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道:“這條路是斷了。估計沒人敢從這裡過。”
喬智急道:“這要塌了。那盤山大隊生產生活怎麼辦?他們能自給嗎?”
翠竹搖搖頭:“盤山大隊的梯田的水稻產量。就算是豐年。也只夠整個大隊三分之一的人吃的。其餘的。只能靠國家救濟糧。”
“救濟糧?怎麼運進去?”
“當然是從這裡用馬幫馱着進去了。要不怎麼過去?”
喬智搖頭。他們倆空手進來。都一路驚險。如果還託運糧食:“馬幫?這一片山體坍塌。滿山都是大大小小的巨石。原來的道路根本就沒有了。怎麼運過來?”
“重新挖道路唄。”
“繞道不行嗎?”
“繞道?除非你是山羊!”
“什麼意思?”
“進入盤山大隊的。只有這條路好走。其餘三面。都是原始叢林和陡峭懸崖。無路可走的。”
“那運輸隊伍要是進不來。又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打獵唄。再不下河摸魚。盤山大隊下面有一條暗河。裡面的魚很肥的。只不過……”
“怎麼了?”
“那暗河裡的魚。不到萬不得已活不了了。誰也不敢吃。”
“爲什麼?”
“祖上傳說。那暗河通往東海。裡面有一條毒龍。能噴出毒霧讓鬱鬱蔥蔥的山林都枯萎!這條龍是保護整個盤山風調雨順的神祗。那些魚都是它的子民。誰要欺負毒龍地手下。誰就會被毒龍報復。死的慘不忍睹!”
雖然喬智感覺到翠竹對這毒龍的敬畏之情。但還是順口調侃了一句:“不過是迷信罷了。嘿嘿。”心中頗不以爲然。
翠竹盯着他看了一眼。也不說話。伸手進口袋裡摸了摸那可愛的小松鼠。那松鼠的小爪子在她手心裡撓了撓。翠竹輕輕撫摸着小松鼠。又瞪了喬智一眼。一言不發蹬蹬往前走。
喬智現在知道了。翠竹對着毒龍的敬畏。的確是來自內心的。若不是自己送了她一個可愛的小松鼠。她只怕就對自己翻臉了。忙緊追幾步跟上。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兩人悶着聲往黑暗深處走去。
月光下。先前經過地擊斃餓狼的那段斜坡下的草叢中。那隻已經被摔傷的小牛犢一般大小地餓狼。在草叢中只走了幾百米。便再也無力走下去。
它的全身開始劇烈的顫抖。如同一隻無形的巨手抓住它猛烈地搖晃一般。
這時。如果有人能透視。就會發現。餓狼的內臟開始融化腐爛。併發出了一陣陣地惡臭!
餓狼前腿一軟。癱在地上。又掙扎着爬起來。走了幾步。突然。仰頭朝着陰霾的夜空。發出了一聲淒厲地長嘯。脖子仰着。隨即。重重地摔在了草叢中。再也不動了。
深夜。他們倆出現在了盤山大隊的村口。
若不是翠竹告訴他。他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對面遠山的山腰上黑黑白白的一片。是個村子。就是他們要去的盤山大隊。
待走近了。便發現有幾點光亮在閃耀。而且。那光亮集中在一處。並不停地移動。似乎是很多人拿着火把在做什麼。
盤山大隊在一個比較陡峭的斜坡上。整個村子只有不到一百戶。稀稀拉拉散落在山坡上。
村子中間的相對比較平緩地一塊空地上。此刻到處都是人。分成兩撥。都一手拿着火把。晃着手電。另一手拿着棍棒、石頭甚至砍刀。正相互對罵。
在兩撥人中間。站着二三十個武警戰士和公安民警。都是一臉疲倦。但眼睛卻還是睜得大大的。手裡握着防暴槍、盾牌和橡皮棍。排成一排將兩撥人分開。
平壩一邊有一座土製高臺。半人來高。是大隊裡開大會用的主席臺。此刻站着十來個人。爲首一箇中年男人。正是這個圓易縣的縣委書記莊偉東。正拿着話筒在說着話。聲音都已經啞了。還在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另外幾個。則是縣委常委一班人。包括公安局長。武警中隊長。還有幾個向陽公社的幹部。包括副書記劉毅、婦女主任張諾娟等。
莊偉東喊着:“老鄉們。大家一定不要急。更不能衝動。打人犯法。殺人償命!有什麼話好好說。我答應大家。一定給出一個公道的解決方案的!”
一個魁梧大漢手裡提着一棍鐵棍。舉着一根火把。鐵棍一揮:“莊書記!你這一套已經說了這一整天了!你不煩我們都聽煩了。一句話。他們給不給人!不給人我們只有拆房子、搶豬、挑米了!誰要敢阻攔。我王宏認得到是誰。我手裡的鐵棍可認不到。打死一個算一個!打死兩個算一雙!有幾個算幾個!”
這邊一個大胖子大漢走了出來。寒冬臘月的卻着上身。顯出一身腱子肉。手裡一把大斧子。舉得高高的。喝道:“呸!王宏你神氣個屁啊!你敢動一下。老子朱貴教你們都有來無回!”
兩邊都開始轟叫起來:
“媽地。說了兩天了。還說個屁。搶啊!”
“就是。談判也談了。屁也沒一個。搶了走人!”
“媽地。敢欺負我們盤山大隊的。狗日地不想活了?”
“盤山的算個鳥!我們黑河大隊的可不是好欺負的。拼了!欺負人是哦!”兩邊越說越僵。都往裡湊。二三十個武警戰士和公安民警排成人牆將兩邊分開。可是兩邊的人都有上百號。加起來有兩百來個。另外還有許多婦孺在遠處高喊助威。場面漸漸失控。
公安局長大聲點名呵斥。連威脅帶警告的。縣委書記聲嘶力竭的喊話。公社書記連拉帶拽。也阻擋不了兩撥人地火氣。已經有些開始推攘動手了。
就在幾百號人的大械鬥即將開始之際。忽然。一陣濃霧從地上冒了出來。將所有的人都籠罩在了濃霧裡。連鼻子尖都看不清楚了!
緊接着。就聽“哎喲!”“啊!”“誰?”“我的刀呢?”。各種叫喊聲此起彼伏。場中兩三百號人手裡的刀棍全都不翼而飛。只剩下手裡的火把。嚇得衆人連連後退。亂成一團。
接着。那濃霧卻又迅速消散了。火光之下。只聽見一個不大卻要把耳膜都穿破的聲音響起:“都住手!誰敢動手。立即拘捕!”
衆人都吃了一驚。一起朝聲音來處望去。只見這平壩的高臺上。在莊書記他們旁邊的空地前。站着一個穿着警服地年輕人。目光如電。而他身後。堆滿了各種刀棍。
難道是這個年輕的警察把他們的刀棍都奪走了嗎?這人是誰?
張諾娟先認出來了。因爲她認出了旁邊的年輕女孩正是她地二女兒翠竹。旁邊那位。自然就是喬智了。驚喜叫道:“喬警官!是喬警官來了!”
劉毅也認出來了:“喬警官!”
喬智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繼續大聲對場下的人叫道:“你們持械準備械鬥。這是違反國家法律的!不管有什麼事情。只能通過法律手段解決。械鬥是要坐牢的!”
那魁梧大漢雖然鐵棍被奪。感覺有些蹊蹺。但此刻腦袋已經昏了。晃動着粗壯的胳膊吼道:“你媽地滾開點!說什麼屁話!”
這邊大胖子也不相信是喬智一個人奪走了這麼多刀棍。他腦袋也不清醒。顧不得去想刀棍是怎麼不翼而飛的。也跟着吼道:“我們械鬥管你鳥事。滾!”
只見人影一閃。魁梧大漢和大胖子一邊一個。被喬智高高過頭頂。絲毫動彈不得。
喬智冷冷道:“還有誰不服我地話?”
“老子不服!”
“老子也不服!”
兩邊人羣中各有一個壯漢叫道。他們在後面。看不大清楚喬智做了什麼。傻愣愣叫嚷道。
忽然。喬智手裡的大胖子和魁梧大漢騰雲駕霧一般飛過人羣。摔在了高臺那堆刀棍前。躺在地上直哼哼。卻起不來。與此同時。喬智騰空飛過人羣的頭頂。伸出右手。老鷹抓小雞一般朝其中一人抓去。那人急忙矮身躲閃。可是喬智只隨隨便便一抓。他卻躲不開。
喬智揪住他。又騰空躍到另一邊。依舊手到擒來。抓住另一個說話的。將兩人抓在手裡。跳上了高臺。舉着那兩人。冷冷掃視了一眼臺下衆人:“還有誰不服的?”
這下子。全場立即鴉雀無聲!
所謂軟的怕硬的。硬地怕愣的。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喬智濃霧裡奪刀棍。沒有人看見。雖然大家的武器都不見了。但卻不相信就是這個看上去俊朗而有幾分儒雅的年輕警察做的。而先前抓住王宏和朱貴的時候。還可以說有些趁人不備。但抓後面兩個大漢。卻依舊毫不費力。而且。提着兩人還能竄蹦跳躍。直接跳上半人來高的高臺。換成其他人。別說提着兩個人跳上高臺了。就是想空手躍上這半人高的主席臺。只怕也不會很輕鬆。這份身手。足以讓全場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喬智和翠竹遠遠聽到村裡人聲鼎沸。似乎準備械鬥。他立即召喚亡靈探查。瞭解態勢。然後施展遮掩術濃霧覆蓋全場。他知道。處理這種羣體件。必須果斷處置。在文鬥不行的情況下。必須立即制住爲首地組織者。才能鎮住其他人。所以。用遮掩術生成濃霧割斷雙方後。把他們地刀棍都繳械了。並制住了兩邊的領頭地和囂張的。果然場面立即受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