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我的事啊——”小護士縮成一團竭力爲自己開脫。
“嗯?你是誰?”計少桀一把抓起小護士,“雪兒呢?”
“走了,早就走了!”小護士嚇得瑟瑟發抖。
“蜜雪去哪兒了?”北冥結衣揪住安然的脖子,“說!”
“反正就是走了。她只說不想嫁給計少桀。”安然打着馬虎眼。
“馬上走,離開這兒。”北冥結衣對着門口喊了聲。
阿綠推門而入,再度把安然的手腕與自己拷在一起。
安然極不情願地被塞進一輛黑色轎車,車速非常快,七拐八拐,安然頭昏腦脹。
轎車最終在湖邊一個僻靜的小別墅停下。
阿綠帶着安然徑直奔裡面。
北冥結衣和計少桀沒有跟來。
如此倉皇的找落腳之地,說明北冥結衣很畏懼延之的勢力。
蜜雪應該逃出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與延之團聚。
阿綠這個女人對安然的看守到了寸步不離的地步。
上廁所,跟着。
洗手,也跟着。
睡覺,躺一起。
安然的心早就崩潰的不成樣子了。
北冥蜜雪憑着自己那身護士裝,樂悠悠地走出醫院。
她撥打南宮晚的手機,無人接聽。
她又直奔南宮晚在羅伊市的房子。
空無一人。
她很心急。
發過去一條信息:我知道安然在哪裡!
信息石沉大海,久久沒有迴應。
怎麼辦呢?
外面天色已經很晚,夜哥哥還不回來,她是在這裡等呢,還是去其它地方找?
北冥蜜雪可是個閒不住的人,她摘掉頭上的護士帽,直奔夜哥哥的地盤。
她穿過幾條寂寥的街道,嗒嗒的皮鞋聲響徹在黑夜。
“小美妞兒,等等哥哥——”一個忽然而來的男人聲音甚是猥瑣。
北冥蜜雪擡頭,前方的路已經被三個陌生男人堵上。
一個個流裡流氣,十足的小混混。
“三更半夜,兄弟幾個豔福不淺。”
“小美妞,陪陪兄弟幾個,保準虧待不了你。”
一個毛茸茸的祿山爪已經伸到北冥蜜雪胸口。
“你混蛋!也不看看姑奶奶是誰!”蜜雪很生氣。
北冥結衣的名號響徹羅伊市黑白兩道二十年,她作爲北冥集團的大小姐何嘗受過這種氣!
“你是誰?待會兒你就知道你是誰了!哈哈哈——”一個高大的男人捏了下她的臉蛋,“呦呦手感好,這小模樣也好,待會兒準要了我們兄弟幾個的老命!”
“流氓!姑奶奶可不是吃素的,很快我的人就來了,你們等着!”蜜雪知道羅伊市的治安很差,她今天遇到小混混了,弄不好會吃大虧,三十六計跑爲上!
“哥,你來接我啦!”蜜雪故意扯着嗓子朝對面喊。
三個小混混不由得回頭,北冥蜜雪瞅準這一刻空檔甩開膀子就跑。
“媽的,小丫頭騙人,追!”三個人很快就追上蜜雪。
“這麼會哄弄人,哥哥倒要看看脫掉衣服的你是個什麼樣!”一個男人揪住蜜雪的衣領用力扯,蜜雪的胸口頓時春光大泄。
“不許碰我!否則你們都會死無全屍!”蜜雪尖叫着,用盡全力跟他們廝打。
“都這個時候了還吹大氣,我叫你吹牛——”蜜雪的上衣“刺啦”一聲被撕裂。
“小美妞,你今晚是我們的了——”
北冥蜜雪漸漸沒了力氣,淚水瀰漫了雙眼。
完了,徹底完了!
她絕望了。
“住手!”一個喑啞狠戾的嗓音傳來。
“夜哥哥!”她驚呼。
“呵呵——快跑!”三人已經看到南宮晚身後幾張冷冽的閻王臉。
南宮晚右手一揮,他身後的黑衣男人一擁而上,狠狠打起那三個猥瑣的男人。
一聲聲哭爹喊孃的哀嚎。
三個人漸漸沒了呼吸,北冥蜜雪心頭的恨總算解了。
“夜哥哥。”她走向南宮晚。
她衣衫殘破,小臉掛着淚珠,整個人楚楚可憐。
南宮晚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轉身。
北冥蜜雪靜靜望着背對自己的男人,心中酸澀萬分,沒有了安然的陪伴,這二十幾天他就像變了一個人,滿臉的鬍渣,頹廢狠戾,如今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昔日的流光奕奕。
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命啊!
她真的不忍心看着自己深愛的人如此頹廢。
“夜哥哥,我知道她在哪裡。”她鼻子一酸,淚水掉下來。
南宮晚帶人飛快地趕往瑪利亞醫院,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病房裡早就空蕩蕩了。
“又來晚了。”蜜雪喃喃自語。
南宮晚倚在牆上,閉着雙目感受他的安安留下的餘溫和氣息。
良久,他問,“安安還好嗎?”
“好,她氣色很不錯。我能從醫院逃出去就是靠她幫忙。她讓我告訴你,無論我與計少桀舉不舉行婚禮你都不要亂來,因爲我爸爸和計少桀要聯手對付你。”蜜雪嗓音苦澀,心酸陣陣,爲眼前這個深愛的男人。
爲什麼老天就不能垂憐他,讓他跟自己愛的人少一些磨難,多一些相處的時光!
從現在開始,她再也不要夾在他與那個女人中間了,她要親眼看着他們幸福。
因爲只要看到他頹廢的樣子,她的心就會莫名的痛。
反正這輩子她是與幸福無緣了,看着他幸福也一樣。
“安安真的這麼說?”他深深吸了一口氣。
“夜哥哥,我沒騙你!”蜜雪竭力解釋,“她囑咐我,讓你千萬保重身體,她說她一直在和我爸爸鬥智鬥勇,她絕對不會對不起你。”
南宮晚雙目緊閉,兩行熱淚潸然而下。
他的安安!
“夜哥哥,告訴你個好消息,你們又有了一個孩子。”蜜雪說出這麼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很希望能緩解一下他濃郁的憂思。
“什麼?蜜雪你說什麼?”他猛然睜眼,急切問她。
“我臨出這扇門之前,她叫住我,說她又懷孕了,寶寶已經一個月了。”
他輕咬薄脣,喚了聲“安安”。
他冷冽的臉龐終於有了一絲笑容,雖然很淺,但是她也看到了,她好高興,自己帶來的消息能讓他一展歡顏。
“謝謝你,我該去找安安了。”他落寞轉身。
“夜哥哥,我已經無家可歸了。”她聲音很小,生怕他誤解自己想粘着他。
的確,蜜雪逃婚肯定要惹惱北冥結衣和計少桀,她現在是有家不能回。
他停住步子,“你先跟我回去吧。”
蜜雪高興地應下。
只要能留在他身邊,無論讓她做什麼,她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現在,她只想儘自己微薄之力照顧他,這段日子他又瘦了。
看到他憔悴,她的心就莫名的疼。
此刻的北冥結衣正和計少桀吵得不可開交。
“如今你女兒跑了,我結婚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你讓我如何收場?”計少桀也無暇顧及面前的人是自己岳父了。
“這個丫頭的做法的確出乎我的預料。少桀,給我三天時間,我一定把她找回來親手交給你。”
“哈哈哈,怕是把人找回來,心也回不來。”計少桀冷笑。“你放心,我的女兒我瞭解。”
“現在怕是已經投奔南宮晚了吧?”計少桀嘴裡滿滿酸味兒。
一想到北冥蜜雪與那個男人在一起,他就像得了失心瘋一般難受。
“我去找南宮晚要人!”計少桀要走。
“要人?你以爲你有這個本事?”北冥結衣冷笑,“此時的夜早就不是我當年那個逆來順受的義子了。他已經把北冥集團的燃油和槍械生意完全放入自己囊中。他的武裝勢力已經能和我比肩。我帶着安然一到羅伊市,就被他追的東躲西藏。目前我不能與他強硬交火,因爲我還沒有完勝的把握!”
計少桀臉上的憤怒漸漸消退。
連北冥結衣都不敢碰的人,他又何必再碰!
只是心頭這口窩囊氣如何能消!
“你那女兒根本就沒把你放到眼裡!”計少桀冷哼,“下週的婚禮算是泡湯了,我們的計劃怎麼辦?如今可是箭在弦上!”
“只要安然在我手中,我就有取勝的把握。”北冥結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計少桀的眼簾。
哼,北冥結衣如今懼怕南宮晚,他反倒想去討教討教!
只要他對自己的女人放手,他就可以拿任何東西來交換。
一想到蜜雪跟南宮晚在一起,他的心就被扯得生疼,他必須把蜜雪弄到自己身邊,因爲蜜雪是他的女人。
靜謐的子夜。
南宮晚倚在老闆椅上,疲憊的雙目緊盯牆上的羅伊市地圖。
“先生,羅伊市東區和南區已經梳理完畢,沒有發現夫人的足跡。”哲聖躬身而來。
“不要大意。東區和南區的安防只能加強,不得放鬆。”他閉上沉重的雙目。
“西區的搜尋已經進入最後的收尾階段,怕是——”
如今整個羅伊市幾乎囊入了他的股掌,但就是找不到安然的影子。
“先生。”一陣敲門聲打斷他的思路。
“計少桀要見您。”
“計少桀?”南宮晚雙目幽深,此時已經子夜,計少桀肯定是爲蜜雪而來。
“見還是不見?”哲聖問。
“貴客登門,當然要見。”他薄脣一抿,提起十二分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