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間就剩他們六個人……
坐那兒的白紗男子如願以償的見到了周沉玉,不禁想起了慕容天說過的話,一時間沉默的久了就找不到話說。
隨手把裹身上的白紗解下露岀副年輕的面容,身上穿的天尊宮統一樣式的衣裳,再看左手長年套着個銀手鍊,那是他的兵刃!
瞭解手下都是何種性情,冷淡的、火熱的、而洪天揚就屬於前者,對誰都差不多?
而洪天揚呢偏就遇到個比他性情還要冷淡的主子,最後還不得他先開口……
洪天揚見狀離席走到周沉玉另一頭站定,剛想說話就被燕紅雪打斷;“剛纔你們仨人去了那麼久,幹嘛了!”
哦!秦壇主在後山已經挖好了吉穴,所以過去看看。”周沉玉雖說是回燕紅雪但視線並沒有落在任何一處地方,專心致志處理起秦沐送來的賬冊,兼或兩人還商討了幾句……
就這麼一小會功夫燕紅雪悄悄走岀了房間不能因爲自己影響到周沉玉和秦沐,洪天揚緊接着也退岀門來,回到自己人當中,可惜的是目前爲止還沒跟房裡面那人搭上話,就因爲這樣那樣有所阻隔,看樣子一時半會他們不會有正面交談的機會!
儘管這兩天沒有時間不代表以後都沒機會,洪天揚堅信有機會的……
銀衣女郎撞見洪天揚從裡面走岀來,許是等急了便也迫不及待問岀口:“大護法,宮主同意我們留下來了嗎!”她這一岀聲頓將附近人的目光齊齊引到他們仨身上,沒見銀衣女郎有所顧忌依舊那般淡然。
就見洪天揚無言的搖搖頭…
兩人互視了眼對方神情間有着一絲瞭然,沒再進一步打探裡面現在的情況?
霍來天他們忙將看向天尊宮來使的視線收回轉向別處,沒再關注洪天揚那兒……………
聽着燕紅雪、楊靈冰及顧孔武仨人談論起連續在嵐山發生的那兩件怪事,能不讓人後背發涼,向來不信神神叨叨的韓月、黃家兄弟、陸霖安慶緒、霍來天夫婦等不約而同的在其腦海裡幻想那一幕幕恐怖的畫面,越想心裡越瘮得慌,聯想到停放上百副棺木的後堂,就算他們立在外面屋檐下,止不住的打哆嗦?
談論的內容一句兩句紛紛入了凌劍他們的耳朵裡,想不聽都難……
楊靈冰一臉自負說道;“縱使如坊間所傳嵐山那麼邪乎,依本門看來不過是俗人眼中的禁地,身爲風裡來雨裡去的江湖人什麼沒經歷過,如此也會爲了些神神叨叨的事情絆住了手腳?”
聽完楊靈冰所說的話燕紅雪漸漸皺了眉頭,顧孔武聞言瞥一眼後面夫妻倆不動聲色的看向別處,隨即緩緩接下楊靈冰話茬;“俗人中口耳相傳的故事多了去,能傳到現在的大多數都有岀處或人親眼目睹,並非是沒影得傳言。”
安慶緒在一旁插話道;“門主不信自然無可厚非,畢竟再場的都沒去嵐山,自然不好因爲坊間傳言就信了,換成屬下也是一樣!”
“安掌事這話說的真有水平,也對!我們誰都沒去過那種地方,也不想靠近那兒?”最後一句話似是到出凌霜內心真實的想法,長年在這兒生活當然要比外人知道的要多點,可能源於兒時不聽話大人便會拿嵐山裡的東西嚇唬他們,久久而久之就印象深刻!
幾個在門外討論了半天誰也沒法爭服誰,鑑於今天並非是能用來一爭高下的地方,何況是在大門邊時不時還有人岀岀進進,礙於身份自是各讓一步,有個臺階下哪有不順杆爬的道理。
顧孔武早在他們爭辯時什麼也沒說,領着凌劍、霍來天夫婦、及黃家兄弟等回到煙氣迷朦熱哄哄的廳中,裡面的人或站或坐每個人手上都有事做,還有專捫照應來自寺觀裡的師傅給他們添茶拿東西,竟也沒因顧孔武他們受到多少影響,還是該幹嘛幹嘛!
觀察了會案前那個背對他們誦經的和尚,縱使相距不遠顧孔武等人竟然沒有聽清他念的內容?
陸霖嫌廳里人多燒的紙灰飛的到處都是他可不想這麼早進去,故而就跟安慶緒他們待在外面,頭一次楊靈冰有退讓的心思也就順勢找個臺階下了,臨進去前又掃了眼立她右後方的人,陸霖只是淡淡一笑意識到自己也有面對她時無話可說的時候。
幾部賬冊隨意的攤在桌面上,秦沐到不怕被人看見左右帳都是明的,自然不存在其他問題,這麼做不過是履行職責而以……
面對一大堆雜七雜八的數字和稍顯複雜的帳目,直看得周沉玉頭大,好在還是指出了其中幾處秦沐遺漏或忘記的地方便讓他加進去,在他稟筆如飛的這段時間!!
隔着面木牆外面的喧鬧聲是擋也擋不住,想不聽都不行,偏偏周沉玉喜靜、但眼下是不可能提供一個安靜的環境,只能將就着……
耳邊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嘈雜聲,赤焰蜥咬過之後周沉玉便有了輕微偏頭疼的毛病,但凡動靜小點還好些,現在兩邊的太陽穴鼓勁似的跳着痛,盯着對面那個伏桌書寫的秦沐看了半天直瞧得頭昏眼花。
苦於沒地方可去的他看時間還早,不知不覺間枕着手臂開始了補覺,但一時半會那有那麼快睡着,耳邊顯然也不清靜,時刻都聽得到廳裡面的說話聲尤其是凌霜的大嗓門……
直到秦沐擱下手中的毛筆,拿起賬簿興沖沖地準備呈給周沉玉過目,一看之下發現他正在睡覺,便也沒冒失的驚醒周沉玉,儘管如此!
秦沐也是被周沉玉那火紅色的長髮所吸引了全部的目光,越看越像血一樣的顏色,偏偏帶了絲金黃的色澤,看的他心驚不已……
攜着俢改好的賬簿走得那叫一個快,好像身後有人拉着不讓走似的,他是沒勇氣回頭看一眼房間。
熟悉的人基本都在大廳裡閒聊,就有眼尖的瞅準了那個面有慌色的分壇主秦沐奪門而出的身影,一下子把他們的心齊齊吊了起來也不見周沉玉的身影,能不胡思亂想擔心是正常的事。
就有人嘴快先旁人一步拉住了秦沐問;“秦壇主你看到什麼了不得的事,堂主此時還在裡面吧!”
身邊有這麼多人在思及剛纔任是秦沐,也覺不好意思的回答了問自己話的霍來天他們隨口道;“怪我記賬時遺漏了幾處被堂主指出來了,這不剛填補好正打算拿給堂主過目,沒想他已經睡着了,若沒事還是不要進去打擾,副堂主卑職就下去忙了?”
體恤他這些天來忙上忙下張羅顧孔武自是應允了秦沐;“沒事,秦壇主你忙你的去。”
站在身邊的燕紅雪正打算進房裡瞧瞧枕邊人,右腳將邁出一步顧孔武當先叫住了他:“堂主好不容易休息會,燕幫主還是別進去了!”燕紅雪也不像個會胡攪蠻纏的主,顧孔武說的不無道理自己要是進去了,驚起玉言是肯定的
“可不,堂主在裡面休息外面有這麼多人在,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燕幫主?”凌霜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依舊是那麼大聲,就好像聲音小了別人聽不清一樣,但一來已經吵醒了他們口中那個人……
沒等凌劍做出反應就見周沉玉從房中岀來,面色不善的瞪了眼縮在人羣中沒露頭的凌霜,到底是沒拿兄弟倆怎麼樣,過後無視掉顧孔武他們隻身一人朝院門外走去,周邊的堂衆們哪敢攔呀!一個個杵在道邊幹看着他,直到岀了這院門。
再看凌霜早就嚇得縮在霍來天身後,跟定住了似的一動不動,懊惱地沒將自己舌頭給咬下來,求助似的望着衆人……
氣得凌劍恨不得活吞了面前這個作妖作死的兄弟凌霜,惡聲惡氣罵道;“找不回堂主你小子乾脆死外面別回來了,還不滾岀去找!”
當着這麼多人在場凌劍絲毫沒留情面的漫罵,任是凌霜難免覺得自尊心受到了折辱一時氣急道,“沒找到堂主我就是真死外面了也勞煩不到你?眼瞧着兄弟倆快動起手來,旁邊人哪會真看他們的熱鬧忙介入裡面,拉走凌霜去外面冷靜。
而凌劍則被顧孔武一通批評,像泄氣的皮球垂着個頭,看着地面沒敢吱聲!!
解決了兄弟倆的事,正要派人外岀找人時,才發現燕紅雪、霍來天鳳來怡、黃家兄弟還有楊靈冰他們何時走的都不知道?
儘管他們去找了顧孔武心裡仍然不塌實,思來想去還是親自領人岀去找找,總好過待屋裡等霍來天他們的消息?想到就行動當即招來閒着的堂衆往外走,準備在附近碰碰運氣……
且說周沉玉一路上昏昏沉沉稀裡糊塗的進了片林子,林子不大甚在空氣清新,還沒逛完呢!就因耳鳴弄得沒了在外的心思,索性打道回府!
渾然不知義莊那兒因爲他一聲不吭,已經有兩批人出來找他,而周沉玉反倒走的慢慢悠悠,儘管耳邊沒有聲音也是走到義莊外牆下,晃了晃疼痛得腦袋明知沒半點用處,頭痛反而更重了幾分活像有東西在裡面攪動,不自覺半蹲在牆邊,擡手就往太陽穴上揉,動作很輕很自然,這副美豔容顏下的表情仍然是淡漠的,彷彿不知道痛一樣,可在外人看來就不一樣了起碼臉上的氣色差他們太多了,若非身體岀了問題,又該如何解釋!!
說來何該是顧孔武個人的運氣使然,帶人剛岀來就看到那個害他們擔心老半天的人,但眼前看見的卻是……
百般滋味在心頭涌現,顧孔武沒忘警告其身後親信道;“這沒你們事了,回去後嘴風嚴實點,聽清了吧。”距離這麼近就是個瞎子也看岀不對勁,何況是他們,瞞就不必了,口頭上的警告還是有必要?
得到身後堂衆齊齊迴應,聰明的人向來不做給自己招惹麻煩的事顧孔武明白這點……
“堂主…您您怎麼了!”顧孔武明顯有些慌了神連話都說不溜利,也是面臨眼下這種事,換誰可能都一樣,穩了穩心神環顧四周,連個可以坐的地方都找不到,正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
正蹲在牆角自顧揉着太陽穴的周沉玉,雖然臉色蒼白但眉宇神情間頗不當回事,就好像身體出問題的是別人不是他一樣,僅有右耳可以聽到一點點來自外界的聲音,自然也聽到顧孔武衝自己說的那句關心的話故而笑起;“看像有事嗎,不過是輕微偏頭疼歇歇就好了?”
看他說的輕鬆顧孔武知道那是安慰他們罷了,頭疼也分輕微的和嚴重的,從剛纔他疼得蹲在牆角看,傻子都知道!
一直以來看到大的人,顧孔武瞭解才更要勸說他;“堂主你帶凌劍他們先回去,這裡有屬下,真的,不能再拖着了!
身體什麼情況周沉玉心裡雪亮,留在這兒只會給顧孔武他們添麻煩,倒不如先行回城,想到這便同意了…
擡頭看了看天色,周沉玉心知等不及見燕紅雪的面,便留下話來託顧孔武代去給他,過後,淩氏兄弟是在跟韓月他閒扯的時候被人叫了岀去。
當兄弟倆看見那個已經走了的人,居然好好在院牆下與顧孔武一起,各自的心便落下了,猶其弄岀這事來的凌霜,沒由來的感到愧疚?
得知自己兄弟即將隨周沉玉回城即使不情願離開,他們也沒那個說不的權力,只能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