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年祭

一場大雪,一片寧寂。

霍亨索倫披上一層雪霞,人或有幸臨於堡之至高處,能望於這華美一幕。

隨着年祭的漸漸逼近,人們也越來越忙碌,即便連一直深深埋在圖書館的耐恩都能感受到這種忙碌的氣氛。艾薇夫人每天都在不停的做着各種各樣的小食品,而艾咪則開始打扮起了庭院。有着耐恩在,因此燈飾的能量消耗便不怎麼大,整個庭院的籬笆和大門,甚至連那棵大樹,全都掛滿了滿滿的各種燈飾。而付出的卻只不過是一點點的魔力,耐恩看見艾咪的紅撲撲的小臉,倒也樂得如此。

外面街道也不似往日的寂靜,不時有人走過,看見這一處庭院總是會發出一聲感嘆。

年祭的雪十分厚,沒有一絲要化開的痕跡,樹下又多了兩具雪人,身上塗着華麗的色彩,遮蔽了本來的顏色,如果遠遠看去,甚至會以爲是庭院中多出了三隻小丑。艾咪還時不時會給雪人換上一些配件,一把小鏟子,一個塗了顏色的小蘿蔔,耐恩偶爾能在休息時看見艾咪在屋外忙碌,心裡倒是有些奇怪她竟然不害怕屋外的寒冷了。

旁邊的幾個庭院也是打扮了一些,不過卻沒有耐恩家這般隆重。與鄰居也見過一兩面,但是也頂多算是閒聊兩句,沒有什麼深交,雖然客氣,卻是少了一分熱鬧。家裡沒有什麼人來,只有三人互相說話,耐恩早已習慣,但是艾薇夫人和艾咪卻明顯有些不習慣,想着確實是有些無聊,耐恩心裡也多了個掛念。年級後卻是要留心一些東西,找個事情做,也不至於會使二人無聊。

況且艾咪一驚不小,確實該學些東西了。

這樣一邊想着,一邊每日穿梭於圖書館與家中。耐恩沒有再去僱傭馬車,有着沙卡斯的記憶,耐恩腦中此時知識早已足夠,只是片段太過瑣碎,不好串聯整理,有些東西不甚明白,因此每多一些不明之詞或事,就會去圖書館一趟。道路兩旁的雪已經十分厚重,存雪的溝渠已經快要積滿,整齊的碼放在兩邊,那是爲年祭準備的雪。

雖然年祭的中心是公爵的內堡,但是因爲管理嚴格,平民雖然能進入,但是卻也不甚自由,倒是法師區域,因爲有着良好的環境設施,又是燈火通明,人們更多的願意在這裡歡慶。年祭的期間,每個區域都會暫時性開放,而法師們也不介意一年中有這麼幾天來一起熱鬧一下。

圖書館依舊很是破舊,大雪壓在房頂,雖然有着魔法屏障,看上去卻依然有些危險。管理員在幾天前換了一個。里約德蒙暫時性回到了地下。

“睿智的法師老爺,里約蒙德暫時就不能侍奉您了,請一定記得里約蒙德哦!”

看着那張紙條,耐恩嘴角抽了一下,但還是疊好放進了胸口,與這個穴居人相處久了,耐恩心中也有了一些掛念。儘管穴居人一向受人歧視,耐恩還是很喜歡這個單純的有些貪財的傢伙。新來的是一個耐恩不清楚是什麼種族的人,全身都籠罩在斗篷裡,在這種環境下,耐恩倒也沒有心思去探個究竟。每天就是固定的投入金幣而已。

又過了些時日,安奇魯一行人來到了庭院中,帶着對年祭的問候與祝福,儘管關係還是有些隔閡,但是卻不妨礙交流,艾咪穿梭於幾人身邊,最後和泰羅玩到了一起。泰羅也樂得不用去受尷尬的氣氛,兩人在庭院裡打着雪球。耐恩在二樓陽臺看下,心中也是一陣輕鬆。

待了兩天,幾人就又回去了,據安奇魯說是又有了新的委託,說是爲了衝擊銀牌小隊。而且幾人都感到了自身又有突破,在黑長廊地宮裡的一番遭遇卻是激起了各自的一些潛在力量,再準備一段時間,就要衝擊下一個等級試煉。道了聲祝福,就走了。這一走卻不知要多久才能再次見到。

庭院再次迴歸了單調的生活。耐恩拿出一本書給艾咪看,但是好景不長,只不過幾天,艾咪就看不下去了。而且耐恩發現艾咪雖然有魔力反應,但是卻十分微弱,這便代表着艾咪與魔法無緣,艾咪聽了失落了幾天,不過畢竟還是小女孩,忘得也快,沒有幾天就好了。

耐恩每天修煉之餘就這麼看着艾咪,卻發現艾咪體質還好,看了幾天,耐恩就有了想法。

“艾咪或許能成爲一名劍士,艾咪喜歡麼?”

耐恩晚飯之後拉住了要繼續到庭院裡玩的艾咪,三人到了樓上,開始了詳細的談論。

結果好壞參半,耐恩本身是不怎麼贊成的,他害怕艾咪受到傷害,雖然仍然有着許多的東西可以學,但是身在一個只有耐恩這種小法師的家庭裡,選擇面就少了很多,魔法無法選擇,剩下的裡面也就只有劍士是最好的選擇。

艾咪很高興,艾薇夫人也有些擔心,但更多的也是高興。這樣也就避免了當有一天艾咪獨立之後無法生存的可能。之後剩下的幾天中除了繼續準備年祭之外,耐恩就給艾咪準備了一些訓練的道具。希望她能成爲一名劍士。

年祭很快就到來了,當太陽再次升起時,耐恩就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空氣中似乎充斥着一股黏黏的甜味,又夾雜着一些溼土味,味道很淡,但是不難聞,起身走出庭院,大道上已經被各種裝飾打扮成另一番模樣,艾咪一身紅衣,帶着一副大紅手套,頭上還套着一個紅帽子,雙手捂着小臉,鼻尖已經有些發紅,但是臉上卻是興奮異常。

“耐恩!一起來玩啊,很好玩的!”

艾咪衝耐恩喊道,然後手中的雪球衝着耐恩扔了過來。只是這一說話,身後就有幾個同樣差不多大的女孩的雪球就砸在了她身上。耐恩輕輕躲過,看着這一幕,心中那早已散去的童趣卻顯露了出來,加入到了戰團。

“艾咪,小心哦,我可是很厲害的。”

一笑,手中的大雪球就扔了過去,艾咪猝不及防被砸了個正着,頓時喊着那幾個剛剛認識的女孩對着耐恩圍攻起來。這是在其他地方過來玩的孩子,平常時候在這裡就只有艾咪一個,倒顯得突兀。耐恩大叫着逃開,中間又不小心滑到一次,身後頓時傳了一陣陣笑聲,聽到艾咪的笑聲,耐恩心下默然,已經不知多長時間都沒有聽到艾咪如此開心的笑了,想來也是寂寞了,只是卻從來沒有說出來。

年祭的第一個白天就這樣度過了,那幾個艾咪的小夥伴也留在了庭院裡吃東西,聽到耐恩是法師又是一陣驚訝,從沒有聽說過竟然有法師會還去玩打雪仗。

吃過飯便是放煙花了,煙花倒是好製作,元素灌注進去,各種符文在耐恩手中紛飛,被固定在那小小的儲存材質中,然後點燃,在空中發出一陣陣耀眼的銀花,開始還是幾隻,後來便成了大片大片的整個天空都有些變色,耐恩看向四周,其他的庭院裡的法師也出現在了外面,自家人在一起,放着各式各樣的煙花。

這是個沒有紛爭的放下一切煩惱的節日。

耐恩這樣想着,就徹底放鬆了下來。

年祭就這樣進行着,一連着七天,每天都有各式各樣的活動在舉行。聚餐和訪友。耐恩第一次進入其他法師的庭院,開始了閒聊,禮物不多,也不貴重,但是禮節卻是盡到了。來訪的都是一些沒有見過面的,耐恩並沒有什麼熟人,艾薇夫人更是沒有,貧民窟的人是不會來的。

到了第四天,艾薇夫人終於向耐恩提出要回貧民窟看看,耐恩答應了,於是艾薇夫人帶着小艾咪便走着回去了,沒有坐馬車。耐恩則去了公會一趟,見了一下公會的魔法師們。博格法師和伊諾克勳爵法師耐恩都有單獨上門,儘管心中不齒,甚至有些痛恨,但是禮物卻依舊周到。

相隔如此長時間,博格法師再次見到耐恩就有些驚訝,耐恩的氣質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而且身上魔力反應明顯,雖然是在說着話,卻是明顯心不在焉了,耐恩已經沒有了所謂,此時他已經不把博格法師和伊諾克勳爵法師的恩惠放在眼中,自身實力早已經超越了他們能夠教導的極限。耐恩心境很平和,自然氣度也就不凡。

可惜的是沒有看到那個克勞斯,對於克勞斯,耐恩印象還是很好的,但是想到了那個奇怪的金髮女子,也不由皺了皺眉,看來還是離遠一些好啊。女人真是麻煩。

接下來幾天耐恩則和艾薇夫人,艾咪一起去逛了一下整個城邦,城邦內到處都懸燈掛彩,只是卻沒有法師區域的寧和,多了一份喧鬧,買了一些東西,算是給這個年祭留下了一個見證。

至此,年祭算是結束了,年祭的回憶牢牢印在耐恩心中,這是一個真正放鬆了的節日。整理出了一個新的心情。帶着對未來的期盼和規劃,耐恩踏進了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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