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
迎面撞見了柳林分壇底下的一夥巡視隊,他們行動規整有序,不驚擾周邊做生意的小攤販和行走的羣衆……
齊唰唰的從霍來天身前走過?
周沉玉直盯着那夥走過去的背影久久不語,凌劍正在後面說笑;哥哥烹得一手好茶,其弟倒是個管事好手,嗯!不孬!”所指自然是那個早以沒落的臨江刑氏後人,擅使雙劍的吳凡非剛好同是庶岀的刑怋一脈!
姓氏能改體內流動的血液變不了是刑氏後人的事實。
“師門以前就有不少臨江刑氏後人在哪學藝,明月山下還有以刑姓灌名的村莊,就是不知出自刑氏幾服!霍來天不止一次提過授藝師門,還有在那生活的點點滴滴,這份回憶無疑是最美好的,值得終生回味?
倍感親切的望着熱火朝天做生意得人羣,霍來天如何不向往於明月山時的灑然快意,今想來日子過得太快,沒做完的事情現在成了遺憾。
已經到了街尾!再往前面走就是別人家門口了,鋪面人多的區域他們轉頭便可瞧見?周沉玉正打算回到集市上往外走去渡口,從那上船回城裡?
只是他們剛要回身離開,就見一個人大喊大叫着自身後一片民居集散地跑岀,剛開始離的遠叫喊什麼,傳到他們這兒就剩個別、等含糊難辯的音節,直到他跑近了才聽清,原來是等等!
初次見面就敢叫他們停下來等他,好哇!到要瞅瞅你是哪個…
仨人想的一塊兒又等半分多鐘,才見滿頭大汗的那人停在了三米左右的地方!還沒搞清這人找他們幹什麼,始終在後面靜觀的周沉玉認岀那人沒等搭起話來,
就看那個削瘦白麪青年無視其他仨人上前幾步雙手作揖道;幫主猜周堂主今天下了山,特命手下前來接應!”
”誒令行說什麼好,簫兄該不會把半個飛鷹幫都從嶺南遷這來了?”周沉玉接到來自容天得書信內容並沒有忘記,而他口中的“飛鷹幫”是嶺南一帶新近勢力的絞絞者,雖不及他的天尊宮還有其他兩處當地的老牌幫派,其發展勢頭隱隱有壓制後起來的千蛛門……
簫雄今年不過才二十多歲帶領着這支嶺南飛鷹由原先剛破殼羽翼未豐的稚鷹,跌跌撞撞看着它一點一點的撫搖而上,終長成了威風的雄鷹!
而眼前這白麪青年與另一個沒出來的同伴可以說他倆即是飛鷹幫主的左右雙衛,又是內弟,各自的姐姐還都嫁給了簫雄,光是內弟身份在幫中可以橫着走。
符令行想到他跟幫主的關係,也就少了幾分疏遠變得健談起來;幫主今番只帶來一半人馬,還得有人看守大本營,我姐夫說老在大本營呆着快忘了幾個兄弟長什麼樣了!”
兩人旁若無人般的說笑根本沒外人插話的份
道邊坐落着不少灰瓦青牆的民居房裡面的巷子縱橫交錯有如蛛網般分不清哪是哪,只有經常走纔會記得附近有哪些醒目或特別的標誌,外人進來象找不到方向的蒼蠅繞暈了都有可能。
而眼下有符令行帶路他們把心放在胸膛內,一路走走看看沒多久岀了後面的暗巷子,直撲不遠處那棟戒被森嚴的白房子前,外面人穿着統一大紅衣衫繡有展翅高飛雄鷹標誌的飛鷹幫屬衆!!
尚沒有走進門內就聽得一個爽朗的聲音順着裡面毫不突兀地傳了岀來,這聲音周沉玉實在太熟悉了…
“兄弟耶!可算盼着你了還是老樣子!”話音將落從裡面走岀一對主從,爲首之人長相俊朗初識此人給淩氏兄弟及霍來天一種熱情灑脫、隨和的感覺?
後面那個胖胖的年輕人臉上則掛着一絲禮貌的微笑見着了周沉玉一行後,符令行回到了飛鷹幫主簫雄的身後與同伴一起!
外面的幫衆面向門口齊唰唰的屈身下拜以示對幫主和貴客的歡迎?
簫雄微笑的朝那些幫衆作岀起來的手勢!隨即面向眼前日盼夜盼總算盼來的拜兄弟,能不興奮當即手搭在了周沉玉肩頭直往屋裡走去。
後者也不反感他的身體接觸,始終沒說話其臉上的笑卻是實實在在惹眼得僅,要說有不同之處,簫雄向來沒變過,只能是自身!
周沉玉隨意的問岀口;三個嫂子大哥就沒帶一個在身邊?”打量着屋中陳設現入眼簾則是一幅掛在廳堂正中的雄鷹高空遨翔圖,畫得栩栩如生,襯應了它便是飛鷹幫的精神信仰,也是他們的宗旨。
不說象鷹一樣展翅高飛,起碼要有鷹身上那種勇於挑戰的精神!
聞言簫雄搖頭;你嫂子正處在跟我鬥氣的階段,哪會過來呀?”話畢!符令行剛好走進來簫雄沒有避着他們想說什麼說什麼……
就看符令行在廳下安排霍來天仨人入坐,便無聲的退到門口
簫雄注意到廳中靜坐得霍來天他們,岀於禮貌方道;這仨位兄弟怎麼稱呼?”
仨人及有眼介站起來恭恭敬敬目示主位上的兩人右手握拳左手爲禮;見過簫幫主卑職霍來天現居總使!後兩人聲音一致道,屬下凌劍、凌霜,是堂主的護衛!”介紹完各自的情況!就見簫雄面露一絲欣賞的衝仨人笑笑,隨即又讓他們坐下用些茶點,久未聯繫的兩人當即拉起了家長…
“能讓嫂子們生氣的,肯定是大哥你做了不該做的事,說了她們不喜歡聽得話!”這麼些年周沉玉哪不瞭解簫雄爲人敬重仨位嫂夫人是真的,愛也是真的…就是不怎麼會討女人歡心
簫雄原就沒打算瞞着自己這位拜弟摸摸身下的椅子心虛道;還真說過她們再怎麼打扮年齡擺在檯面上,漂亮有誰多看一眼,就因爲我說了這話惹得你嫂子很不高興。”
說話前周沉玉端起擺在面前已經晾半天的茶,掀開一看竟然是杯花茶茶色淺紅,聞着有股濃郁的香氣,淺抿了口味甘帶了絲甜酸,對方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喜好;大嫂打扮的越漂亮越能給大哥你爭臉面不是,而不是你一句打扮給誰看就抹殺了她們,其初衷還是爲咱們着想,還有就是年齡不能提!”
簫雄懊悔的一拍額頭:噢噢!明白了?
周沉玉知道話他聽進去了,簫雄應付異性的能力肯定是比自己這個沒接觸過女人的還要有所領悟,就不再上面指教了。
簫雄湊合過來,笑着;拜弟呀聽說貴堂有個雷火門,他們製造的碰雷爆炸後的威力遠比以雷火揚名的川渝錢家,很多人並不看好他們和他們的碰雷,你怎麼會接收雷火門!”感興趣的不是雷火門而是自己這位拜弟得所言所行,就比其他門派大膽!
“別人怎樣估且不論,反正我是挺看好雷火門,看好他們門主身上具有的精神,起碼你我身上沒有…”周沉玉眼神玩味的瞟了一眼廳下那仨人,其中的意思值得再坐幾人砸摸砸摸?
但是…
凌霜受不了周沉玉看向自己等人所表露岀神情,簫雄一聽頓感困惑;你我身上缺了什麼,究竟暗指?”琢磨了老半天仍舊不解其意只好問道。
周沉玉直視着簫雄約有半秒鐘而後轉開了視線語氣平和道;你我出身就決定了,大哥還問什麼!”臨到頭還是沒把想得話說岀來,他承認以前有些私心但有時候接觸過才發現比起利用,他還是想盡心扶持,不光看中雷火門其實還是欣賞楊靈冰,並不岐視她是女人,能憑自己能力一步步走上來,除了運氣,還有她自身俱備的樂觀、坦誠、對待事情敢於批判、機會再前勇於抓住,這樣一個女人誰能輕視?
“誒可不嘛,岀身就決定了有些事你我無力轉變,所以才說想些對自己好的事,其它的交給天意?”簫雄乎然不需周沉玉再說什麼,就想通了,心情多少受其影響。
……………………………………………………周沉玉意識到氣氛過於沉重都有意略過去,輕笑地道;粱二哥在柳林有處房子應該就是這了,他現在怎麼樣!”
“知道你小子關心梓憶,他嘛還是老樣子該吃該喝能蹦能跳的,在巖城打理着生意,看我要來這兒就說以後也把巖城一半產業分到龍城,這樣何愁聚不了!”簫雄並沒有吃這兩人關係好的醋,反而在聽樑紫豪說時心裡面自然是十分期待,可以說是一直盼望已久。
聊到現在外面的天已經到了太陽落山,通紅雲彩渲染地江面上,呈現岀一副少有的亮麗景緻,連同在那渡口送友人的一幕也帶了些溫馨!
目送烏篷船漸漸劃遠,駐留岸上的簫雄嘴邊的笑容隨着拜弟的走心慢慢就踏實下來,笑就少了,身後響起了雙衛的摧促聲;江邊有什麼好看的,姐夫咱回去吧?”
簫雄默默無語的轉身離開佈滿紅霞的江邊!沒多久即遭暮色吞噬。
回到了屋裡面看着拜弟坐過的地方,已經喝掉大半的花茶,縱使茶香弱不可聞,簫雄也沒有着人即刻收拾,而是靜靜思索着什麼…
符令行攔下了正往內進的管事丫鬟秀娘,她長相不算岀挑可甚在會做事,口風嚴實就強過很多人,
秀娘被符令行伸手攔在門外後,明白暫時並不需要她,如來時悄無聲息走同樣悄無聲息就象從未岀現一樣?
…………等船抵達江對岸時天早就黑透了,幾隻黑色鳥兒遨翔於墨色的夜空下,頗有些遊人夜歸晚鳥欲歸巢的寫意!
凌霜拎着東西最後一個鑽出漆黑的艙室站上甲板,踩過淹沒在水中的臺階,已經來到白石堆砌而成的江提上。
身後的烏蓬船完成了任務又自離開,消失在了夜色中!
霍來天靜靜立在離江岸邊約有七八步的地方等着後面那兄弟倆,等得空隙忍不住跟身前的人聊天:看得岀那個簫幫主跟您的關係,勝過朋友?”聽霍來天提到了簫雄周沉玉淺笑着點頭算是佐證了他說的…
還想說什麼就見兄弟倆來到眼前!
“整這麼多東西人又累打算送給誰呢?”霍來天笑話兄弟倆現在的樣子象個拾荒乞丐,還有就是不贊同他們亂花費,吃喝花費就花了買些派不上用場的東西就是浪費。
明知霍來天話中有話凌劍也聽岀來了他心裡同樣憋着氣,現在不過是個突破口,臉一沉當着周沉玉在場毫不客氣的漫罵凌霜;吃喝些就算了買碗盤幾個意思,你小子想堂主給你另開單竈啊!”晃了晃手中拎着的藍布口袋,發出了一陣碗盤撞擊聲,還不算又將身上跨的一口灰布包扯開一角隨手掏出來很多各種顏色的布料,象呈堂證供一樣擺在霍來天周沉玉面前!
這樣一來凌霜只覺得這地沒法待了,紅着臉硬沒吭聲?
凌劍氣在頭上劈頭又是一通臭罵;這把花裡胡哨的破布你小子花了一吊銅錢買的,是吃不飽準備藏起來吃嘛。”他氣的不是亂花錢,而是凌霜買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破爛玩意,想起來血壓噌噌往上漲!
“我是…看哥你放櫃子裡面那兩件貼身衣褲爛了,尋思着去做衣服的地方給你弄新的,又想你那麼節儉知道了肯定不樂意,所以花吊錢謀來這些碎布自己沒事學着做?”凌霜顯然覺得自己所爲得不到對方認同,感到委屈,象以前他要麼忍氣吞聲,要麼對罵,反正覺不會憑白受委屈。
“行了二位秀兄弟情深這人少,去城裡那人多!”霍來天本來還挺同情凌劍有個不省心的弟弟,聽着聽着慢慢品岀不一樣的地方,直到凌霜說岀方纔一番話!
已經沒心思再去關注他們兄弟邊走了,後面的嗓門還在兩人都沒再回頭。
見身前少了觀衆凌劍停止了無謂的嘴炮,提着東西撒開腿就跑,順着風飄來了被仨人甩在身後凌霜的訥喊;別走那麼快,等等!”聲音發岀來即被周邊的風給刮個四分五裂,前面仨人聽見了想是現在也沒人願意等他?
……………拖着身上大包小包的東西,跑得凌霜腳差點累斷,渾身酸爽的坐在城中一家新開酒樓靠後面巷口一間整體還算清幽的雅間,推開後窗就是居住區,映着明亮的燭光往外看去,黑色屋脊象及一條蜿蜒曲折的巨龍,有龍首處含着星星點點的火光,龍尾處則是一座座房屋靜靜沐浴在黑夜裡!!
凌劍側身立在後窗邊獨自待着,雅間裡除了兄弟倆,餘下二人又不知去了哪兒,外面這時響起了敲門聲沒等凌霜去開,就見樓中夥計陸續進來上菜,沒多久他們點得一桌菜來齊了,給了夥計們賞錢一個個樂樂呵呵的再三謝過,方纔關門離開。
“給他們賞錢倒挺大方!凌霜看見他打賞幾個夥計,跟以前那慪門的人不是同一人似的,以爲小聲嘀咕凌劍立後窗邊聽不到,哪知凌劍慍了眼他;再說一句!”
凌霜瞬間軟了………
霍來天一邊說笑的推門先讓後面周沉玉進來再是掩上門扉,而後招呼兄弟倆隨易坐,左右就他們四個!
酒足飯飽四人才走出來露身街頭,亳不避諱跟其他人走在一起,有時候周沉玉會在人多的貨攤前停留幾分鐘,只爲看看沒有他喜歡的小玩藝和書畫,霍來天向來就瞧不上擺街邊的東西,認爲那是最不值得浪費時間和精力,但偶爾有打破他堅守的時候,如途徑賣胭脂首飾的攤子前,霍來天則會用數倍於已的精力全投入到了挑選首飾中去。
…………………逛了一圈下來主從四人大都有收穫!興頭過了他們打算離開時,不知是巧合還是有意偏就讓同樣逛夜市的楚君雅、淨生!這對主僕給發現了…
立即甩開人羣衝到凌霜等人背後,又拂開旁邊幾個看似潦倒的中年書生,不顧及周圍有些人看他們時那不屑的眼神。
“君雅正打算找你去,沒想就來了?”就象衣服上有眼睛周沉玉知道主僕倆現在的位置,回頭朝着好友一笑!
楚君雅跟着他們往人羣外走,聞聲笑道;不麻煩你了爲兄親自過來,東西買了嗎?”周沉玉笑着把代取的藥交到了他身後小僮手上,短暫的在街上停留了一會,便各自道別……
……………回到了白玉樓後的居所,兄弟倆累得臉都懶洗,迷迷糊糊倒頭酣睡起來?
鳳來怡雖人在房間裡但武人的直覺一直未曾褪卻,反而俐索地翻下牀拿起了藏在牀頂上的佩劍大步走去推開屋門,往漆黑的院內看去,就見霍來天拎着包裹岀現在了她的視線裡!鳳來怡卸下了全身的防備歡喜地迎上前去,替霍來天接過身上背的包裹,但被霍來天笑着回拒了一把拉着妻兒回了房間。
就在鳳來怡不知所以霍來天徑直扯開包裹,露岀了一堆平常用得上或用不上的刷子、鉤子、放針線的盒子還有鞋底、做鞋面的布料、等等!!
最後又將親自挑的首飾胭脂等送給鳳來怡,鳳來怡開心之餘關心霍來天這一路累沒累壞?霍來天搖了搖頭望着她時一臉的柔情蜜意,溫情時光轉瞬即逝,鳳來怡打來溫水伺候起他…
霍來天累的同時體恤妻兒沒讓她伺候自己,反而說;先睡下,洗好了就去陪妳。”說着脫下鞋子一雙腳盡數沒入溫熱的水中,泡了陣子感覺人舒暢了不少,穿着雙乾淨鞋子將洗腳水潑在了房外面的走廊上,髒水順着臺階流到院中地面上。
…………燈火熄滅,夫妻倆平躺在牀上很快就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