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在清洗通道中逆着風向吹拂的方向行走,不過王濤根本就無視了章程的規定。他以特事特辦的精神直接無視了自己點頭同意的規則,而在下一步就是撲向了頭罩架子取用了一個戴上,然後還在另取了一個後就轉身去找四娘。
“咳咳咳……”
別看身體強健非常又穿着助力的科技甲冑,但在被薰得昏頭昏腦之後卻發揮不出一成能耐。四娘只記得右手被某個人連拖帶拽地拉扯着,而且還有熟悉的聲音讓自己趕緊跟着走。
腦子混沌成一片下就只能在心中浮現出那個人的面孔,對號入座的則是“自己人”這個值得信賴的標籤。她於是便順着拉拽在暈頭轉向中跟着移動,不多時就感受了一陣清涼的強風。
“呼呼……”
這時候再說些什麼都是多餘的,有啥問題都擋不住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的願望,四娘感覺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甜美無比。就算身上還在傳出陣陣臭氣也被瞬間吹得稀碎,然後再經由一條粗壯的通氣管被送到了遠方的隧洞中。
美中不足的是雙眼和喉嚨鼻子處還有着火辣辣的疼痛,感覺就彷彿被人抹上了毒草那麼難受。在勉強將不適表達出來後便感到有一雙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並且還穩穩當當的將一物從懷中取走。
能做到這種熟練程度的也只有王濤才行,他曾多次幫助四娘從困境中解脫出來,當然這次也發揮了應有的操作能力。而需要救治的女子也非常上道地將左手心對準自己面部,顯見是對這麼一套流程非常熟悉了。
就是這樣也還得遭到王濤的數落:“你好歹也是讓一個城邑的人都聽話的角兒了,老是毛毛糙糙的樣子可怎麼能讓人放心?先前收治了那麼多人看來也沒能讓你長記性,這不就讓自己中招了麼?你啊還是多走些心吧,我也不可能總是待在你身邊。”
以四孃的性子本不可能聽別人這麼數落自己,但誰讓說這話的人正在爲自己醫治呢?況且對方還是與自己合謀幹壞事的同夥,揹着別人說些略帶關心的話也算不得什麼,所以還是咬咬牙就忍了下來。
二人在初步的治療完成後便走出沖洗通道,事後還免不了將剛剛想好的解釋說與旁人。好在教團樹立起來的威嚴還是很管用的,而且在格魯古人在場的情況下也依舊是井井有條,並沒有出現人心大規模動盪的狀況。
“用水來洗一洗吧,據說能讓人恢復的更快些。”
早就在出入口等待的女子便奉上了一盆清水,而聽聲觀貌則赫然是先前遭到控制的紅衣。看其行爲舉止似是已然沒有先前那種受操控的模樣了,但依舊讓四娘與王濤齊齊打了個冷顫。
殺伐果斷的存在總是能逼迫周圍其他人做出讓步,但沒有誰希望自己成爲那個被逼迫之人。哪怕這二人都曾與紅衣存在着不錯的交情也不行,畢竟自己的性命可就只有一條而已啊。
雖然知道紅衣當時是受到操控的狀態,而且當時生殺予奪的執行者也是那構造怪異的存在。但這絕對抹消不了可怕行爲給其他人帶來的深刻印象,就算其清醒過後也還得有陣適應期。
其實那來歷不明的怪物就一直待在黑門附近,並在交代了強制任務後重新恢復到一動不動的狀況中。若非在架設輸送帶的時候會配合地挪動到一邊,不然很多人還會懷疑這玩意是不是變成雕像了。
悶不作聲的時候或許會讓人忘記他的存在,但只要看看架在洞室中不斷作響的傳送帶,再看看準備去異界輪換做工的河青人,於是就很容易讓人重新想起這一切的來由:
有個心思莫測手段狠的存在一直在督促着他們,而手段則是以毀掉不服從者的性命做威脅。
顫抖和驚愕的面容是下意識做出來的,而紅衣在這些反應收入眼中後就感到分外苦澀。她雖然很想當衆辯解那不是自己的意願,但是類似的事情其實已經做過很多次了,但最終就只能收穫衆人畏懼的目光。
從前收穫過讚賞、祝福、鼓勵、欽慕、貪婪、鄙視……等許多的目光,利用自身魅力與他人交往之人就將分析當成了習慣。這既是天賦帶來的被動手段,是長期需要社交之人所必會的技能。
但是畏懼的目光卻並非她熟悉的待遇,那在以前卻是自己用來侍奉暴躁之人所付出的表現。但如果從自己親近之人表現出來的話可就太傷人了,她雖然也曾遭過許多人的討厭,但不該是由自己重視的人表現出來。
於是她那端着清水的雙手也顫抖了起來,就是鼓起勇氣的雙腳也隨時都想帶着自己逃跑。
直到一直手扯住了她的衣袂。
“還洗什麼洗呀?先幫我把她扛到一邊!哎喲這婆娘可重死了,你是不知道我一個人可花了多少勁!”帶着頭罩的王濤不由分說地就將手伸向最近的助力,畢竟有啥問題都不如架在肩膀上的重量來的現實。
但是這麼一來就將想要幫忙的紅衣扯在了四孃的身邊,而在這壯女子的身上還在有許多氣味不斷散出。縱然是經歷過風機吹拂也該是消散了大部分,但在行動不便的前提下也無法進行全方位吹洗,於是某人身上的氣味殘留就比其他人還要重得多。
本來洞室中已經因積少成多的關係出現了很多腐臭味道,許多人也只能強令自己皺眉忍耐下去,等在這種環境下待得久了就聞不到了。這麼一來也不失是一種漸變適應的方式,但相較殘留較多且近距離的體驗還是太輕了。
於是王濤剛準備交出去的重量就發現突然抖了一抖,而身側的平衡就立刻出現了偏斜。他還以爲是紅衣在攙扶四娘時使不出多少力氣,但一轉眼卻見到那女子竟是直接趴伏在了地上,就是連四娘也不得不花費自身的力量纔不至於摔倒。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