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媛微微揚着下巴,一副看穿他的模樣,上一次在別墅遇到的事情,她還記得,當時的洛七一臉懵懂,顯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存在,而狄靳臣並沒有任何要說穿的意思。
她一笑,但在指尖就要撫上他堅毅下顎的瞬間,狄靳臣終於冷冷的轉了臉,抿脣再一次捏了她的手腕。
“看來我高看了你的自知之明。”下一秒卻狠狠一甩,冷冷的聲音隨即引了一陣陰霾。
“最好把她身邊的人撤走,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他冷冷的盯着她,僅僅是陳媛一句話,他便知道,陳媛定在洛七身邊安排了人,原以爲她上一次只說說。而無論什麼隱患他都不會給洛七留,現在的陳媛性情狠毒他清楚。
但眼前的女人卻早已收起了起初見他冷臉時的收斂,笑得篤定。
“如果你想對我不客氣,用等到現在麼?你從來不會對我狠心。”
狄靳臣冷峻的臉微微一扯嘴角,沉穩不變,卻略帶幾分讓人陌生的邪意與慵懶:
“你儘管試試,如今的狄靳臣是不是還那麼仁慈。”
他說完對着正趕過來的兩個保安打了手勢,經理也派了一個導購過來,他才最後吩咐了一句:
“賠她一身,確保她滿意的離開商場。”說完不再理會她,冷淡的轉身離開。
大半個小時過去,經理帶着他逛完整個鞋服商場,他才一一清點過,最後簡單的吩咐了一句:“你親自送去,以後每季都是。”
“是,蘇總。”經理只這麼一句,多一個字都沒問,雖說這是有史以來狄靳臣這麼大手筆,看似是討好一個女人的行爲,雖說是俗套的追女情節,但但凡是女人,能得他如此厚愛該是無比幸運的。
十三街洛家公寓外,夕陽已經慢慢變成金黃,洛七睜眼時愣是嚇了一跳,午飯過後她就知道自己迷糊的睡過去了,但因爲身邊的人是林默言而安心,那種安心似乎早已習慣了。
撐個懶腰眯眼看了看窗外,她才精神爽朗的往浴室洗漱,晚上要不要回去上夜班還沒接到通知,但休息了半天,的確精神飽滿。
洗完臉往客廳,拖着毛絨的拖鞋,一身阿狸睡衣的洛七卻愣在客廳拐角。
陽光從客廳的大靜靜地窗灑進來,正有兩束打在那兒的桌後,而桌上,是一個男人儒雅的側影。
洛七就那麼安靜的看了十幾秒,有那麼一瞬間,這樣儒雅的安靜擊在心底,能清晰的看到林默言挺直的鼻尖,專注的眉間似乎微微蹙
起,白淨分明的手裡捏着的筆微微轉着圈,像極了一副畫。
“醒了?”
陷在懵懂裡的她忽然才聽到一聲溫潤的聲音,似乎因爲好久沒說話而愈發低沉,隨着聲音,林默言已經轉頭看着她,卻因爲她愣愣的樣子而不自禁的勾起脣角笑了。
洛七眨了眨眼,似乎還止不住的嚥了口水,而林默言已經放下手裡的鋼筆走到了她跟前,修長的身體只好微微彎下腰,才能看到她剛睡醒而泛紅的臉。
“夢遊麼這是?”他好笑的開口,伸手習慣的揉了揉她已經長了許多的黑髮。
洛七也擡手順了順自己的頭髮,卻一時找不到話說。
“你怎麼會在這裡辦公?”
好一會兒她才指了指桌上的文件,他一個大總裁跑這麼一張桌上辦公也着實委屈。
但林默言只一挑眉,不甚在意:
“在哪都一樣。餓不餓?”
洛七搖搖頭,但看這樣子,她肯定得和他一起用晚餐。
“警局那邊只請了半天假呢,不知道晚班要不要去,所以,我看還是得早點用晚餐。”
她看了看他,算是徵詢。
林默言微點頭,忽然感覺這像一家人的生活,丈夫辦公,等着妻子醒來,然後溫馨的開始計劃晚餐,想着他不自禁的勾了嘴角。
“你笑什麼?”
洛七看着他白淨的臉上勾起的笑意,連那雙儒雅的眼都彎了彎,聽她這麼問,卻只搖了搖頭,往桌邊走,也問着她:
“晚餐想去哪吃什麼?”
這還真是個問題,但洛七剛睡醒,加上中午剛用了一頓豐盛午餐,所以她沒說出去,就想在家裡自己做。
有條不紊的收完桌上的東西,林默言也不反對她的意見,轉頭回了一個字:
“好。”
然後拿着其中兩份文件往她的方向走:
“我去給助理安排兩件事,晚餐由我做,體諒你作爲人民警察的辛苦,難得休息!”
洛七當然不能拒絕了,她今天着實懶得很,見他出了門,她才轉身去了客廳,倒了一本溫熱的水抱在手裡,卻忽然想起自己剛剛下來那一瞬如畫一般的情景。
可笑的是下一秒,卻想起了午間還見了的狄靳臣,筆挺帥氣的銀灰色西裝,總讓她看到他呈現在其他女人面前的溫沉與英俊。
現在想着他那是勾着薄脣問她是不是吃醋時的樣子,和林默言勾脣滿布笑意的眼,她竟然不知道哪一個刺
激心房多一些?或者說,都那麼動人。她這算不算不專一?
洛七莫名的笑着,自顧的笑了笑,林默言已經從外面進來。
那一頓晚餐還真是林默言獨立完成,洛七從來知道他幾乎是個完美的男人,只是青少年時期總有那麼一點桀驁,出國前一段時間甚至有些劍走偏鋒的叛逆,讓她想起那一次在酒吧碰見的林默言。但卻不知道他一個人在國外呆了五年,廚藝還不賴。
洛七是個怪人,有時候對於食物很不挑,但有時候卻刁得很,典型怪異的隨遇而安,但對於林默言的手藝卻挑不出口來。
“果真事情都是雙刃劍呢,五年讓你有一手廚藝也不錯!”飯後洛七笑說。
林默言正安逸的同她坐在沙發上,手邊是一杯剛煮的咖啡,聽她說完卻只勾脣,五年之間,很多辛酸,他倒不甚在意了。
“是啊,五年,不長不短,不都說有得必有失麼?我似乎也沒能獲取什麼,是不是說明,也不用擔心失去一些在意的人……或事?”
他的話說得悠撩意味,說到一半太殷殷的擡眼看着對面的洛七,特意在‘在意的人’上頓了一秒。
洛七自然不是傻子,但這樣的問題,她不會知道答案,是真的連她都不知道,尤其這段時間,她迷茫得很,總是撞見與女人的時而曖昧,卻總是對自己那麼模糊的態度。他還有令她聽而生畏的身份,如果他真的愛自己,她還可能有勇氣,但這樣的情況,她似乎一想其中曲折就累。
而林默言卻總這麼紳士、總這麼貼心,不逼她卻時刻讓她感受着他的熱烈,女人一向最抵擋不了這樣的男人,有深度有涵養,也讓你體會着他極致細膩的愛意。
所以,洛七才總是不否認,林默言那麼完美。除了曾經兩個瞬間對他意見頗大,甚至差點厭惡。
“失去與得到,誰說得清呢!”就像她曾經沒有表白成功,而現在遇到了狄靳臣,但卻不知道她和狄靳臣之間有幾分緣、幾分份。
“也對,但如若失去了我在意的,我一定會去挽回,你呢?”
洛七沒想他會忽然反問自己,一時沒了聲音,轉着手裡的杯子底下目光無從說起。
她知道,他問的是他們的緣分,她曾經那麼癡情於他,他若想挽回,只要她願意,就是一件極其簡單、彼此歡喜的結局,可是她怎麼想的呢?
到最後洛七也沒有說話,卻忘了最後轉了什麼話題,只知道他依舊那麼儒雅,不曾表現任何一絲急迫而強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