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回答我,扶我走到了公路邊,我嚷着不要回家,她就把我送到了上清寺的七天酒店。我躺在她臂彎裡,聽她講她的女朋友。她說,在她十五歲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女孩子,叫可可。比她小一歲,長長的頭髮,很漂亮,就是太懦弱了,經常被其他的女生欺負和一些男生糾纏。
一次,米歡下樓買菸,剛好看到一個社會青年在騷擾她,她使勁的把手往回收,都快哭了。一時的不忍心,米歡走過去,拍了拍那個男人的肩膀,那個社會青年一轉身,發現是米歡,態度就變了起來,米歡記得他以前是在她哥哥手下混的。那個叫小科的社會青年忙散煙給米歡,笑着說,不打不相識,早知道那個女生是米歡的女人,他就不會動手了。而那個時候,米歡並沒有女朋友,也沒真正的確定要找女朋友。
正是這一句話,改變了米歡的主意,而也正是因爲米歡相救,可可才喜歡上了米歡。她覺得米歡是唯一不傷害她,可以保護她的人,就這麼簡單的在一起了。
她們正式的確立了關係後,每天米歡都親自接送可可上學和放學,手牽着手,像真正的情侶一樣。戀愛總讓人覺得時間不夠,上學放學路上的十幾分鍾漸漸的被可可不滿足,於是她從家裡搬了出來,騙父母說住在同學家裡,就在學校附近。
所謂的米歡的家,其實就只有兩間房,米歡的媽媽早就搬離了這裡。除了米歡,房間裡經常出沒的就是那些三教九流的朋友。漸漸的,可可也不愛讀書了,只喜歡天天跟在米歡身邊,出入各種場所。爲了應付生活,米歡經常幫一些人帶運軟性**。碰到朋友邀請,也會跟着吸點**之類的。
讓米歡意想不到的是,可可在她那些豬朋狗友的唆叫下,揹着她不注意開始偷偷的吸食軟性**。最開始,就只是新鮮而以,到後來,甚至成了沒有不行。終於被米歡發現了,可可哭着說知錯了。米歡是知道的,可可沒有那個控制能力,到了那個地步,她除了吸下去,別無選擇。
最初吸**的時候,米歡還能勉強支撐滿足可可。到了後來,可可居然吸上了**,本就拮据的生活,一下就跨了。常常兩個人大白天在家裡蒙上被子睡一整天的覺,晚上湊合着吃點什麼,然後用手裡僅有的錢去上網上通宵。那是最能消磨時間和節省的方法,當然,偶爾可可也能回家騙父母拿到學習資料費什麼的,只是幾十塊錢,除了買兩包煙,上兩天網,其他什麼都做不了。
剛開始,這樣的日子,可可還能接受,因爲有米歡的陪伴。到後來,當**的心癮發作時,就再也不安這樣的過活了。在一個社會姐妹的介紹下,可可揹着米歡去做了坐檯小姐。可可拉着米歡去吃好的,去夜場玩,給米歡買衣服,都說錢是從家裡拿的。久而久之,米歡開始懷疑起來一天比一天妖豔的可可。她找到那個介紹可可去坐檯的女孩子,在威脅之下,那個女孩子說了實話。
米歡自她有記憶以來,第一次哭了。哭着撕爛了可可爲她買的衣服,摔壞了可可買的所有東西。當可可提着一袋子水果回來的時候,吃驚的看着米歡哭泣的臉,她知道米歡什麼都知道了。袋子掉在地上,水果散了一地。可可蹲在地上,放聲的大哭起來,邊哭邊扇自己的耳光。米歡對可可雖然談不上愛,終究也是心疼可可的,看着她這個樣子,忍不住過去摟住可可。
兩個人相擁着放聲大哭,一直哭到發現,原來人生對她們而言,沒有任何眼淚再好流。
抹去眼淚,日子還是一天覆一天的過着,米歡對可可外面的事一概不再過問,裝聾作啞。這樣竟也過了三年,一直到小諾的出現。
小諾出現在米歡的生命裡,像一道陽光一樣推開了烏雲。讓米歡真正的感受到了心跳的不同和生命的意義。她開始主動的追求小諾,爲了達到小諾的要求,她甚至去找了生平第一份正式的工作。雖然不是什麼見得光的行業,只是一個地下賭場小小的收銀員,也是在真正的自食其力了。小諾也明白米歡沒讀過什麼書,以一個T的身份,很難被其他行業所容納。感受到了真誠,漸漸的,她對米歡敞開了心扉,米歡感覺到了幸福。
對於可可,米歡沒有絲毫的隱瞞。在小諾接受米歡的當天,可可抹着眼淚,收起自己的衣服,默默的離開了米歡家,沒問米歡要任何一個理由。
在小諾住進米歡家後,一次偶然的機會,米歡再次見到了可可。看到日漸消瘦,墮落的可可,覺得內心十分愧疚。畢竟如果當初沒有她,可可也許就不會走上這樣一條路。從某個角度上講,是她害了可可。於是米歡對可可許下承諾,只要她有困難,有需要的時候,隨時都可以找她。
後來,在幾次可可醉酒,米歡去接她後,小諾知道了可可的存在。情人的眼裡是容得不一粒沙子的。小諾內心的不痛快,米歡知道,任由小諾每次借題發揮的跟她吵架打架,她都不還手。
誰知道越是這樣,小諾越認定米歡心裡有鬼,是心虛。非逼着米歡和可可徹底的斷絕聯繫,如果米歡不這麼做,就是存心欺騙和欺負她。
被小諾逼的沒折的米歡,沒有辦法去狠心的對待可可。於是,開始偶爾的回絕小諾的種種無理要求。被鬧煩了,也會吵上幾句。心想,過一段時間就好了,誰知道小諾越演越烈,這次居然以死相逼。就在我和米歡見面的下午,米歡在電話裡罵了她之後,她在家裡割了動脈。米歡的朋友去家裡找米歡時,發現了,才得以及時的送往醫院。
說完,米歡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臉,“我的故事講完了,你已經醉了,好好的睡吧。”
聽了這些,我哪裡睡得着,我在她懷裡輕輕的嘆了口氣說,“米歡,你們的相愛倒是純潔的,沒什麼身體的瓜葛與糾纏,比起男女間動不動就上牀要好多了。”
她聽了,摟了摟我的肩,笑着說:“誰說的,我們也是一樣的,還有,別叫我米歡,朋友們都叫我大米。”
我瞪大了眼睛,望着她的臉,一臉的茫然,“嗯,大米,那。。。你們也會**?”
“用手啊,笨笨,你還真是單純。”她用手給我比了一個姿勢。
恍間大悟的我,一時羞得感覺自己好像是躺在一個男孩子懷裡,忙往左邊挪了挪身子,“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們這樣是沒有將來的?”我開始向她發難。
她抽出手臂,點菸,吐了個菸圈,低沉的說,“將來?男女之間又有多遠的將來?還不是愛一天是一天,承諾和婚姻都跟手中的沙似的一樣沒把握,既然現在相愛,又何必想太多以後可能的不快樂呢。”
她的話正正的刺中了我愛情的要害,默唸着這個沒有道理的哲理,闔上眼睛,漸漸的進入了夢鄉,找尋我的愛情我的快樂在哪裡?依稀聽到自己的手機在響,也懶得去理。
(同性戀的成長不同嗎?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們選擇的對象。一樣的衝動,一樣的愛深情切,一樣的付出與勇氣,只是他們承擔着與別人不一樣的壓力。人生本就太緊,何不放鬆一點看待別人,看待自己。只是選擇同性的同時,別忘了,逃避得了異性,逃避不了愛情,是愛情就難免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