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蘭列的分配方案,冷月並未多說什麼,那個天鵝族美女看似無害,實則是四個祭司中最可怕的一位。做爲獸人戰力中的靈魂,薩滿祭司的重要性就等同於人類王國的魔法師。狗頭人,銀狼,牛頭人這三個祭司的等級應該是在權杖祭司這一行列,相當於人類的**師級別,而天鵝女主祭則是更高一級,相當於人類的魔導士級別。所以蘭列的選擇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無恥,單獨對上一個主祭,論其風險與壓力並不遜於面對三個權杖祭司。
“多加小心!”看着冷月身形如水波般顫動,最後緩緩消失不見,蘭列特意叮囑了一聲。
“你也一樣!別被美女迷昏了頭!”空氣中傳來冷月清脆的聲音。
蘭列心中一暖,目光轉向越來越近的三頭赤色幽靈狼,口中輕喝道:“伽羅,鎧化!”六角星芒閃過,呈雄獅狀態的吞噬者長嘯一聲從蘭列身後躍起,化成一蓬烏光緊緊將蘭列的整個身軀包裹起來。瞬間烏光散盡,漆黑威武的黑獅鎧甲已出現蘭列的身上。
這邊的異響立刻就引起了幽靈狼的注意,六雙兇睛不約而同的凝視在忽然出現在它們視線中的黑甲劍士身上。而與此同時,不遠處與幽靈狼保持心靈聯接的天鵝女主祭美麗的臉上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神情,手中銀色權杖輕揮,竟然獨自移步從獸人戰士的後方走出,迎向不斷向此處逼近的黑甲劍士。
牛頭人祭司依然擊打着戰鼓,而銀狼祭司與狗頭人祭司卻是曲調一變,同時吟唱起‘獻祭戰歌’!
於是,衆多近戰的狼人戰士,虎人戰士身上開始現出綠色的獻祭之火。在犧牲了二十多名戰士之後,經驗老到的三個權杖祭司已經覺察到這具鋼鐵傀儡身上濃厚的靈魂憤怨,這促使他們及時調整了戰鬥策略。採用‘獻祭戰歌’使大部分獸人戰士全身沐浴在神廟供奉戰神的祭壇之火中。這種獻祭之火可以灼燒敵人的靈魂,然而所需要的歌力支持耗損十分龐大,如果持續時間過長,那麼對於衆多的受術者獸人戰士們也會帶來嚴重的傷害。簡單的說,這種獻祭之火是一把雙刃劍,一般情況是不會施展的。
前赴後繼,被加持了獻祭之火的獸人戰士們就像是一個個熒火蟲,每一次攻擊雖然仍然無法對死夜魔法合金的身軀造成損害,但其蘊藏的獻祭之火卻能透過金屬對其死夜的靈魂造成威脅。從而使死夜的攻擊變得束手束腳起來。
很明顯,權杖祭司們的戰略發揮了作用。儘管死夜刀槍不入,並有着普通戰爭傀儡所沒有的戰場靈動性與支配性。但它也有着其弱點,那些可以灼燒靈魂的獻祭之火對它還是有着不小的威脅,雖然這種威脅並不足以對它造成致命的損傷,但一陣陣宛哪針刺般的痛感卻深深的烙進它的靈魂之中。
死夜怒了!飛舞的六角釘錘收回,取而代之的是緩緩伸出的鐵拳。鐵拳五指張開,伴隨着嗡嗡的顫鳴聲,一把漆黑如夜般的巨劍出現在它的鐵掌之中。
‘死夜之劍’!出現在死夜手中的巨劍並非是蘭列得到時的殘坯狀。這把只能由死夜掌握的巨劍長近五米,黑漆漆的劍身上鏤着無數玄奧難明的魔法符文,與那面魔法合金盾牌一樣,這把巨劍是死夜的另一把武器。有所不同的,盾牌是用來防禦的,而這把巨劍卻是用來進攻的。
“退,快退!”眼看着鋼鐵巨人舉起了手中巨劍,三個權杖祭司不禁面色大變。對元素感應靈敏的他們立刻就覺察到了這把巨劍上所包含的恐怖破壞元素。但權杖祭司們的呼喊明顯慢了一線。巨劍毫無花巧的當頭劈下。
‘冥龍咆哮斬’!做爲‘構狀活化術’的顛峰表現,死夜根據靈魂中的記憶以及魔法合金身軀內的魔法陣能量供給,可以施出生前任何程度的必殺絕技。死夜體內靈魂的生前就是一位冥龍騎士,而眼前它所施放的‘冥龍咆哮斬’,也正是它生前最常用的一記大招。
一條由純正黑暗能量匯成的冥龍自巨劍涌出,張牙舞爪地向死夜正前方的敵人撲去。地動山搖之中,一道深而寬的巨大溝壑出現在山地上,站在這個方位的一共二十三名獸人戰士毫無例外的被黑暗能量絞成灰燼,連骨頭渣也沒剩上一顆。
狗頭人祭司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他再向左走上兩步,那麼恰好就進入了恐怖的黑暗破壞能量範圍之中。就算他有閃電護盾護體,怕也難逃粉身碎骨的下場。
這個黑騎士一般的鋼鐵巨人到底是什麼來歷!?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三個權杖祭司死也不會相信,一個鋼鐵戰爭傀儡竟會使出魔法武技出來。
而從人羣中走出的天鵝女主祭卻是連頭都未回一下,就這樣邁着一成不變的腳步向蘭列接近。她並非不痛心獸人戰士們的犧牲,這一點從她眼中不停閃耀的憤怒之火就能看得出來。但她更明白,要想讓這種不必要的犧牲停止下來,那麼就必須殺死眼前戴着銀色面具的人類。
三頭赤色的幽靈狼長嗥一聲,猛地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分左中右三路凌空向蘭列撲來。無論是從攻擊角度或是時機來看,天鵝美女主祭對於靈魂掌控技能都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三頭幽靈狼的攻擊動作是如此的協調一致,彷彿連成一體般對蘭列發動的爪擊與嘶咬。
蘭列驀地向前衝去,長劍‘雷霆之怒’不知何時已掌握在他的手裡。看着那一抹掠起的殘影,天鵝女主祭美麗的臉上露出一抹驚容,心中暗駭:“好快的速度!”當下不禁大爲警惕,手中銀色權杖涌現出刺目的電光,就在三頭幽靈狼與黑甲劍士短兵相接的一刻,忽地發出一道藍色的閃電鏈。
蘭列身形一閃而過,雷霆之怒卻已在瞬間連劈三次。銀色假面加上吞噬者伽羅幻化的黑獅鎧,此刻的蘭列已經處於顛峰狀態,就算是龍騎士,獸人親王之流親臨,他也覺得有一拼之力。
天鵝女主祭只是覺得眼中一花,三頭幽靈狼便已化作光屑散沒,而她所發出的閃電鏈也如石沉大海,不見一絲動靜。望着對方手中光芒四射的長劍,天鵝女主祭心中恍然大悟,開口道:“你手中拿的,是不是西爾羅叔叔的雷霆之怒!?”
天鵝女主祭這一句話,硬生生打斷了蘭列前衝的動作。身形一頓,蘭列止住去勢,手中雷霆之怒卻仍然虛指着對方。
“那麼,你一定就是塞爾坦的領主,蘭列侯爵大人了!唔,你這張面具一定是去貝加爾湖神墓探險後的收穫吧!?”緊接着,天鵝美女主祭又說了一句。
蘭列徹底無語了,人家不但認出了雷霆之怒,更連他這張赫洛迪斯銀色面具的來處都一清二楚,最後甚至直接叫穿了他的名字。虧他還想掩藏身份,故作神秘,哪想到老底被人家一個照面就揭穿了。聽對方說話的語氣,明顯是和獸人親王西爾羅那傢伙很熟,是了,這天鵝美女不是稱呼西爾羅爲叔叔嗎!
在閃金鎮,他與獸人親王西爾羅的關係處的很融洽,手中這把雷霆之怒雖說是經過龍騎士的設計才弄到手的,但歸根結底,這是原本西爾羅的東西,他得承人家的情。更何況經過貝加爾湖探寶之行,他與西爾羅也算是共過生死的戰鬥夥伴。所以就這樣一聲不吭的把人家的晚輩辣手摧花,他還真難下得了手。畢竟他與天鵝美女之間並無任何的仇怨,反過來是他主動挑釁想打人家的主意,理虧的是他這一方。
蘭列竭力按捺住‘小姐,你認錯人了’的無恥想法,雷霆之怒緩緩垂地,另一手揭開銀色假面,訕訕笑道:“我正是塞爾坦的領主蘭列,尊貴的祭司小姐,可否告訴我你的名字!”
“在我說出名字之前,您能不能命令您的鋼鐵傀儡停止進攻,難道您沒看見,我方戰士的鮮血已染紅了整片山坡!”天鵝女主祭美麗的臉上不加掩飾的露出憤怒之色,她一方面心痛於己方戰士們的犧牲,另一方面對於眼前這個東方領主的來意感到迷惑與憤恨。是的,她不明白,井水不犯河水,中間隔着十萬大山的塞爾坦領主爲何會對己方痛下殺手!?她不想打一場糊里糊塗的戰鬥,尤其眼前這個東方領主還是獸人親王西爾羅叔叔所賞識的人類!
“死夜!”蘭列高喝一聲。得到主人命令的鋼鐵巨人立刻止住殺戮的動作,以緩慢而沉穩的步伐退後兩步,然而嗜血的眸光仍然凝視着傷亡慘重的獸人戰士。
天鵝女主祭也下令獸人戰士們停止進攻,然後轉頭凝視着蘭列,以竭力平靜的語氣道:“我是大主祭格蕾絲,做爲比蒙王國在這裡的最高指揮官,做爲被偷襲一方的受害者領袖,我有權向領主大人您提出置疑——您,爲何要對我方做出這種具有明顯不友善意圖的攻擊行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