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兆琛有些懂了:“你是說,選擇西山水庫安放炸彈,並不是真正想炸掉西山水庫?而是利用西山水庫的重要性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是的,他安放炸彈的第二個地方是清河大堤,這裡人很多,趁亂放上幾袋草袋子裝的炸藥,一點問題都沒有,容易得手,而且,大堤潰堤造成的心理影響是其他不能比擬的。不過,大堤人很多,而且有軍隊參加防洪,所以真正要引起全線潰堤,可能性並不大。而且,就算現在的清河多處潰堤,全部的水衝入市區,造成的後果也不過是淹沒兩三層樓而已,毀壞效果達不到他的期望。”
“他的期望是什麼?”李兆琛感到後脊樑冷。
“摧毀整個清河市!”
這句話一出,所有的人都怔住了,面面相覷。半晌,李兆琛才勉強一笑:“摧毀整個清河市?他有原子彈還是氫彈啊?”
“他有水彈!”
“水彈?”
“是!”喬智拿過地圖,用紅筆在清河上游幾座水庫各自畫了一個圓圈,“這些都是清河的蓄洪水庫,目前都已經滿負荷蓄洪,每一個水庫積蓄的洪水都相當的巨大,具體數據雖然我不清楚,但是,這些水庫我以前都去過,蓄洪量應該都在上億立方米,我估計,其中任何一座水庫崩塌,積蓄的洪水傾瀉入清河的話,會使清河水量暴增一倍以上水量!這樣流量的洪水衝入市區,恐怕會淹沒全市絕大部分樓房!而且,巨大的衝擊力,會將城區高層建築摧枯拉朽一般蕩平!洪水之後。整個清河市,將成爲一片廢墟!”
劉威勉強一笑:“不會那麼嚴重吧……”
李兆琛臉色鐵青,一句話不說,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將清河市防汛指揮部幾位水利專家緊急召來。
那幾位專家很快打着傘趕了過來。
李兆琛的問題很簡單:“如果清河上游這幾個主要支流地蓄洪水庫其中一座潰堤,後果是什麼?”
幾個專家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名叫沈樑的高級工程師道:“書記,這種可能幾乎沒有。因爲進入雨季之後,這幾座重要的蓄洪水庫我們都進行了重點監控,二十四小時值班。對大壩外形進行雷達監控,只要現任何問題,都會及時報告的,截至目前,沒有現任何異樣,雖然這幾座水庫都已經滿負荷蓄洪,但是,建築質量非常的好,完全經受住了洪水考驗。書記不用擔心。”
李兆琛擺擺手:“我沒問你這個,我的問題是,如果這幾座水庫中的一座或者幾座生潰堤,會對清河市造成什麼嚴重後果?直接回答!”
“這……”沈樑工程師想了想,說道。“從蓄洪總量來看,幾座水庫總庫容每一座都過兩億立方米。尤其是黑雲峽水庫,是這些水庫中庫容量最大的,總庫容達到了八億五千萬立方米!如果是這座水庫潰堤,整個水庫的水灌入已經處於高危水位的清河,那後果……”
說到這裡。沈樑似乎覺得有些危言聳聽了,住嘴不說了。
“說啊!後果怎麼樣?”李兆琛黑着臉喝道。
沈工程師猶豫了一下,低沉地聲音道:“……市區所有的高樓都會被洪峰衝倒,不會有一座過三層以上的高樓存在!而且,整個清河市將沉入數十米深的汪洋裡,全市數百萬民衆恐怕將難逃一死……!”
帳篷裡一片死寂。
半晌,李兆琛才低緩的聲音道:“其他水庫潰堤呢?”
“只有全部死還是大部分死的區別。”
許帆勉強笑了笑,道:“書記,這幾個大壩早就置於我們監控之下。趙耀東不可能接近安放炸彈的。再說了,這幾個大壩都是堅固的鋼筋混泥土整體框架構建,十幾箱炸藥炸不爛的。”
武警拆彈專家搖搖頭:“話不能這麼說,這時候這幾個大壩可不同於平時,雖然堅固,但現在都已經過了最高庫容水位,此刻地大壩就如同很多野牛在猛烈撞擊的牛欄一樣,本來就已經危在旦夕,這時候如果扯斷幾根柵欄,那整個牛欄就會瞬間土崩瓦解!”
李兆琛問:“你是說。那十幾箱炸藥完全能摧毀這個大壩?”
“完全有可能!”武警拆彈專家聲音很低沉。“如果不考慮洪水,單就大壩本身而言。這些炸藥的確不可能炸爛,但現在水庫都過了最高警戒水位,爲了蓄洪減緩清河河堤壓力,都已經負荷高危險蓄洪,這時候水庫裡生爆炸,不需要在大壩內部炸裂,就算在水裡靠近大壩的地方爆炸,衝擊波也足以沖毀大壩,只需要裂開一條縫隙,整個大壩就會瞬間崩潰!”
沈工程師也道:“是啊,以往全國防汛事故中,就有采砂船失控衝撞大壩造成潰堤的先例。更不用說十幾箱炸彈直接爆炸造成地大堤危害了。”
李兆琛在帳篷裡來回走了幾轉,問道:“這幾座蓄洪水庫安保措施怎麼樣?那趙耀東有沒有炸燬大壩的可能?”
衆人相互看了一眼,防汛指揮部沈工程師道:“每年汛期,這幾座蓄洪水庫都是防汛工作重點,都有二十四小時監控的,達到警戒水位後,會安排對大壩的防汛巡查,這一次是百年一遇洪災,氣象部門早就做了預報,所以我們防汛工作開展得比較早,防汛進入攻堅階段之後,指揮部還組織了當地民兵日夜巡查大壩,確保大壩安全。罪犯是不可能安放炸彈的。”
李兆琛一擺手:“事關全市數百萬民衆安危,絕對不能掉以輕心,立即組織對這幾座蓄洪水庫的排查,包括大壩水底!請求部隊派出蛙人潛水探查。要搜索每一個有可能隱藏炸彈地地方。確保不留任何死角!”
彭莎莎和母親徐佳,還有黃曉鶯三人乘坐局裡的警車返回市區。
暴雨如注,車窗外根本看不見什麼景色了,剩下地只是鋪天蓋地的暴雨,砸在車頂棚上噼裡啪啦如同炒豆子一般。
積水已經將整個道路淹沒了,他們的警車在淌着水的公路上慢慢試着往前行駛,暴雨形成的股股山洪從山坡上衝下來,不時有隨着水流飄下來的物件從他們身邊飄過,有木頭,桌椅板凳。莊稼,還有一些荷葉、蓮花等等。
車裡誰也不說話,黃曉鶯專心致志開着車,徐佳摟着彭莎莎的肩膀,緊挨着坐在後排,望着車窗外暴雨,聽着不時滾滾而過地雷鳴,都是滿腹的心思。
忽然,警車咣噹一下。似乎陷進了水底的坑裡,一側地車頭都陷了進去,就聽車輪子嘩嘩空響,就是不能再繼續前行。
黃曉鶯低聲罵了一句,也不敢熄火。回頭對徐佳和彭莎莎道:“我下去看看!你們在車上別下來。”說罷,黃曉鶯穿了雨衣,拉上帽子蓋住頭,推車門下了車,淌水走到車前,蹲下身用手摸索。果然是個大坑。
黃曉鶯直起腰左右看了看,淌着水走到路邊小斜坡前,從斜坡上搬下一塊石頭,吃力地抱着走了回來,蹲下身,試探着將石頭墊在輪子下面,準備倒車退出坑外,再繞過去前進。
“黃阿姨小心!”
正忙着墊石頭的黃曉鶯突然聽見車上彭莎莎一聲驚尖,側臉過去。便看見了徐佳和彭莎莎驚恐的眼神正望着她的身後,同時感到頭頂嘩啦啦風響,她下意識低頭往側面一撲,就聽喀嚓一聲,路邊一棵臉盆粗的大樹傾倒下來,砸在警車前部!車蓋砰的一聲翹了起來,破裂的水箱朝外嗤嗤噴着蒸汽。
“黃阿姨!”
彭莎莎猛地拉開車門,瓢潑大雨裡,雨水已經漫過了小腿。黃曉鶯地身子已經消失在那棵臉盆粗地大樹下了。彭莎莎和徐佳大驚失色,撲過去在水裡摸索。
呼哧一下。一個嬌小地人影從大樹下鑽出了水面。扶着大樹拼命咳嗽着,正是黃曉鶯。
“黃阿姨你怎麼樣?”
黃曉鶯被水嗆着了。直咳嗽,搖搖頭:“我……,我沒事……”擡頭看了一眼那棵大樹,已經將警車前部砸癟了!禁不住一陣地後怕,幸虧及時低頭側撲,而且有這警車支撐架住,否則,只怕被砸癟的就是自己的腦袋了。
徐佳和彭莎莎將黃曉鶯攙扶起來,她活動了一下手腳,沒有受傷,這才放心,可是警車已經報銷了,怎麼回去?
三人躲進了車裡,現在只能希望有車經過,把她們捎回去了。
可等了好一會,也沒見到有車經過,而路面上的積水已經高過膝蓋,開始灌入車裡了。
天也漸漸黑下來了,除了暴雨聲之外,四周充斥着各種各樣奇怪地聲響,嚇得三人臉上變色。不能再等,彭莎莎道:“給喬叔叔打電話吧,讓他派車來接我們!”
此刻,喬智穿着一件雨衣,正站在南峰山水庫大壩上,用暗靈魔法召喚水下巨鱷搜索大壩,尋找那失蹤的十七箱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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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兆琛雖然下令對這幾座水庫進行徹底搜查,可是,由於這些水庫距離城區很遠,而且相互之間相隔也很遠,現在暴雨成災,很多地方生了泥石流沖毀了路基,所以他們趕回水庫的隊伍在剛出城不久就被泥石流沖毀的路基掐斷了,只能冒着大雨跑步急行軍趕往水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