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傢伙是當自己和帶來的爺們都是傻子?還是說這個蠢貨的勁頭還沒下去?他到底一口嚼碎了多少?”雅鹿庫吞的心是愈發地不滿。
自己都打算爲其做遮掩了,如此狀況下是要承擔一定風險和名譽受損的,然而這傢伙竟然還是嘴犟得死不鬆口。若非是看在以前接待伺候得舒服,先前真該當着衆人面公事公辦的!
騎兵隊長帶着這樣的怨氣便一言不發,任憑祭司哀求和辯解都是不做理會。因爲那貨都被架着了還不鬆口,算是在左右挾制的手下們都看不下去,還誠心地勸道:“不是弄死個人麼?你要是懂事應知道該說些什麼,難道還要我們教?”
大家都知道此地的收成不錯,駐此的外派之人都能在糧食堆睡大覺。大城裡的好處都是他們敬奉來的,要說沒有從揩油那是誰都不信。與人方便雖然是公認的美德,可是自己也總不能憑白出手不是?你不意思意思難道好意思?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真是惡魔殺了我的學徒!一使勁將脖子擰斷了啊!我,我該怎麼說?我,嗚嗚……”
然而最讓人惱恨的是這貨軟硬不吃,竟是對那麼明顯的暗示置之不理,只是在一個勁地要求報仇云云,真是個愛財如命的吝嗇鬼!
既然連長官帶部下都不再待見這傢伙了,那麼在行走時也不再照顧這光腳人的蹣跚慢速,反而是快步地拖拽了起來。不過真在抵達拋屍的水泡子後卻有了反轉,地的痕跡證實了祭司剛纔的訴說。
溼泥留下的大號腳印顯而易見,要在場所有人的都大幾成,算是較深度也能大致推估出重量。稍有追蹤經驗的都只是面面相覷,並沒有敢於大聲地說出判斷情況。
然而在此之人多少都有些偵查能力,不難循着腳印走入田地。祭司所提過的趴伏之處於是是便被發現了,倒伏的植被顯露出大致的身形痕跡。宛如巨人一般的身形讓在場之人都緊張不已,幾乎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將手放在了刀柄之。
隨行而來的騎兵們都有些吃驚,於是便開始重新回想起祭司先前的控訴。
雅鹿庫吞這時真覺得棘手了,於是便找來自己的副手問計道:“怎麼辦?真如祭司說的是怪物?”
“是啊,誰也沒想到真有這麼麻煩的怪物啊。他們這種人竟然也會不打磕地說實話,還真是讓人意外。”副手的主意也並不他的多,於是也表示了不解。並且還順口說了個笑話,這是貴族們常在私下裡打趣的。
以這樣的交談稍稍減輕了自身尷尬,於是對於耽擱案件的責任便拋回了祭司身。雅鹿庫吞還低聲抱怨:“哼,真是給人添麻煩。”
不過抱怨歸抱怨,具體的事情還得辦,他便再命人去鎮裡尋了會水之人前來打撈。諸位軍爺都是甲冑在身的貴人,若要入這爛塘子豈不會髒了身?
一邊在塘子邊只留少數人打撈,另一邊則是騎兵大部在奉命搜索……匪徒。思慮了一下也沒敢說是魔鬼,而是同祭司稍稍進行了協商,讓其改口只說是遭到了匪徒襲擊。
在場的騎兵其實既不聾也不傻,他們都知道原來說的是啥,每個人都聽清了祭司的原話。不過誰家的匪徒專扒衣服不綁票的?而且那個可憐的學徒也沒幹啥,怎麼被擰斷了脖子丟水泡子裡?難道是那些傢伙們特別嗜殺麼?
但他們在這會也都默認了對稱呼的變更,並無一人去開口問爲什麼。雖知哄騙自己未必會有什麼效果,不過若是不自欺恐怕連步都邁不動了,難不成真要去同魔鬼戰鬥麼?
不過大家還另有一絲期望,那是黑夜弄混了祭司的心智,所以真是被兇殘的匪徒給嚇得口不擇言了。大家越想越覺得這纔是正理,於是便都以此來鼓起彼此的勇氣。
一羣兵甲齊備之人還牽着騎獸,並且未經命令便自行展開了戰鬥隊形,這是他們下意識作出的警戒動作。隊長知道大家都緊張起來了,於是便想用別的方法緩解這一情緒。
他向祭司詢問道:“你說是被那些匪徒帶來的,那最初是在哪裡受到的襲擊?”
祭司在火光下辨了一下方向,然指着遠處說:“林子裡,我們那時都打着火把,可是,可是誰也沒發現他們埋伏在哪。然後只聽到什麼聲音不對勁,再接着我們都被打暈了。”
原本押送的士兵已經改成了在後護送,他們聽到這種說法便釋然了不少。
會埋伏說明對方有一定智力,懂得在背後下手。當然也可能是因爲能力並不強,至少是不敢當面攻擊,所以才需要在背後出陰招。這樣真有可能是個劫道的惡賊,所謂的魔鬼只是祭司受到驚嚇後的誇大之詞,看來是當不得真的。
不僅是士兵們這樣思考,隊長也順着差不多的思路如此認爲。他便接着問道:“看沒看清對方長什麼樣?”
“我在醒來後都在裝暈,沒怎麼敢細看。他們都是又高又醜的傢伙,又高又醜!而且長得更咱們都不一樣,真的是非常醜。他們的皮膚全是病態的淺色,每一個人都是,像是很久很久都沒見過天日一般。不過個子也真的是很高大,而且力氣也都很大,能輕易扛起一個人……”祭司稍稍回憶了一下,然後開始描述起了裝暈時看到的一切。
不過前面一段還提出了更多細節,到後面是與初見時差不多了。
無非是林子裡突然拱出了一個石頭洞,那裡頭還有其他幾個妖怪在等着。以他猜測肯定都是會吃人的怪物,因爲在那其堆積着數不清的骷髏,肯定是被他們所吃剩的受害者。
附近的幾個騎兵都不必擔任前方探索和警戒的任務,於是都在認真聽着祭司愈加語無倫次和迴環反覆的詛咒,他們都感到有些無奈。
看來這個可憐人不是庫庫嗑多了,而是被惡棍們嚇得瘋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