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終於到站了,徐曉一路都沒有睡覺,眼睛裡掛着血絲!
青青在平靜下來之後倒是睡了一覺,這會兒倍有精神。
徐曉拉着大箱子握着青青的小手,朝出站口走去,還時不時的望一眼背後。
這回他終於確定有一個看不見的影子跟着自己了,自己之前偶然看到的白影並不是幻覺。
心中更是添了萬分小心。
出了車站,徐曉掛了一個電話,告訴父母自己已經下火車了,馬上就能回去。
徐曉的父母高興壞了,在電話裡都能聽見父母的笑聲。
徐曉掛了電話,又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把大箱子塞進車子後備箱裡,拉着青青坐進去。
坐了一夜火車,天已經大亮了,車子開的很快,不大功夫就到了,徐曉結了車費,提着箱子拉着青青就往家裡走去。
父母親已經站在門口迎接他們了,看着父母親微白的頭髮,佝僂的身體,徐曉眼中一酸,差點流下眼淚。
“兒啊,這姑娘是誰啊?你快給媽說說!”母親盯着青青,眼中滿是喜愛。
父親接過大箱子,蒼老的臉上寫滿了喜悅。
“媽,這是我朋友,跟着我來玩的,城裡的姑娘,沒見過農村,非要跟着我來看看!”徐曉按照青青教給他的話說道。
雖然徐曉這麼說,明顯的看出來母親是不信的。拉過青青左打量右打量,越看越高興越看越喜歡。
青青被母親看的不好意思了,低聲說道:“伯母你好!我叫青青,我是來玩的。”說完小臉一紅,低下了頭。
母親一把抱住青青,口中連連說道:“好!好!我的兒咱這風景可美了,趕明叫徐曉帶你去玩。”
青青由着母親抱着,也不說話。
“媽,就你倆在家啊?我哥呢?”徐曉沒看見哥哥,就問母親。
聽見徐曉這麼一問,母親的臉色垮了下來,輕輕的鬆開青青,嘆了一口氣,父親臉色也變得難看了,提起大箱子就朝堂屋走。
徐曉和青青跟着父母親來到堂屋,父親放下箱子指了指裡屋。
徐曉跑進裡屋,大哥躺在牀上,一條腿訂着鋼板綁着繃帶,正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徐曉跑回堂屋問母親:“媽,我哥這是怎麼了?怎麼傷成這樣?”
母親嘆了口氣:“你哥的腿是被打斷的!”
徐曉一聽,差點蹦起來,又問母親:“媽,到底怎麼回事?誰幹的?你快說啊!”
“兒啊,媽說了你可別着急啊!”
徐曉平復一下心情,對母親說:“媽,我不急,您慢慢說!”
“前幾天我和你爸出去下地了,着急把活幹完就回來了晚些,豬圈裡的豬餓很了,拱倒了圈牆跑了出來,跑到了姓趙家的地裡。”
“趙傳山剛好看到了,拿着一把叉子就把豬給叉死了!”
“你哥和你爸找他理論,結果話還沒有說兩句他兩個兒子就要打你爸,你哥就和他們打了起來,你說他一個娃咋能打過兩個男人,趙全山的大兒子趁機用鐵棍子打斷了你哥的腿。”
母親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青青趕忙過去幫母親抹眼淚,還抱着母親安慰她。
徐曉這會兒氣的不輕,雙眼隱隱有紅光閃現,額頭上的火焰印記明滅不定。
母親拍拍青青表示自己沒事,然後又接着說道:“後來你哥被擡了回來,找了醫生醫治,花了一大筆錢,你爸又去找姓趙的理論,讓他們賠償醫藥費,結果那姓趙的又把你爸打一頓,你看你爸現在身上還青着呢!”
母親說着拉開父親的外衣,果然肚子上和背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徐曉這會兒已經怒火中燒了,又是趙清風這孫子,強忍着沒有發作,腦門上的火焰印記更加鮮豔了。
母親看着徐曉,擔心的問道:“兒啊,你沒事吧,腦門怎麼了?”
“媽,我沒事,這是青青胡鬧畫的,洗洗就沒有了,您接着說!”
徐曉雖然憤怒,也不想母親擔心。
“後來你爸去找村裡的包隊幹部,可能是因爲趙傳山的親侄子在縣裡公安局做事吧,包隊幹部象徵性的來看看,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也沒有做啥就走了!”
“你爸報警吧,警隊根本就沒有來人,誰讓他家在縣裡有關係呢!唉,咱們這獨門小戶的哪能跟他們鬥啊!”
母親說着說着又哭了起來。
青青在一旁氣的小臉都變形了,握起小拳頭像是要跟誰幹一架。
父親在一邊坐着不停的嘆着氣。
徐曉從來都沒有看見父母親這麼絕望無助過。
父母親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在地裡討生活,艱難而又努力的活着,不曾得罪任何人,也不曾做過什麼惡事,爲什麼要受這些人的欺負,徐曉不明白。
看着父母親佝僂蒼老的身影還有躺在牀上被打斷腿的哥哥,徐曉在心中暗暗發誓,他要報復,一定要報復,血腥的報復。
“媽,您彆着急,照顧好哥,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要相信國家相信政府,現在國家正在研究對策,一定會好起來的。”徐曉安慰母親和父親。
“兒啊,你和青青還沒吃飯吧,媽去做飯!”
母親擦擦眼淚,又看看青青:“好閨女,到了家裡還沒玩呢就生一肚子氣,委屈你了,餓了吧,等會兒就能吃飯,媽做飯好吃着乃!”母親笑着走向廚房。
母親就是這樣,明明受了天大的委屈,也笑着面對生活,人總歸還是要活下去的不是嗎?!
我拉着青青坐在家裡唯一的破沙發上。
青青看着徐曉,輕輕握着他的手,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給他力量。
這個美麗而又善良的姑娘,徐曉覺得很幸福,他徐曉何德何能能得到這樣姑娘的垂青。
徐曉將青青攬進懷中,心緒變的寧靜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