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過什麼?”容易比顧疏白還要緊張,她實在不想再看到他們家四哥臉上再有那種自責,後悔落寞,悲傷,恐懼……那些不像他該有的表情了。
“不過不能是您做的!”青銅用了敬語,一聽就聽得出來說的是顧疏白。
容易有點不明白,下意識問了聲“爲什麼?”
“咳咳!”青銅擡手掩住嘴巴咳嗽一聲,才說“因爲那個病人排斥你四哥,有關於他的一切,包括他所做的吃的,她都排斥。”
青銅一席話說完,都沉默了,容易下意識去看顧疏白的臉,他臉上沒有出現憤怒之類的表情,有的只是令人心驚的蒼白,比之剛纔更蒼白的。
她張張嘴,想要安慰一下顧疏白,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拉了拉青銅,讓她說兩句話。
青銅接到暗示,清了清嗓子開口“那個,不用太過於介意擔心,這個只是暫時性的,等治療一段時間,這種現象就不會有的,所以……”所以什麼,青銅也說不下去了,因爲這一段時間不知道會有多漫長。
“沒關係。”顧疏白徒然出聲,仿若沒看到容易和青銅眼中的驚訝,只自顧的說“我現在出去買一些吃的過來,待會你給她送上去可以嗎?”
“可,可以的。”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用上疑問句,且是加了“可以嗎?”這樣的詞的,青銅覺得自己受了驚嚇,而容易對此,已經沒有什麼驚訝的了,實在這幾天下來,受的驚嚇太多了。
顧疏白出門去給季子默買吃的,買的都是她最喜歡的那些店子裡的吃的,有些,這個點已經沒有營業,他讓人聯繫了店主,讓其現做了出來,帶着回家。
“怎麼樣,她有沒有吃?”
那些吃的帶回來之後,顧疏白就交給青銅,讓她提着上去給季子默吃,他和容易等在樓下。
等待,這幾天來,顧疏白就是一直在等待着的。
等待是很需要耐心的,顧疏白不是一個耐心不足的人,畢竟在之前他是有一直在等待着季子默,可這一次的等待的滋味和以往不同,很難熬,更難熬,此生他不想要在嘗試第二回。
這不,一見青銅從樓上下來,他幾步跨過去,有點緊張的開口。
“吃了,放心吧!”聽到顧疏白的問話,青銅不敢耽擱,立馬的回答了他的問題,怕他不信,還特意的將那些季子默吃過沒吃完的東西弄出來給顧疏白看。
“那就好,那就好。”他買回來了好多樣東西,她沒有全部的吃完,但是每一樣都是有吃一點兒的,只要吃了一點兒,他就放心了。
“四哥你別擔心了!”聽得顧疏白的自語,容易眼眸不由的一暗,真不知道樓上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樣的魅力,能夠讓這個男人成這幅樣子。
“後期你能幫她治療嗎?”顧疏白沒有接容易的話,他呢喃自語一會,低頭看青銅,灼灼目光,若不是青銅還算清醒,還得以爲這男人對自己有意思,而她想要撲過去,好在清醒,知道人這目光全是爲另外一個女人的。
“可以的。”青銅點點頭,躲過男人的目光又說“不過我對自閉症這方面沒有特別的研究,恩,我對病人患的性恐懼症這方面有特別研究。”說到專業上,青銅少了幾分吊兒郎當,多了幾分嚴謹,身上倒有點心理權威醫生的影子。
“恩,自閉症這方面我會另讓人過來看。”
“好。”青銅點點頭“不過,那個您能不能讓我和那醫生見見,因爲病人身上同時患有兩種心理疾病,又是兩個醫生着手治療,我們之間最好要有溝通,否則的話,很有可能會有一些負面的影響。”
“好,我會安排。”關於季子默的事情,顧疏白自然不敢馬虎的。
……
這一天晚上,蘇青銅和容易都沒能走,按顧疏白的意思,和他找的另外一位心理醫生也就是嚴雲濃要見一面,一起吃個飯。
他們就在家裡開的桌,沒有出去外面,直接喊人送餐過來,這不是什麼顧疏白摳門節省,這吃一頓飯的錢至於他來說,根本是不需要放在眼裡的,他是心裡放心不下季子默,要在家裡守着她。
飯菜讓人送過來剛好擺上桌子,門鈴響了。
顧疏白要過去開門,青銅搶先一步“那個顧先生您坐,您坐,這開門什麼的活就讓小的過去,小的去就行。”
“你趕緊的滾着去。”這青銅和四哥相處了會兒,倒是漲了一點兒膽子了,還敢打趣着說了,不過其實,他們家四哥本來也就不是什麼恐怖的人嘛!
待到青銅過去開門,容易看了顧疏白幾眼,目光不經意再次落在顧疏白手上,瞧着,這自她過來都好幾個小時了,他那燙了的手還沒有上藥,剛剛她弄得緊張了,也給忘了!
“四哥,你手上還沒有上藥,我給你上點藥吧!”現在樓上那位也吃了東西了,他總得顧着自己一些了吧!
“好。”顧疏白沒有拒絕。
“醫藥箱在哪邊?我去拿。”容易從座位上站起來。
顧疏白擡手指了指吧檯那邊。
容易走過去,蹲下身子,去那下面翻找,顧疏白東西擺放的整齊,她沒有費多少的時間,就找到了醫藥箱。
她提着藥箱走出來的時候,恰好青銅開了公寓大門。
一聲尖叫自她嘴中傳過來,聲音不算很大,青銅本就不屬於那種高音的,不過這屋子的設計是比較空曠,她那一聲尖叫雖低,也是清晰的入了容易的耳朵,她以爲是出了什麼事情,醫藥箱都來不及放下,提着朝門口走。
“怎麼了?怎麼了?青銅!”她邊走邊喊。
而門口站着的青銅對身後傳來的容易的喊聲充耳不聞,一心只盯住在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身上,芊芊玉指指着他“你,你,你!”
“怎麼?不認識我了?”嚴雲濃高大的身子倚靠在門邊,好看的眸子睨着眼前這個指着自己一臉見鬼表情的女孩,聲音淡淡,沒有什麼起伏。
“嚴,嚴!”又是卡殼。
“嚴雲濃。”嚴雲濃不由出聲,好心的幫她把話給接過去。
“對,對,嚴雲濃,你怎麼在這兒?”
“怎麼,我不能在這裡嗎?”嚴雲濃淡淡的反問,身子站直,長腿往前面一邁,就朝着裡面走。
“不準……”進。
青銅那話還沒有說完,眼前的男人已經沒有再動。
他的眸光投至在前方,也就是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