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一張臉妖媚得緊,他拖着調兒,命令:“坐我腿上。”
她眼睛瞪大,小臉都白了。
霍常尋勾着脣笑,本來只是想逗逗她,看她這一幅我見猶憐的樣子,他就想欺負:“快點。”
她眼睛紅了,要哭的樣子,皺着秀眉坐在了他腿上,只坐了一點點,弓着腰,儘量不挨着他。
又當他是洪水猛獸是吧。
霍常尋一把摟住她的腰,把人拉過去,然後鬆手,往沙發上一躺:“親我一下。”
她身子一僵,從他腿上摔下去了,顧不上疼,第一反應是往後縮。
霍常尋:“……”
這是要氣死他?
她紅着眼眶,脣被她咬得發白:“能不能不——”
霍常尋打斷不聽:“不能。”
他說完,捏住她的下巴,堵住了她的嘴。
她完全傻了。
她張着嘴,一動不動,正好如了他的意,任他在她脣上爲所欲爲,咬着她重重地吮了一口,叫你不聽話!
這是紀菱染的初吻,她幻想過無數次,都應該是在教堂,或者聖博比亞的情人橋下,與她未來的丈夫,可偏偏是他。
霍常尋在她脣上廝磨夠了才放開她,她想都沒想,下意識就擦,他上一秒還春光燦爛的眼,下一秒,晴天霹靂。
他抓着她的手,拽起來,把她整個人按在沙發上,低頭含住她的脣,纏着她的舌尖,拖出來,用力咬,還不解氣,裡裡外外狠狠地親了一頓,最後將她脣角咬破了才放過她,陰着一張臉:“你再擦一個試試。”
居然嫌棄他。
哼!
紀菱染吸吸鼻子,快哭了,抿了抿脣,往沙發的角落裡縮,不敢看他,也不敢擦了,被咬破的脣角嫣紅。
現在乖了吧。
非要他治!
這姑娘生的嬌柔,眼睛一紅,梨花帶雨的,霍常尋看她楚楚可憐的又不太好受,良心發現地湊過去,給她輕輕吹了一下被他咬破了的脣:“聽話一點,我就不欺負你。”
她嗯了一聲。
他心情大好,嘴角勾了一抹笑,邊往浴室走,邊解襯衫的扣子,回頭看了看沙發上的人:“去幫我拿衣服。”
紀菱染從沙發上起來,低着頭去臥室給他拿睡衣。
霍常尋在浴室裡吹起了口哨。
等他洗完澡出來,她已經躺下了,睡在最裡側,一張大size的牀,她就只佔一點點位置,長衣長褲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睫毛抖啊抖,閉着眼在裝睡。
霍常尋掀開被子,躺下去,把牀頭燈關了:“過來。”
牀角那一坨紋絲不動。
他覺得這姑娘就是來磨他耐心的:“要我再說一遍?”
她這才慢吞吞地挪過去。
霍常尋沒耐心,直接把人拽過去,扣着她的頭,摁進懷裡,瘦瘦弱弱的,抱起來小小的一團,不過還挺軟。
她掙扎。
他舔了舔脣,覺得有點渴:“別動。”
她就一動不動,身體完全僵硬。
霍常尋好笑:“你是木頭嗎?”
紀菱染揪着自己的衣服下襬,結結巴巴:“你、你讓我別動的。”
“……”
拿她沒辦法了。
他往後退一點,把身體裡的燥熱感壓下去,聲音有點啞:“放鬆點,不碰你。”
次日,五月初的天,碧空如洗。
何涼青是個溫柔的姑娘,而且賢惠,早飯她做了八寶粥、四碟小菜、兩個荷包蛋,還有一盒壽司。
蕭荊禾從浴室出來,喝了一杯牛奶。
何涼青開了落地窗,在陽臺給盆栽澆水,望見窗外後,喊蕭荊禾:“阿禾,樓下是不是容歷的車?”
她過去看看,是容歷的車。
她把牛奶喝完,嚐了一塊壽司:“早飯不陪你吃了,碗留着我回來洗。”
何涼青笑着說好。
她拿了包和外套,急急忙忙下樓了。
容歷的車就停在小區外面的路邊上,她跑過去,早上洗了頭,還沒幹,溼漉漉的,她用手抓了兩把,理順了:“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容歷下車,幫她開了車門:“剛剛。”
蕭荊禾坐進副駕駛:“怎麼不給我電話?”
“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起,怕吵醒你。”他俯身靠近她,給她繫好安全帶,“吃早飯了嗎?”
吃了一塊壽司和一杯牛奶,她覺得不算,便說:“還沒有。”
容歷把她手上的外套接過去,疊好,放在後座:“趕不趕時間?”
蕭荊禾看了一下手機,才七點半:“八點半前要到消防大隊。”
“時間夠了。”
容歷帶她去了一家老字號的粥店,店裡人很多,老闆像是認得容歷,留好了位置,用過早飯後,他送她到消防總隊,時間剛剛好,將近八點半。
老遠,田光就看見自家小隊長,還有小隊長身邊的男人,以及,那輛車牌四個六的車,帝都腳下,這樣的車牌,都不是一般人家。
田光見過他,上次在火災現場,走過去,問:“小隊長,他是?”
蕭荊禾大大方方地介紹:“我男朋友,容歷。”
真是男朋友……
他們xiāo fáng duì一枝花就這麼被摘走了,聞隊白白澆灌了這麼久,要不是因爲聞隊,老鐵們早下手了,結果……被外面的狼崽子叼走了。
田光邊往局裡走,邊回頭,惆悵至極。
容歷把女朋友送到了門口,替她穿好外套:“下班了給我電話,我過來接你。”
“不用這麼麻煩。”他也有工作,她不想他兩頭跑,會累。
容歷卻很堅持:“不麻煩,我想接。”
她只好由着他了。
容歷還拉着她一隻手,一條一條叮囑她:“出任務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別分神,工具都要檢查了才能用,也不要逞能,不可以拿自己的命冒險。”
“嗯。”她笑,怎麼和何涼青一樣,她剛當消防員那陣子,何涼青就是這樣,沒完沒了地叮囑。
他還是不怎麼不放心,眉頭緊鎖着:“我不給你打電話,怕影響到你,你得了空就給我打電話,什麼時候都行。”
蕭荊禾答應:“好。”
“若是碰到尋你麻煩的人,也給我打電話,任何你解決不了的事,都記得要找我。”他怕她又遇到像她那個繼妹一樣胡攪蠻纏的人。
“知道了。”
她男朋友果然很黏人。
“那我走了。”容歷拉着她的手,還沒鬆。
“嗯。”
他這才鬆了手,還站在消防總隊的門口,看了看周圍,沒有過往的人,他才說:“阿禾,你不親我一下嗎?”
蕭荊禾啞然失笑,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容歷這才離開。
中午,蕭荊禾接到任務,來不及吃午飯就去現場了,整個下午,容歷都在擔驚受怕,做什麼都心不在焉。
“容總。”
“容總。”
整個會議下來,容歷一直盯着手機看。
餘經理喊了兩聲,沒得到迴應,心裡沒底,ppt的頁面一直沒敢往下翻,稍稍提了提聲音:“容總。”
容歷擡頭,淡淡掃了一眼投影儀:“繼續。”
餘經理剛要繼續,老闆的手機就響了,頓時,會議室裡二十多雙眼睛都看過去,還是頭一回,老闆開會的時候不靜音。
“不用等我。”容歷起身,還沒等走出會議室,就迫不及待地接通了電話,“阿禾,你怎麼現在纔給我電話。”
語氣,幽幽怨怨的。
lh衆位高管:“……”見了鬼了,老闆轉性了。
下午四點,蕭氏的董事長來見容歷,被拒後,也沒有離開,在lh一樓大堂裡等,不到五點,容歷就下班了。
蕭長山立馬迎上去:“容總。”
容歷言簡意賅:“我趕時間。”
蕭長山追在後面,神色焦急:“就耽誤你幾分鐘。”
容歷停下來,看了一眼手錶:“說。”
蕭長山舒了一口氣,沒有開門見山,先旁敲側擊一下:“那幅冬梅雪圖容總還滿意嗎?”
容歷淡淡地:“嗯。”
禮也收了,意思也挑明瞭,蕭長山就不東拉西扯了,他言歸正傳:“那我們的合作?”
容歷擡了擡眼皮:“我何時說過要合作?”
蕭長山一愣,然後急紅了臉,脫口而出:“可你收了我的畫……”
他神色自若:“不是你送給我的?”
“……”
他送禮就是爲了合作啊!
聽容歷這話的意思,畫應該是打水漂了。蕭長山抓心撓肝了,只能厚着臉皮打人情牌:“先前不知道你和荊禾的關係——”
沒等他說完,容歷打斷了:“現在知道了又如何?”
蕭長山心裡沒底,一來不清楚容歷和蕭荊禾交往到哪個地步,二來也不知道蕭荊禾有沒有吹什麼不利於他的枕邊風。
他試探性地說:“希望你能看幾分荊禾的面子,與我們蕭氏合作,如果你還是信不過我的話,我們可以籤對賭合約。”
容歷有些漫不經心,一直在看手機:“我是生意人,不看人情面。”他用手機發了一條消息出去,才擡頭看蕭長山,“不過,我看利益。”
看來,容歷跟他那個女兒感情也不怎麼樣。
人情牌打不成了,蕭長山就在商言商:“你有什麼條件都可以提。”
容歷輕描淡寫似的,說:“我要蕭氏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蕭長山眼皮都跳了,強顏歡笑:“容總,你這未免也太獅子大開口了。”
容歷語氣平平:“我不強人所難。”
說完,他便出了公司,一句話都不多說。
國內風險投資的公司是不少,但首選都是lh創投,不僅僅是因爲lh的資金雄厚,最重要的是容歷這塊活字招牌,他公司成立不到十年,經手的風險投資不下百場,幾乎零失誤。
他是不用強人所難,可lh的實力擺在那裡,別人還硬氣得起來嗎?
遇上了下班高峰,有點堵車,快六點,容歷纔到消防總隊,他到那時,蕭荊禾已經在路邊等了。
他把車停穩:“頭髮怎麼是溼的?”
蕭荊禾上了車:“剛洗過澡,今天下午鑽了下水道,沾了一身味道。”她把袖子放到鼻子跟前,用力嗅了嗅,她聞不出來,問容歷,“還聞得到嗎?”
容歷解開安全帶,轉身去抱她,臉埋在她頸窩,蹭了蹭:“沐浴露是梔子花香的。”
她被他弄的有點癢,笑着往後躲。
不逗她了,容歷從車裡拿了條幹淨的備用毛巾,給她擦頭髮:“今天蕭長山來找過我了。”
她隨意問了句:“讓你給他投資嗎?”
“嗯。”容歷動作很輕,也很笨拙,把她的頭髮擦得亂糟糟的,“我要了他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百分之二十五,夠當蕭氏的第二大股東了。
“他捨得嗎?”
在股份這一塊,蕭長山真的是一毛不拔,她的母親嫁給他十年,名下一股都沒有分到,三個兒女也都沒有股份。
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蕭長山估計要心痛得去掉半條老命。
容歷把毛巾放下,用手替她捋順被他弄亂的短髮:“他沒有更好的選擇,捨不得,也得捨得。”
“你要那麼多股份做什麼?”她上網查過容歷的資料,他在二十五歲就上了國內的富豪榜,不缺蕭氏那點錢,她要蕭長山的股份應該另有他用,“我不是很懂生意上的事。”
容歷說:“我要蕭氏的絕對控股權。”
絕對控股權?
她一知半解的。
容歷耐心地同她解釋:“業內都在傳聞lh拒絕了蕭氏的róng zī方案,部分早期的投資商已經開始套現了,我會接手這部分股份,我計算過,加上蕭長山轉讓的百分之二十五,就有可能股份過半,而且,我是以個人名義投資,這樣一來,蕭氏的控股權就在我這邊。”
蕭荊禾大學學的是消防,對金融瞭解不多,她聽得雲裡霧裡的。
容歷淺笑,把她的劉海撥到一邊:“你不用懂,你只要知道,蕭家的財政命脈,我要讓你握着。”
哦,原來他是在替她謀。
蕭荊禾不禁嘴角上揚,玩笑說:“我們纔剛交往,你是不是太信任我了?萬一我讓你人財兩空呢?”
她的頭髮還有些溼,容歷拿了毛巾,繼續給她擦,眼裡有星辰大海,藏了淡淡的笑意:“你會捲走我的錢嗎?”
她笑而不語。
容歷這個樣子,她要捲走他的錢太容易了,只怕不用她費心思,他就自己送上門了。
他說,不像在開玩笑:“不用捲走錢,你把我捲走,我可以給你賺更多的錢。”
蕭荊禾也正兒八經地說了好。
她想,還好她不貪圖錢財,只貪圖美色,他啊,太好騙了。
容歷的手機響了,他手裡拿了毛巾,不方便接,便開了免提。
“有事?”容歷語氣恢復了一貫的冷清。
是陸啓東,來約飯的:“肖竟下週去部隊,約了我們一起聚聚。”
肖竟也是一個大院的,同他們幾個關係一般,但也說得上話,陸啓東呢是個交際花,吃喝玩樂的事情都少不了他,他就喜歡拉上霍常尋和容歷。
容歷直接拒絕了:“我沒空。”
陸啓東是個滑頭,猜到了:“陪女朋友吧?”
他大方地承認:“嗯。”
陸啓東笑罵了兩句,在電話裡損他:“容歷,你也太重色輕友了。”他說正經的,“要不這樣,你把女朋友帶過來,正好讓大家也見見,昨兒個在林家都沒好好打聲招呼。”
“我問問她。”容歷問蕭荊禾,“要去嗎?”
她不是很想去:“不去會不會不好?”
“沒什麼不好,你更重要。”
電話那頭,陸啓東呵呵了:“容歷,別說傷感情的話,還開着免提呢,老子都聽得到!”怎麼說也是光着屁股一起長大的,怎麼容歷找了媳婦就不要兄弟了。
蕭荊禾囧,趕緊關了免提,點頭說去。
容歷低笑,拿起手機:“我家阿禾說去。”
陸啓東:“……”
妻管嚴!妥妥的妻管嚴!
七點,容歷與蕭荊禾到了偷閒居,陸啓東開了最大的雅間,男男女女都有,大概因爲容歷自己也帶了女朋友,就沒顧及他那不與女眷同席的臭毛病,不少公子哥都帶了女伴。
容歷一進屋,眉頭就皺了:“把煙都給我掐了。”
一羣大老爺們,抽菸的抽菸,喝酒的喝酒,房間裡烏煙瘴氣的,容歷不同,他雖然也抽菸,但分場合。
“得嘞。”最熱情的那個就是齊家老三了,油嘴滑舌的,“嫂子,您坐。”
“謝謝。”
蕭荊禾挑了空位子坐下,容歷挨着她坐。
“客氣客氣。”齊小三熱情地把雅間裡的人通通介紹了一遍,大家都跟他一樣,好奇得不得了,頻頻拿眼打量蕭荊禾,又不敢太放肆,容歷是個什麼性子大家都知道,大院的老頭們教訓兒子孫子的時候,三句裡兩句不離容歷,總之,用老人們的話講容歷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薄涼。
就是那個什麼都好、性子薄涼的容歷正牽着女朋友的手,低着頭,溫聲細語地在問:“阿禾,想吃什麼?”
“都可以。”
容歷照着她的口味點了幾道菜。
桌上人多,有些吵,蕭荊禾靠過去一點:“容歷。”
容歷湊近了聽:“嗯?”
她問:“你也抽菸嗎?”她沒見過。
容歷點頭:“你不喜歡我可以戒。”他抽菸,他在這個世界沾染上的第一個陋習就是抽菸,以前想她的時候,就不要命地抽。
蕭荊禾搖頭,沒有說什麼,她只是好奇而已,他這樣清風霽月的人,抽菸會是什麼樣子。
“鶯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突然喊了一聲,看着門口說,“你怎麼纔來。”
林鶯沉推了門進來,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長裙,外套過膝,妝容很淡,看上去溫婉知性:“剛剛在演出。”
她生得很美。
蕭荊禾在看她,她也在看蕭荊禾。
年輕女孩與林鶯沉是手帕之交,喊她過去:“我給你留位子了,過來坐。”
林鶯沉落座,正好在蕭荊禾對面,她看了她一眼,轉眸望向容歷,語氣與神色都大方得挑不出半點錯:“不介紹一下嗎?”
容歷沒擡頭,在給蕭荊禾倒茶,回了一句:“我女朋友,蕭荊禾。”
林鶯沉走過去,伸手:“你好,我是林鶯沉。”
蕭荊禾起身,握手:“蕭荊禾。”
鶯沉。
定西將軍名鶯沉,字,阿禾。
不比林鶯沉養尊處優的手,蕭荊禾手上有長期訓練留下來的繭子,握了幾秒,蕭荊禾收回手,坐下。
林鶯沉也回了座位。
容歷喊:“阿禾。”
她在想林鶯沉的‘鶯沉’是怎麼寫的,是不是定西將軍那個‘鶯沉’,被容歷的聲音拉回了思緒,她便回了他一句:“容歷,我要喝那個湯。”
容歷笑着說好:“我給你盛。”
一桌子的人,都偷偷拿眼瞄,容歷啊容歷,真是栽了。
菜已經上得差不多了,齊小三突然問起:“常尋呢?怎麼還沒來?”
陸啓東說:“他說去接個人。”也沒說接誰。
齊小三打趣:“誰這麼大面子,還要常尋親自去接。”
說曹操曹操到。
這不,霍常尋推門進來了,懷裡還摟了個標緻的小姑娘,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害羞還是怎麼的,低着個頭,看不清臉。
不過,看上去很嫩很水靈啊,跟只小奶貓似的,一點妝都沒帶,穿得也樸素,霍常尋這是換口味了?他以前可不喜歡清粥小菜。
齊小三沒見過這個,只記得上個月霍常尋帶出來的還是個小明星,就戲謔了一句:“喲,身邊又換人了。”
霍常尋臉色當場就黑了,他懷裡那個小姑娘,臉卻白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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