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院陰羅部黑衛,擅長護衛伏擊衝鋒陷陣雖然不弱於任何人,但用在衝鋒陷陣上,卻是很大的浪費而且那日劉大先生根本沒帶着黑衛,黑衛去做什麼事兒誰都不知道估計是有要緊的院務需要辦理”
“這些鬼鬼祟祟的傢伙都是什麼境界?”沈旭之想了想,笑道,一絲芥蒂消弭在海風中
“少部分的知命境修士,大部分的洞玄上境修士但論起暗殺埋伏,貼身護衛,就算是知命境的修士也不敢輕掠其纓最爲重要的是對劉大先生忠心耿耿,或者可以說是劉大先生的追隨者,也不爲過”
“真是找不到啊……”沈旭之見上官律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便仔細的尋找起來君子嘛,自然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雖然少年郎一直認爲君子兩個字是罵人的話,喜歡的是僞君子,真小人
路並不遠,海風還能些許的吹到,一座小山便出現在衆人眼前荒蕪一片,幾乎寸草不生一片火紅,看上去像是紅土地趙連成在前引路,雖然沒有黑衛身前身後的照應,卻也自在,想着要壓上那些老傢伙一頭,趙連成自然心花怒放
謝稚彤坐在沈旭之身前,半煨在少年郎的懷裡,一動不敢動不知道是第一次坐馬害怕還是第一次依偎在男孩子懷裡,羞澀
“這裡味道有些不對”昊叔在識海里面使勁嗅了嗅,說道
“怎麼了?”沈旭之聽老傢伙忽然說話,知道其中有異問道
昊叔一手把玩着鼎鼎,鼎鼎的鼎耳處已經被昊叔摸得油光鋥亮,似乎加順手看上去也有了一點人氣兒右手拿着菸袋,像足了一個不務正業的二癩子還是那種老無所養的無賴漢“走近了看看,氣息很淡,具體我也不知道只不過一點味道而已,看看就知道了”
前行,很快便看見小山腳下四五個營地,正是清晨時分,到處炊煙裊裊衆人漸漸走近,遠遠地有人朗聲說道:“老趙你這次來的可有點晚怕了還是胸有成竹?”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到衆人耳中,像是那人就在身邊一樣
“當然是胸有成竹,這次嚇你一跳”趙連成豪爽的笑道打馬揚鞭,一路紅泥揚起
沒想到老趙這麼操蛋的傢伙也有朋友,沈旭之心想除了自己或者說是昊叔讓趙連成心服口服,趙連成加以顏色佩服到五體投地之外,還沒見老趙看見誰能這麼高興不是一路人,不進一路們也許也是一個操蛋的老傢伙呢?
這幫子煉丹的似乎都有點問題是不是鉛汞中毒的前兆?沈旭之臉上帶着微笑,心中腹誹着,沒有惡意,只是自己逗自己開心而已
漸行漸近,一個身材瘦削的灰衣中年人站在紅土地上和趙連成把臂而談,兩人都興高采烈,互相聊的甚是投機說着說着,很快,似乎那灰衣丹士和趙連成起了什麼爭執,沈旭之還沒走近,就看兩人開始面對面噴起口水來,面紅耳赤
果然是物以類聚,這兩個老小孩兒啊……沈旭之嘆了口氣,把羊皮袍子扔到紅土地上,任由小白狐狸自己去玩耍羊皮袍子低着頭,在紅土地上聞來聞去,似乎對每一處土地都很感興趣沈旭之忽然想起來羊皮袍子有一次餓的急眼了,差點吃觀音土的事兒,看小白狐狸這般模樣……這哪是狐狸啊,簡直就是一隻餓狼
耳邊傳來趙連成和那灰衣丹士的爭執聲,“你淨扯淡……不信不信”
“信不信由你,我老趙還能騙你不成?”
“就算他從孃胎裡開始學煉丹,有你們天樞院提供無限制的草藥,這才幾個歲數?能到這個程度?再說,那時候還沒你們天樞院呢
我這輩子天才見的多了,哪有幾個肯下苦功夫的就算是方纔那種假設又是天賦異稟,又肯下功夫煉丹,這才二十歲而已不信不信,還是不信你老趙就算是說破了大天去,我老申也不信”灰衣丹士一雙手擺成蒲扇,在趙連成眼前晃動着
趙連成怒道:“不信就滾蛋,這次煉丹下大注你不是一隻垂涎我的藥鼎嘛,你要是贏了就拿去你要是輸了,就把你門中的千年紫花地丁給我三株,你敢不敢?”
“有什麼……”自稱是老申的灰衣丹士剛想說有什麼不敢的,忽然把話吞了回去罵道:“你老趙以前一直就是個直腸子,怎麼也學會騙我千年紫花地丁了?是不是打算身上藏好丹藥,再拿出來哄騙於我?”
“滾犢子,不敢就算了你要是敢,當着你面煉你想煉什麼我小師弟就煉什麼,只要你有材料,保管讓你心服口服”趙連成一臉洋洋得意,這種話,就算是說說,也讓老趙心裡爽極這些煉丹的老傢伙們互相較量了幾十年,都知根知底,誰敢把這種狠話撂下?趙連成想了一輩子,這次雖然不是自己出手,但這話從自己嘴裡說出來,還是感覺渾身上線三萬六千個汗毛孔都張開,舒服的要命
灰衣丹士見趙連成一臉喥定的樣子,愈發不敢隨意應承下來只是趙連成說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又拿出自己垂涎已久的藥鼎做賭注,不試一試真是心中不甘患得患失之間,那副猶豫徘徊的模樣,是讓趙連成洋洋得意
“師兄,怎麼我不在,拿我做賭注啊”沈旭之心中並無不爽快,但還是打趣的說道趙連成這人一根直腸子,很是對沈旭之的胃口雖然脾氣不好,卻除了第一次相見之外就沒有對自己發作過少年郎存了出手相助的心思,一時童心大起,調戲起趙連成來
趙連成卻不解風情,渾然不覺只是指着灰衣丹士的鼻子說道:“我說我小師弟煉丹的水平甩了我八條街,是有些匪夷所思的手段活死人,醫白骨這老申居然不信,我要賭,他還不敢你說說,這人怎麼越老越是活回去了呢?膽子恁小”
灰衣丹士怒道:“你這老不修,拿出尋常藥方,不要你出手,煉過幾年丹藥的便會要是拿出我丹門裡德不傳之秘,被你這老傢伙知去,我回山怎麼和那些小輩們交代?嘿,你這是給我老申下了一個圈套,想讓我上當,想都別想”灰衣丹士似乎想明白了這節,猜到了趙連成想得到什麼,語氣是堅定,神色裡一股不屑之情
“你們丹門有什麼好丹方讓我老趙惦念的”趙連成是不肯退讓,兩人脾氣相仿,一輩子也都是讓人寵的壞了,從來不知道退讓兩字怎麼寫“你不敢便是不敢,你若要敢,你能拿出什麼丹方,我給你一張高半階的,怎麼樣?但是我要去你們丹門,你們打開藥庫,我隨便選不知道你敢不敢”
兩人吵着,上官律湊到沈旭之耳邊,告訴少年郎眼前這名灰衣丹士是羽人族最大的丹門翔宇門的老祖宗,叫申作桂看上去年輕,其實至少有六十開外了比趙連成大了十多歲,兩人一直臭味相投,一南一北,遙相呼應
沈旭之抱着身前的謝稚彤,看得開心
“有什麼不敢但你要去我丹門藥庫,卻是不行這樣,我日前得了一個寶貝,你要是贏了,給你三株千年紫花地丁,還有這寶貝丹方互換,你看怎麼樣?”申作桂仔細掂量了半晌,反覆盤算,覺得趙連成其中並無取巧之處,自己極大可能用一張地級上等的丹方便可換到一張天級丹方,這風險,這買賣做得合適
“什麼寶貝?”趙連成一生煉丹,對其他寶物並不如何在意,可沈旭之在意啊少年郎見申作桂拿出一方圓盤,便仔細留意着聽說申作桂的條件,自然耐不住性子,開口相問
申作桂瞟了沈旭之一眼,得意的說道,那讓人恨不得抽兩個耳光的神情和趙連成一般無二,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個是碰巧得來的地級法寶,空間法器能傳送兩人,只要你在原地做了標記,用一枚四品晶石就能瞬間傳遞免了路途奔波之苦,節省大量的修行時間,是不是好寶貝?”
趙連成呸了一聲,剛要說話,見沈旭之抱着謝稚彤跳下馬謝稚彤一臉悲慼依舊,卻在那悲慼中多了一絲紅暈少年郎走到申作桂身邊,仔細端量了幾下,便道:“行啊,就這麼着你打算給我東西,哪有不要的道理不過煉製的丹藥我全都收走了,可不給你”
“這話說得,像是你真的能煉好似地行,既然你敢當着我面煉丹,我就讓你原形畢露不過醜話說在前面,你要是煉不好的話,這些草藥可得老趙賠給我”申作桂見少年郎舉止輕佻,對老人家沒有絲毫的禮數,心中有些生氣,便嗆道
趙連成一喜,反正自己手頭的天級下品的丹方是殘方,補全的當然不會給他,以後訛詐申作桂的機會還有這一次讓這老傢伙落了面子,看一看他的窘迫,也是好事兒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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