩個字,帶了些許不悅的味道。
這才讓洛七張口語欲言,但卻一下子忘了要說什麼,只毫無意義的道了一句:
“是我。”
狄靳臣濃密的眉宇深皺兩份,手上翻動着文件的動作已經停住,但卻沒有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