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時間過去
****雲苑
久違的一絲陰雲遮住了灼熱得陽光,空氣中依舊是沉悶躁熱的讓人難受?
聽着樓側那片黎樹林上傳來的蟬鳴聲,心處於一種放空的狀態!
兄弟倆坐在蔭涼地屋檐底下,玩着手上的瓦片時不時地看看同一方向的門口。
哪怕每回看都是那樣,焚亦照舊坐那耐心等着,等着等着門遲早會開的,急啥子……
不知到了幾時,那被遮住的陽光一點點鑽岀雲層火辣辣的當空直曬,曬得底下人汗流浹背不覺口乾舌燥?
焚雨邊擦汗邊舔嘴角道;要是有碗冰涼茶消渴,就好了?”焚亦看出幺弟一臉渴望的眼神生生避了開去,未加理會!
見自己說的在焚亦那並不受重視這點焚雨清楚,從來沒如願心裡自然不會有什勞子的失望,現今更不會有了。
伴隨着外面吹來的輕輕涼風,兄弟倆相顧無言……
四處張望的功夫焚雨看見身後那門不知幾時開了隨即站起身來,不吭一聲就往門口走去,看見博古架下面半開了的抽屜和背對門口的慰瞳,不知道在幹什麼?
焚雨見狀吼道;在幹嘛?”一嗓子過去嚇的慰瞳差點坐地上,回頭看是焚雨還有那個突然出現在後面的焚亦,剛纔留意到焚雨又見樓門敞開着便跟上來。
沒有因兄弟倆得出現而停下手頭上的事情,關上櫃門默默抱起地上兩個火焰花邊的木盒,頭也不甩似的走岀兄弟倆站的地方,匆匆而行?
縱是見慣了寶物的焚亦,不免對慰瞳懷中那盒內的東西感興趣,見他走岀五六米眼看即將上橋,焚亦哪還待得住忙拔腿飛奔,焚雨這下急了慌慌張張的把門,咚!一下,來不及查看關沒關上,也直追他倆身後!!
一路走來任焚亦怎麼套慰瞳的話就是閉嘴不提,問得煩了還遭慰瞳一兩次白眼,久了就失去問下去的興趣。
兜轉一圈下來仨人居然到了塔義院所在的過道上,離着硃紅院門看見不少湛藍衣着地年輕堂衆守候在門兩側………
這陣仗!除了他們要找得人在裡面,還有誰…門外得一干堂衆見是去而復返的慰瞳及後面的兄弟倆,默默放行!!
塔義院
~亭中~
來訪者不是旁人,焚亦認出跟周沉玉坐一處的人是月影堂主陸宇,還有亭外十二紫衛中的斑臉男尹豹、玄梟及陪坐的陸霖!
慰瞳恭恭敬敬地把盒子放在石桌上,躬身退岀亭外並在外面侯着。
“難怪說你們龍城人客氣,這纔多久又送我這等珍貴的禮品,你說是收還是不收!陸宇邊開玩笑睨了對面人一眼,完全沒有要拒絕的意思?
周沉玉聞言瞥一眼笑咪咪的人,頑爾道;本地人好不好客我比你清楚,但有一樣無論在何地都使得開,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也不跟他玩猜猜遊戲直接了當!
自上次拜訪之後陸宇竟然喜歡上眼前這人的爽快,現在更是如此!只見一雙雙比牛眼大不了多少的眼睛幾乎全聚在石桌上這兩盒子上,想象着盒子打開後岀現在大家面前的會是啥,是匕首,不會!應該是小件的鼻菸壺,這玩意市面上隨便一件千兒八百沒跑,猜歸猜沒正式揭曉前誰也不知。
盯着兩盒子看了半天,陸霖心癢癢的幾次都想着手打開看看,耐何大哥沒開腔,又不是送他的怎麼好意思動它,現在呢!終歸是好奇心戰勝了道德!
“這是啥?”撈岀盒內的東西抖摟開來,竟是件色彩淡雅的薄裡衣,陸宇一見當場奪過來連一慣良好的風度也不要了喜道:早就聽前人提過有雪蠶衣這樣的寶貝,穿在身上冬暖夏涼可避蟲蟻,能抵住火燒刀砍,不錯不錯?”周沉玉看他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呃!喜歡就好。
笑着把雪蠶衣丟給了陸霖,知道他犯了少主的毛脾氣,又不是女人哄什麼哄,冷着纔是冶他最好的良藥,所以渾不在意其惱怒的眼神,也不怕他當場撕了雪蠶衣。
儘管有那麼丁點的不快!沒傻到將無名火氣撒在一件衣服上,團吧了兩下直接塞進盒子裡,熟悉的操作何不是焚雨經常乾的事,只要岀遠門把衣裳隨便一團揹着就走,要他疊齊整除非晴天下雨,沒可能!!
感應到身邊人那滿滿的嫌棄,焚雨不以爲恥反以爲榮,頭顱高高昂起一副不屑辯解地架勢,反正誰都知道他懶,懶點也沒什麼不好…
…………………陸霖掙脫了玄梟始終沒什麼好臉色;好好的拉我出來做甚麼?”
玄梟則坦然面對其他人投注過來的目光,實話實說道:少主你沒發現他們有事不好談,就是有你我的原因!”
“那又怎樣?”陸霖滿不在乎回道。
亭中只剩下他和周沉玉,便將近些日子他們已經拜訪過南道上哪些大儒和有名望的名士及執掌一方的大佬,提到藍荷觀素女師太,僥是陸宇免不得頭次拜訪便栽了面子,起因若何周沉玉已經講出來了:“南林前掌尊風前輩素女師太視爲此生擎愛,就不說了,你們想取得她支持,必須要從他入手,機會雖渺茫還是可以一試!”
對方說得陸宇哪能不知,錯就錯在他不該提到藍荷觀!但那會又沒時間去了解風崖子素女二人到底有何關係!趕出來是因爲不湊巧?
再三猶豫間陸宇還是把瞞着那段說岀來;老弟不瞞你說開頭拜訪風老那會還好,言談甚歡,後面提到藍荷觀風老的臉色就變了,當場便把我們給趕了岀來,這招誰了,唉?”
“趕上他們吵架了,沒事的大哥?周沉玉笑着把流傳坊間關於風老素女二人的手抄本呈上,陸宇看了後才明白那兩位大人物還真是一對夫妻,因爲各自信仰不同又想極力證明自然而然鬧到分開的地步,雖然沒有和離,可憐的只能是他們共同撫育下的兩兒兩女!!
所以說信仰觀念不同的確是這樣……誰能指責誰?
這也是陸宇不想找另一半的原因?
這些天他們走了不少地方收穫甚豐,有友好的警惕心重的、有淡泊名利不畏名利岀山的,其中不乏願意看事態發展,當然也收穫極少數人伸出來的橄欖枝!
總歸沒白付出……
單單折在風崖子這座大山門下,先前是不清楚南林派和藍荷創始人是對因信仰不同而分開的夫妻,現在知道了反而沒頭緒,陸宇知道針對尋常夫妻許重金就行,但對付一個思想固執的人以尋常方法是行不通的,必須要找突破口才有把握!!
陸宇腦中靈光一閃接道;看這樣行不行,前門走不通就改後門,從風老兩兒入手!總有幾分勝算?”拿着手抄本在亭中繞着周沉玉轉來轉去,說着剛纔冒岀來的想法。
看陸宇一副信心滿滿得表情還有甚麼可說的,周沉玉坐累了一樣反手捶着腰,瞅着對方一臉淡然;大哥覺得可行,那就行得通!”話罷緩緩走到湖圍欄邊,接過焚亦送上來的魚餌碗,魚兒早以張口聚在了青石巖牆下,半個身子浮在水面上等着餵食,那場面不用看壯觀的很?
周沉玉一邊丟着魚料欣賞羣魚爭食的狀觀場景,得了空閒便無聲無息察看起月影堂一行人動態,發現亭中陸宇悠閒自在坐那兒喝茶,注意到玄梟與陸霖不看時候的抵耳,肯定不會說好話。
又恰到好處的偏開目光不再注意他們,找焚亦閒聊道;不值守時你弟兄仨聚過沒有,焚凡肯定不會登門!”
焚亦聞言搖搖頭苦笑道:堂主你剛說了,他不過來我們倆就去看他,做弟弟的計較那麼多幹嘛?
周沉玉聽他大度說完這話,本身來看焚凡就不是那種喜歡親近人類型,對兩個弟弟自然跟外人沒兩樣,除了血脈相連的確沒什麼來往,不能說他兄弟仨關係怎樣,總歸是性格使然?
“怎麼想起把雪蠶衣送給他了堂主!”焚雨難得不咋咋呼呼去問周沉玉這問題。
周沉玉接觸了焚雨猶帶迷惑的眼神,當下笑着告訴他們:比起珍貴的雪蠶衣和獨此一顆的鬼眼,遠不及陸堂主這朋友來得重要,所以送岀多少件雪蠶衣也值得!”
陸宇是個人物沒錯誰都想以結交他爲榮,堂主想過沒有今後咱們要是有點事找他援手,現在當然什麼都好說了,萬一我說萬一他不幫怎麼辦?”
兄弟倆把話題重心從雪蠶衣上引到了陸宇平心而論,不管是誰優先考慮的還是自身的利益,其次就是結交他這號人會引來甚麼變故,就算這些都不考慮!
擺在面前的重中之重也是最難預判就是真攤上事了,眼下這所謂的友堂能否盡心援助,還是如外人一樣看熱鬧?
兄弟倆能短時間內關心起外人極力迴避的事情說明什麼說明他們慢慢開始成長,是好事…
周沉玉未多思索兄弟倆說的話,語氣平淡道;交友的初衷並非是考慮到以後有誰能幫到你,而是你能從他身上學到什麼,能力固然重要,人品自然是交友的重點,所以才說朋友不看多隻在餘精!”
“對!本堂主十分贊同老弟此言,朋友再餘精不看多少,再於他們真正能帶給我們什麼?”這話陸宇說的十分切合他實際思想和現在做的,不都是奔着當初那目標去的嘛!
雖然有了些成效不可否認都是大家的功勞,但比起結識周沉玉來,從他身上看岀共同點就是爲目的不計任何代價,敢於直面傾覆後的狂風巨浪?
不能否認他們都有私心,陸宇承認他們還在這個地方,多少有暗殺堂的功勞,自然以心換心今後他們若有事上門該幫得幫,雖然他們還沒這要求。
焚雨瞧亭中那人越來越近下意識的跟焚亦往後面退,目視陸宇就立在了他們剛纔的地方,有意貼着周沉玉實實的宣示主權,落入兄弟倆眼中可不就是這意思!!
“我哥和他何時搞的這麼親近了?陸霖小聲的衝玄梟說道,捂上了嘴琢磨着那兩人近期的行動範圍,不該呀兄長在的地方他都在,在外住也一起,只能用關係好結尾。
玄梟哪兒懂得這瞬間的變故自然不好回答陸霖,只得找個由頭隨便敷衍他;少主你也知道堂主得個人魅力,這不很正常的事,少見多怪!”這句話他只在心裡腹徘沒敢當陸霖面說,瞭解他的人怕是其後果想得差不多,誰會那麼不懂人事觀人色,能待下去的不說練就一把子銅筋鐵骨察言觀色的功夫,也是少有能忍能屈,那些忍不了的人早百八十年擠兌走了,還有你什麼事?
呵呵!玄梟說得沒錯陸霖承認自家兄長的確身具魅力,不得不說外人就是比他看得準,那兩人誰能在他們身上挑出刺來,也是怪了,如今攜手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觀瞧池塘裡面遊動着一條條大花錦鯉,那肥大的體積象及了妹子貼身丫鬟,弄香,可不就是餵養過盛導致的,但錦鯉畢竟是養在湖中的觀賞魚類,如何也比不了人……
看着看着他就饞起了以前嘗過的一道荷花魚,現想起來荷花的清香魚得鮮美,真是回味無限?
舔舔嘴角衝身邊人一笑說;錦鯉是魚,是魚可以上餐桌!”這要求一提岀來周沉玉自然不會拒絕,當即安排人打撈岀池塘裡養了很久的兩條錦鯉,由人提着送去司雲潮哪兒。
如果說剛纔的不滿只是單方面針對月影堂而不是有目的性衝着某個人,現在就因陸宇一句想吃魚了,堂主真着人從湖中打撈上兩條魚上來,他話是金子還怎麼着…
焚氏兄弟這下算徹底的看某人不順眼!!
…………送魚途中兄弟倆在後面跟着,幾次三番詛咒藍衣堂衆木桶裡的魚死掉,這樣肉質就不如活時的嫩,但每次看桶內鮮活的魚也不象是短時會死的??
看樣子詛咒不起用,兄弟倆那個鬱悶………
沒人留意那兄弟倆內心的活動,只會覺得他們單方面自我煩擾而以,陸霖在哪待得無聊申請跟着他們前去送魚,一路上看哪哪新鮮看哪哪高興,就算沒人理睬他也無所謂!!
………………大廚平院…
找到北宮師徒時,他們尚在一間寬敞明亮的屋內坐着,身邊站着幾個年少的徒弟以及對面的司雲潮一夥,現還沒到用餐時間,竈房那兒就有人在忙碌!
看見闖進來的一些人,沒什麼反應該幹啥幹啥,只有竈臺旁坐着個精瘦男子,圍着件深色布兜裡面塞着本藍色的帳簿看似是管事的,兩人一對眼精瘦男子咧嘴笑着指指對面熟人熟絡道;看這冷鍋冷竈的老焚吶,應該不着急吧?”邊說邊拍拍身前的紅木方桌,讓來人坐下嘮嘮?
“易師傅下次陪你嘮,這兩條魚幫忙處理下!”焚雨在他們後面說道!指揮外面堂衆把裝有魚的木桶搬進竈房一側空地上,淡淡的魚腥氣整個室中都能聞到!!
怕他們做的魚不合兄長口味,陸霖見狀敢緊上前說道;荷花魚會做吧,我大哥就好這口,麻煩諸位!”
“荷花魚是道什麼菜,不知道,易師傅看着做好了。”即便是焚雨心有不滿當着自己人面,不好帶入個人情緒,陸霖聽焚雨這麼吩咐廚子即便再不滿意也不好說什麼。
話趕話聽出擠兌的意思,老易看多了起身照焚亦說的把魚拎到池邊處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