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的陣地設計就是這樣了,我們要在短時間內構築起一個略高於附近地面的環形陣地,最好一會就開始進行施工準備。這裡首先要起到保護參戰者安全的作用,只有優先保障自己的性命纔可以持續輸出。
外圍部分將由標記距離的特徵物、陷阱、壕溝和密佈的尖刃組成,並且還會佈置許多用來限制行動的鐵絲網。至於需要的規格將參照敵人身形來設計,通過遠程觀測到的結果已經得到具體數據了。
內部則需要建設起兩人高的堅固金屬牆,在防止對方投射武器的時候還能防止翻越,並且應該存在若干射擊孔。整體的形狀則推薦使用可以互相支援的星堡,無論哪處方位受襲都可以提供交叉火力。
通過向敵人施加持久且難以抵擋的殺傷便能一直削弱他們,然後便可以擇機從防守中轉入進攻狀態。當然這就對於投射武器的威力提出更高要求,在這一點上也可以參照下面的這個方案……”
格魯古人的戰術顧問站在一副立體圖像前侃侃而談,周圍則有河青城、野狐部落和部分格魯古人在圍觀。他們有的將神情專注在即將投入的戰鬥工事上認真記憶,有的則是神不守舍地不時左顧右看,似是還對眼下的事情存在不切實的感覺。
將缺乏戰鬥意志的人突然拖入戰場是件殘酷的事情,不是說提供了優良的裝備和保護就能立刻戰鬥,很多人還得經歷一個心態的轉換。想要搶劫的就得不停地打消逃跑的念頭,只是來履行助拳義務的則想要了解更多,尤其是可否找到拜託這一切的機會。
不過在立體畫面中又接連出現了新的工具,僅是從展示效果上就讓很多人耳目一新。於是雙腿發顫的就站穩了腳步,左顧右盼的則是瞪大的雙眼,尤其以臨時退縮的人也悄悄地舔了舔嘴脣。
扭力投石車可以擲出讓城牆動搖的大塊石彈,也可以擲出殺傷一大片的小型彈丸。多人操作的弩車則能射出粗長的箭矢,倘若命中密集隊列就能將數人紮成肉串,光是想一想就會讓人覺得殘暴萬分。
大半輩子都是職業軍人的苗尤其感到激動萬分,他恨不得立刻就能接觸到這些利器的實物。因爲有些東西就只是模糊地聽說過而已,據說發達的東部早已經改變了戰爭形態。而有的東西則是頭一次纔看見,估計就是王城的君子們也未曾聽說過吧。
他還以顫抖的聲音問道:“這,這些東西真的能做出來?哎呀,哎呀!以前怎麼不拿出來呢?這可真是……”
“以前以爲你們知道這些,如果沒提出要求的話就默認爲無意獲得。”
地位相對較低的麻姑負責居中將彼此的意思轉譯,而傳回來的答覆卻是讓在場所有人都一愣。
尤其以教團的人們對此最爲感到苦澀,那就好像是自己拿着劣質工具努力幹了一整年的活計,然後才得知可以自由取用各種優良工具一般,至於原因則如同“看你們玩得這麼歡,所以就不多打擾了”一樣。
這種窮富之間的差距實在是讓人無法多說些什麼,苗於是就在乾咳了一聲後轉而再問:“咳,那什麼時候可以拿出來這些東西?我們總得有個上手的機會吧?”
“甲冑,弓矢和標槍都在加緊製作,我們已經根據工時和上手適應的需要編制了供應表。只不過在具體的製造方面則存在原料上的問題,我們沒法提供那麼多的金屬材料,這一切還得諸位從異界獲得。”戰術顧問在做回答的時候依舊是板着臉,並且還在麻姑翻譯到一半後突然擡手指向黑門方向。
此舉無疑存了將在場人等的目光進行引導的意思,因爲他發現這些土著在聽到後面時都擡頭看向了洞室中的機甲。從那些人目光中流露出的意思就再明顯不過了,顯然是聽到材料缺乏的時候就想拆了這些高科技物品,而全然不顧那其中究竟存有多少的附加價值。
而他進行的引導也是意思非常明確:要材料的話就去對面扒骨骸去,別打我們寶貝的主意,你們不配!
好在無論是河青人還是野狐部落都還是挺識相的,他們最多也就是在提到時稍微想一想,卻無一人敢於主動提及這等犯忌諱的事情。這就好比要求強悍的武者放下手中兵器一樣,恐怕只有最天真的人才會想要這麼做。
反正稍微勞累一下也是可以得到夢寐以求的兵甲,這相比以前缺乏防身之物的狀況已是有了極大提高。容易滿足的人當然就不好再得寸進尺地強求人家割愛,只能是裝作順從的模樣聽從支配。
反正絕對不能提出與自己力量不相符合的要求,不然接下來被割掉的就可能是自己的脖子了。
計議已定便需要有人立刻展開實施,過不了多久便有一隊河青人小心翼翼地出現在異界。
他們的頭上都罩有格魯古人提供的簡易面罩,既可以提供對於眼鼻口的黏膜保護,也可以防止兩邊的氣壓差帶來的問題。於是任對面天地充滿了多少臭氣也如同浮雲一樣,只有慘不忍睹的遍地屍骸才讓人們感到心驚膽戰。
也就是很多人都參與過瘟疫之後的處理工作,由穿越者帶來的意外死亡纔過去了半年不到。僅僅半年不到的間隔還不至於讓人們變得對屍體大驚小怪,在硬着頭皮接受之前也就是需要多做幾次自我鼓勵而已。
反正那些死鬼的骨骸也都具備着各種各樣的特徵,不但在河青城的信衆們看來都是絕對的異種異族,就是在教團的口中也被安上了各種花樣。像什麼背叛神明的可恥墮落者,不自量力向蒼天舉劍的膽大蠢貨,總之人間所有的罪惡似乎都可以強行安置上去。
誰讓死鬼沒法爬起來抗議呢?
這麼一來就讓河青人的收集行爲變得相當名正言順,幾乎每個人都會在收集殘破甲冑時罵罵咧咧個不停。彷彿自己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幹活都是因爲這些混蛋,那麼就是再罵上個祖宗八輩都是理所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