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怪物出現的傳言從昨晚就一直不息,流傳的程度就連奴隸都知道了。
他們在先前也見到過四娘率衆經過的身影,只因習慣性的安靜和惡臭而未被發現。但他們都知道就算是逃走也會被奴隸主抓回來,那麼若是被怪物抓走似乎也沒什麼不同。
這些奴隸們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故而此時也不是特別的驚訝。
要說害怕也並不是沒有,就好比昨晚的那一場túshā則是恐怖的最高峰。作爲奴隸雖然曾對貴人親口的許諾心動不已,只是因爲離的較遠才幸而避免遭到消滅。
他們可是看到了噴吐的烈焰,當時更因震耳欲聾的響聲嚇得差點兒瘋顛。不過雖然是非常狼狽地逃離了那裡,但還是避不過事後被叫着去清理屍身。其中悽慘恐怖的情景簡直是聞所未聞,也就是祭司所說的神話之中才有類似的描述。
漫出的血水淌進了最低窪的地方,站在其中甚至會沒過膝蓋。不但是身上的窟窿能塞進握緊的拳頭,甚至還不乏大塊兒被打碎的肢體和肉塊。
奴隸們都曾夢想過能夠暢快地吃肉,不過在見到那一幕後卻都心生噁心。甚至還有人當場就吐出了本就不多的食物,黏膩的軟糜沒入血水中竟還會浮在上面,於是便引發了更加廣泛的嘔吐。
在堪比地獄的街道上收拾也不是沒有好處,那就是能從周圍之人的交流中被動地得知一些內情。當然鎮長在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後也是要到場的,在聽取彙報時並不曾避着這些兩腳行走的工具。
所以奴隸們知道的並不少,甚至還比鎮長更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
血腥的場景和奇怪的傳言簡直如同最恐怖的噩夢,鎮子中所有的人都未能睡好。三四百人的死亡是如此的可怕,而在噼啪的響聲中一瞬間就被奪去了性命,如此高效的殘殺就更是有如神罰。
在睡眠不好的情況下誰也無法精神奕奕,奴隸們的目光麻木其中也有一夜未睡的緣故。擔憂的一晚上總是在想着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並且等着災難降臨,就彷彿是着忍受非常可怕的煎熬。
於是真當早上出現新的傳言後反而是不再擔憂了,因爲街道上的許多人都在驚呼着諸如“高個兒的怪物”、“搶劫犯”、“醜八怪”之類的事情,至於殺人chīrén之類的傳言卻是一個都沒有。
一無所有就是具有這樣的好處,只要不是nuèdài和殺害就沒什麼可擔心的。這些奴隸們因此才放下了心安坐,只是在靜靜地等待新主人的到來,或是等自己的主人在想起後來轉移自己。
不過最多也就是這樣的反應,此外就不存在更多的動作了。
這同其他人所存在的害怕和驚恐不同,如此異常的反應便引起了這兩個遊蕩者的興趣。
不過在看了一會後紅衣卻是感到非常厭惡,於是便低聲的問麻姑:“我怎麼覺得很噁心?我的意思不是這裡很臭,或者這些人非常邋遢什麼的。就是……就是覺得這些人非常噁心,看着就想要踹他們似的。”
麻姑點了點頭也有同感,不過卻是頭也不偏的說道:“我也是這麼覺得,看着他們的樣子就來氣。”
紅衣便試探着想找出答案:“難不成這就是他們被關在這裡的緣故?因爲惹人討厭才被關起來?”
麻姑則說:“不對不對,我覺得應該是另外的原因。就是那種……那種與他們的身上無關,還與這些惡臭的味道無關,純粹就是討厭他們的眼神。”
紅衣當即就雙手一擊,並且還想起什麼似地說道:“你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像是麻的眼睛。記得吧?那個骨頭被打斷的?她在被四娘救回來的時候也是這麼呆愣愣的。還有就是饑荒的時候,那些目光?記得吧?”
她這一巴掌可是動靜不小,當即就嚇得這些紅皮小矮子們顫抖了一下,並且還微微的向反方向縮了縮。可見他們並不是徹底的麻木,還是有着起碼的反應,只是不知該以怎樣的態度來迎接新主人。
“記得記得,他們都是給點好處就跟你走了,乖的跟小狗狗一樣。”麻姑說着還探身以有趣的目光掃視屋內,然而很快就被薰得倒退了數步。
紅姨聽到這句話就突然可惜的說道:“早知道在林子中就不買那些小紅皮了,可是花費了我一個金餅呢。直接到這裡牽一些回去不就得了?”
麻姑心頭也覺得實在可惜,但還是勸說道:“買都買了還說啥?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唄。再說那會兒咱也不一定能走到這裡嘛。”
許是對於財物的執念超過了遊蕩的興趣,紅衣一心血來潮就舉劍指着這個破屋子叫道:“好吧,不過既然來了也不能空手,咱們也得抓些俘虜回去吧?省得讓金頭那傢伙給小看了!就是要讓他知道不是隻有爺們兒才能幹活,碰上這些小傢伙咱還是能出點力氣的。”
麻姑則是贊同道:“也對,抓了他們回去便能灘薄那個金餅了,能便宜一些是一些。”
這樣的臨時起意着實嚇到了奴隸們,在看到這兩個醜八怪舉劍時還以爲自己死定了。
昨晚上大家可都是將肚子裡吐光了,然而事後自家的老爺卻沒有提供補餐。再加上一夜沒睡地在擔心受怕,所以現在所有人都是手軟腳軟的樣子。
不過那鋒利的劍刃並沒有進行刺殺的舉動,而是做出了大家都能看懂的示意。輕輕地擺動顯然是在叫他們出來,可見這些外來的傢伙們並不願意進入這處骯髒的所在。
身爲奴隸都有作爲財產的自覺,在被奴隸主磨滅了自我後都是非常的順服。他們服從於有捕奴隊的人、服從於強大武裝的人、服從於手拿利劍的人,那麼自然也會服從於從異世界而來的紅衣與麻姑。
這些骯髒的小紅皮很快就展現出過往所受到的訓練,甚至不需要求便自行排成了一列縱隊。領頭者甚至還巴巴的瞅着自己,彷彿是在等待新的命令。
這兩個女人沒想到抓捕過程會是這麼的輕鬆,原本對於反抗的擔心就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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