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疏白邊鬆開季子默,邊緩緩的說出以上那一番話。
男人嗓音低沉暗啞,分外好聽,而他注視着她的眸光亦是格外認真,仿若是將一生的認真都用在了此刻。
季子默胸腔裡的那一顆心,砰砰砰,劇烈的跳動起來。
隨着男人遠離一些,隨着他又重新的靠近過來,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又是朝着她伸出手,望着那一隻近在眼前的大手,她的心跳簡直快到一個極致,一個言語無法描述的地步,像是要跳出來。
“寶貝兒,願意嗎?把自己交給我,重新交給我。”
正這時,在季子默呼吸都要停住,心跳快的要跳出喉嚨的這時,前方的他,專注深情凝視着她的他,沉默了一會兒的他,再度的出聲。
聽進耳中仿若並沒有急躁,那樣的篤定,篤定她會答應,和他重新開始。
到底誰給他的那一份自信呢?
在剛剛那樣幾乎可以用慘烈,傷人至極的事情發生之後,才發生之後,到底他怎麼能做到這樣的篤定,她是人又不是一個物品,任由他這樣把玩,就像是一個玩具一般的,捏在手心把玩,無論他怎麼樣對待,她始終在他的掌心。
剛剛他也是那樣的說的,一切任由她決定,早先在他還沒有洗去紋身的時候,在進“身生”這一扇大門的時候,他就是說過,讓她決定,是散,是不散,所有的事情,但結局是怎麼樣呢?她不要散,他堅定要散,當着她的面,讓青生把他身上的紋身給消了,一字一頓的說着分外冷情的話。
可……
又怎麼樣,那都是從前了,說來說去,都是從前,他不是說了嗎?他們已經告別,就算那時的他不具備被她完全信任的資格,也做了出爾反爾的事情,可……那都是從前了,哪怕是隻過去那麼一兩秒鐘的時間,都……是從前。
與他們再無關係,與現在的他們再無關係。
至於他那樣篤定自信,不過是因爲相信。
相信什麼?
他的愛,她的愛,還是他們的愛?
沒錯,就是他們的愛。
她也相信。
別的什麼,別的誰,她都不相信,可是他,可是他們之間的愛情,她相信,以命起誓,從此刻起,下半輩子,有關於他,有關於她們之間的愛情,她與他一般,篤定無疑。
所以,就讓他篤定,因愛而篤定,就讓她重新將手交到他的手上,讓她篤定,因愛而篤定。
季子默深深的看顧疏白一眼後,慢慢的伸出手,本來這個時候,是該急切一些,畢竟已經那樣的篤定了不是嗎?可她朝着他伸手過去的這一過程,更像是一個儀式,儀式只是一個儀式,很多時候,並不具備任何的意義,但,說是這樣說,還是很多人注重這些儀式的,否則那些結婚的,過壽的,何必要結婚證,又何必大肆宴請賓客,亦或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一頓飯,以及逢年過節這些,都是一種儀式,不重要,但必不可少。
一切就像是煽情電影裡面放映着的慢動作,卻也莊重嚴肅無比。
亦兩人間到底不過是咫尺的距離。
季子默小小的手終於搭上顧疏白那一隻白皙大手。
幾乎是在她手指尖與男人的一觸碰的時候,他就緊緊的握住,那樣子,像是怕失去她,絕對不容易再失去她,下一秒鐘,顧疏白另一隻大手伸出,換他主動,他主動的重擁住季子默,緊緊的擁抱住她。
是失而復得,激動無比。
是劫後重生,慶幸至極。
……
之後,季子默隨着顧疏白回去了方纔的那一間房,顧疏白洗紋身的那一間。
她對此其實有點牴觸,但顧疏白執意,她便是隨着去,竟然已經說了都是過去的,那……真不必介意,當然,不能否認,下意識裡還有點兒牴觸,可和男人在一起,沒什麼是不能克服的,連心裡那一點兒的羞恥心,對向北陽的愧疚,羞恥心都能暫時的被壓下去,也沒有別的什麼不能夠被壓下去。
房間裡面有着濃濃的血腥味,來源於顧疏白的身上,而人也都還沒散去,容易,陸景呈他們都還在這間屋子裡面,等着顧疏白帶着季子默歸來,在顧疏白要出去,夜司彥那話之後,他們不約而同的都是在心裡想着一個事情,就是顧疏白是去追季子默,他們篤定着,等待着他們重歸於好,哦,不,不是重歸於好,而是重新深愛,像從未愛過,從未受過傷,一開始就深愛至極一般。
“四哥……默默!”
也終於讓他們等到。
聽到樓梯口傳來的腳步聲,容易他們奔出去,就見顧疏白正拾級而上,在他身後是季子默,他牽着她一步一步走上來,兩人臉色都很蒼白,但臉上都浮着笑意,顧疏白臉上那樣明顯的笑意,季子默臉上那樣明豔的笑意,他們已經很久沒見,輕易也見不到,只有在她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沒有隔閡,彼此深愛的時候。
可以說是一種專屬。
白屬於默,默屬於白…
太好,簡直太好。
看到他們這樣子,容易和喜兒兩個女人,比較感性一些的,眼眸中有了晶瑩,誇張一些,那淚是直接的飆了出來。
青生因沒有看太多這樣情情愛愛的事情,以及對顧疏白他們的事情也沒有那麼的瞭解,只稍微知道一些,此刻雖被氣氛感染到,有所撼動,但比其他人要更爲理智一些,關注點也不同一些。
他關注的更多的是顧疏白蒼白的臉色以及他傷口處的一片鮮紅。
“白,我建議你現在立馬的躺到牀上休息,否則的話,你的興奮勁可能還沒有過去,你的命就要沒有了。”
隨着青生的這一句話,衆人的注意力跟着轉移,放到顧疏白的傷口。
衆人眼眸中染了一抹着急,趕緊的招呼顧疏白去躺着,休息。
可不能樂極生悲。
顧疏白雖然不喜大家將他當的如此脆弱,可季子默的關係顯然是讓他非常開心的,他順從的躺到了那一張牀上。
只是,在他躺下的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