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空間裡,隨着沈旭之和“血海昭昭”幻化出的傳送門那面強者的出現、準備碰撞,空氣彷彿都被凝結成片。九尾天瀾白狐修長的手指在金黃色的茶湯裡用尾指蘸起一滴茶水,輕輕點在自己雙眉之間。老狐狸好像是遇到了什麼難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陳年往事,正在做着讓這隻已經滄桑到了妖孽的老狐狸難以決斷的事情。
茶水微涼,落在九尾天瀾白狐雙眉之間,沒有落下,轉瞬就散在四周,打溼了九尾天瀾白狐秀美、筆挺的眉峰。
沈旭之第一次注意到,老狐狸的眉毛似乎挺好看的。少看兩道眉,老狐狸年輕的時候一定過着年少多金、風流倜儻的日子吧。想着,少年郎摸了摸自己兩道如刀的眉頭,有些羨慕老狐狸。
茶水已經不再滾燙,這麼點下去似乎並沒有達到九尾天瀾白狐自己的預期,老狐狸雙眉依舊緊緊皺着。雙眸燦燦如星,目不轉睛的看着波瀾翻涌的傳送門,身後九條半狐尾已經隱約出現在紫檀木的椅子後面。
畢竟沈旭之幹掉的是一個魔族裡大有來頭的小傢伙,雖然這個小傢伙是什麼人九尾天瀾白狐並不知道。但是老狐狸畢竟去過魔界,對那裡的風俗知之甚祥,早已經算到這個黑髮小子,被一刀斬三頭跌落塵埃的黑髮小子應該是魔族的王子。看對方爲了追殺沈旭之,能輕易佈置起“血海昭昭”大陣,應該是魔界裡數一數二大國的王子。
這回倒是有點麻煩。想起魔界裡那些嗜血好殺的怪獸與幾大天王,就連陰厲深沉的九尾天瀾白狐都有些頭疼。
“旭……”九尾天瀾白狐的嘴脣動了一下,聲音剛剛發出又被九尾天瀾白狐強行壓了下去。在老狐狸的身上,能看到的都是決斷明快,多智而近妖。像是現在這種猶豫的情形,並不常見。
老狐狸正在糾結着。想着什麼事情,而這件事情卻又和正陷入的陷阱並不相關。九尾天瀾白狐居然在走神,難道和沈旭之相處時間久了。連老狐狸都學會了時不時的走神?
沈旭之手指微動,插在地上的柴刀正在嘶嘶作響,吸納着從未見到過的濃郁的血煞之氣。這種氣息雖然不是最熟悉的少年郎的血腥殺氣,但本質上講差不多。柴刀還是興奮的嘶吼着。好像感覺到了少年郎的召喚,柴刀在地面上微微晃動了幾下,從地面一躍而起。乖巧的回到沈旭之的手中。
沒有絲毫猶豫,握住柴刀,感覺到柴刀刀柄上那塊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的破布熟悉的手感,沈旭之心中空靈,揮刀斜劈。
這一刻,奇異的空間風起雲涌。
這一刻,奇異的空間鐵馬入夢。
全身血腥殺氣妖氛已經提升到極高的程度。沈旭之對面由“血海昭昭”召喚出來的傳送門盪漾的水紋似乎都無法承受這股威壓,開始微微向後凹了進去。
“殺!”少年郎扭腰吐氣,胸中濁氣瞬間噴薄而出,化作一個“殺”字,隨着柴刀的刀勢劈向傳送血門。
那面到底有什麼。沈旭之在柴刀探過傳送血門之後才發現。在此之前,只知道有一強者出現。可是血腥殺氣首重氣勢,魔族的血煞之氣也是如此。不管是誰在這裡弱了半點,接下來的戰鬥必然會落盡下風。
傳送血門好像是一張紙一樣,根本沒給沈旭之帶去任何困擾,柴刀直接從盪漾的水紋中劈了進去。狂暴的刀鋒把周圍丈餘範圍內的傳送血門撕碎,更多的血煞之氣緊緊的被柴刀吸納,化作一條血龍,彷彿變成了柴刀帶起的絢麗血虹。
當柴刀出現在魔界,沈旭之這一次更加清晰的感受到那面強悍的對手,更是有數道更加暴戾的血煞之氣在四周虎視眈眈的看着。
狗日的,真是下本錢啊!少年郎心中暗罵,但卻根本沒想着要畏手畏腳的退回去。血腥殺氣,一往無前,踏出一步,即便前面是不歸路,也要徑直走過去,用手中柴刀劈出一個朗朗乾坤。
九尾天瀾白狐沒有叫住自己,沈旭之和羊皮袍子自幼在一起,心意相通。老狐狸那麼七八竅都玲瓏剔透的角兒更是早就與少年郎心心相映……沈旭之有時候想,要不要讓老狐狸化作一個傾城傾國的樣子,自己看起來也要養眼一些。每每想到要是有一個窈窕身影出現在雪山氣海之間,出現在識海池塘裡,還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妖孽,就會止住心中的念頭。
這時候,老狐狸並沒有阻攔住自己,那就是有手段讓自己回來。少年郎並不擔心,反正只是去那面看一眼,暴起一擊,把魔界的那些狗崽子打到心寒,別再像是跗骨之蛆一樣天涯海角的追殺自己。就像是這次,本來進入南國後宮就是一個風險極大的突襲計劃,哪裡又能想到中間魔族竟然耗費偌大的代價插了進來,讓這個看起來並不靠譜的計劃更是不靠譜。
無論如何,也得把那幫魔崽子打疼。
毫不猶豫,少年郎在傳送血門被自己手中柴刀強行撕開的那一瞬間親眼看見了對面的情況。雖然還是籠罩了一層水霧似的看不清楚,卻已經足夠了。
柴刀砍在長戟的戟耳上,兩股血色彷彿是兩條血龍一般碰到了一起。少年郎所有的感知收回,詳細入微的感受着兩股力量之間的變化,此消彼長,吞吐伸縮。手腕微微一側,血腥殺氣妖氛在間不容髮的瞬間轉換了方向,把那杆勢若山崩的長戟罔顧,感受到的都是力量。
血腥殺氣敲擊在魔將力量最爲薄弱的地方,卻蓄力不發,而是腳下一轉、一擰,力由地起,扭轉腰身帶動柴刀,把兩股強悍的力量合攏之後繞了一個弧線。
魔界裡的強者根本沒有想到過自己會遇到這種情況,壓根沒有防備。全身的力量被帶動,下盤本來極穩,但猝不及防之下身子被帶着向前斜跨了一小步。
沈旭之一招得手,後勢連綿不絕,完全是一副得理不讓人的樣子。左探馬,單鞭,一招招天衣無縫,本身力量加上魔界強者的力量,帶動長戟,帶動魔界強者,轉了起來。
一招一式,有板有眼,卻又連貫而纏綿,根本無懈可擊。少年郎在大雪山進階之後,力量已經達到了極爲強大的水平,雖然對付這世間巔峰的人物還有差距,但是眼前的這個魔界強者卻根本無法逃脫少年郎的太極圓轉。
太極雙生,本應是平和無比,卻又暗含殺機的手段在沈旭之手裡卻又變成了另外一個樣子。平和無比化作一道道肆虐的暴風雨,根本就不是暗含殺機,凌厲的淡紅色氣息在少年郎手指、手腕、胳膊圓轉下化作把把利刃一層層引而不發。
其他魔族強者還沒有看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在暴風雨中心的那個人卻已經面色慘白。手持長戟,可是平日裡乖巧聽話的長戟卻根本不聽使喚,被一股子根本無法抵禦的力量帶動,不動如山的身子也開始發飄,像是風雨中的浮萍一樣,隨時可能變成一地碎片。
一息之間,三招兩式內少年郎的狠戾手段全部施展出來。原本再平緩一點會更好,可是沈旭之沒有再多的時間。就在這一息之內,雖然魔族的強者沒有盡數看懂忽然從傳送血門逆行進來的那個膽大包天的人到底用的是什麼,卻不影響聯手圍攻。
魔界的戰鬥,什麼方式都有,唯一沒有的就是所謂的風度。
可是,讓所有強者感到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兩股血色混雜在一起,斑駁中帶着凜冽至極的殺機,就像是魔界裡很少見到的用出生七天之內的嬰兒的心頭熱血煉製的美酒一樣,醇烈卻又回味無窮。
僅僅一息,任誰都沒想到那魔界的強者會支撐不住。可是,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偏偏就發生了,堂而皇之的發生在所有人的眼前。
纏繞在沈旭之和那魔族強者身邊的濃郁的紅色殺氣驟然落下,像是一道道繩索般落在魔族強者的身上。咔咔的輕響聲連綿不斷,長戟脫手。
到底發生了什麼?沒看見那少年用什麼厲害的手段,爲什麼有血鎧的保護卻依舊筋骨寸斷?而血鎧看上去卻安然無恙?
所有的疑問還沒有得到答案,沈旭之柴刀交左手,右手握住長戟。長戟一縮一伸,毒蛇吐信一樣戳穿已經身受重傷的魔界強者的脖子,長戟隨即把魔族強者扔到傳送血門外。
長戟回挑後腰身爲軸,猛然把手中長戟擲了出去。長戟如龍,彷彿射穿了魔界幽暗的天空。嗶嗶啵啵聲音不斷,精銳的魔族戰士被長戟貫穿了一排,陣容微亂。
“還有誰!”少年郎刀交右手,斜指地面,標槍一般的站在傳送血門前,看着周圍蠢蠢欲動的諸多魔族強者,朗聲問道,霸氣無比。
風蕭蕭,看着這少年郎霸氣的站在重圍之中,凜然不懼,暴躁狠戾如魔族的強者們也在一瞬間有些踟躕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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