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舉族歡騰

長者恭敬的答道:“回稟神靈,此處乃是寰宇界中的白度空間,這白度空間中生存着的,是我毋眼一族,我是毋眼族族長,澹臺譯名。”

寰宇界?白度空間?毋眼族?這一系列子龍難以理解的概念被澹臺譯名一股腦的說出來,讓他一時間無法消化,不過,那長者自稱姓澹臺,再聯想到神殿四處所雕刻的巨眼,子龍不禁問道:“你可認識澹臺圜?”

聽到澹臺圜之名的澹臺譯名頓時全身一震,急忙跪倒在地,顫抖的說道:“神靈恕罪,我毋眼族不應妄想以已之力離去,神靈恕罪,神靈恕罪……”

子龍眉頭一皺,起身來到澹臺譯名身前,這一舉動更讓澹臺譯名全身不住的震顫。子龍擡手抓住澹臺譯名的胳膊將他扶起來,輕聲說道:“澹臺族長,我並不是什麼神靈,我只是澹臺圜的朋友而已。”

短短的幾名話,讓澹臺譯名猛的擡起頭來,驚訝不已的看着子龍,說道:“您與澹臺族長竟然是朋友?”

澹臺譯名這一句話,使得子龍周身爲之一震,澹臺圜竟然是族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澹臺族長,你的意思是……”

面對子龍的詢問,澹臺譯名先是嘆了一口氣,隨後才緩緩說道:“澹臺圜是我族的上任族長,而我原本只是本族的長老而已。大約在百年以前,澹臺族長突然與她的妹妹毋眼聖女澹臺璇一起趕去毋眼聖地,說是要突破白度空間這數千年的禁忌,可是,自那以後,她們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子龍平復起內心的震盪,低頭不知在思索着什麼。殿內一片寂靜,澹臺譯名默默的站在他的身邊,不敢驚擾面色沉重的子龍。而在沙漠中寂寞的生活了幾千年的古墨更是不理會兩人的談話,徑自坐在長椅上,四處打量着。

寰宇界、白度空間、禁忌、毋眼族,這些字眼在子龍的腦海中不斷閃現,但他卻一時間理不出個頭緒來,不由開口問道:“澹臺族長,這寰宇界和白度空間指的是什麼?而這禁忌又是怎麼回事?”

澹臺譯名想了想,迎上子龍深藍色的目光,緩緩說道:“這大千世界存在着無數空間,每個空間都是獨立存在的,但是,這些空間都是屬於寰宇界的,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是白度空間,只是,它卻是一個受到詛咒的空間,在這裡,我毋眼族人的力量全部被封印,生存的條件也逐漸下降。而且,在每一任族長離任時,都會親自口傳下任族長一句話,‘天降神靈,救我毋眼,赤發白眉,腳踏黃沙。’”

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子龍,澹臺譯名接着說道:“所以,不管您從哪裡來,是不是澹臺圜族長的朋友,您都是我們的神靈……”澹臺譯名語氣有些激動,“請您救我毋眼一族。”說着,他再次跪倒在地,向子龍不斷的叩拜着。

子龍急忙攙扶起澹臺譯名,沉聲說道:“我不是不想幫你們,就算是看在澹臺圜的面子上,我也不會不管,只是,你們要我怎麼做呢?總要先說說這詛咒是怎麼回事吧?”

澹臺譯名慚愧的笑了笑,不太好意思的說道:“您說的對,都怪我太過於心急,我這就先跟您講講我們毋眼一族的事情……”

原來,毋眼一族自古以來就一直生存在這白度空間內,白度空間中所有事物都沒有顏色,就連毋眼一族的頭髮也如此,唯獨他們的眼睛是紅色的,而且,他們的眼睛都有一種看透事物本相,瞬間模仿他人武技的能力。

那個時代,毋眼一族是個很強大的種族,甚至有強者可以破開白度空間的空間壁壘,到其它的空間去,這種實力要比祥雲大陸上的聖級高手都要高出數個層次,然而,力量的強大使得毋眼一族的野心也逐漸變大,他們不甘於只生存於這片白茫茫的土地上,據從其它空間歸來的強者所說,其它的空間內擁有多種色彩,美麗至極,因此,他們有了移居其它空間的念頭。

就在六千年以前,毋眼一族把目標定在一個名爲莫吾的空間時,卻沒想到他們的舉動給莫吾空間內生存的人類帶來了威脅。莫吾空間內的強者實力也十分強大,致使兩族之間展開一場空前絕後的激戰,不過,毋眼一族的玄凝眼佔據了相當大的優勢,使得毋眼一族在這次大戰中大獲全勝。

莫吾空間的強者死傷無數,而毋眼族也開始了他們的移民計劃,可是,他們的這種做法卻惹來了至強高手的打擊,一個實力通天的強者,降臨莫吾空間,揮手間便將所有闖入莫吾空間的毋眼族全部遣回白度空間,並在空間壁壘上下了禁制,使毋眼族人從此不得踏出白度空間半步。

自那以後,毋眼族人就發現,他們的大部份力量都被封印了,而且,白度空間內的天地靈氣也越來越稀少,即使是實力絕強者也再也不能打破空間壁壘到其它空間去,近些年來,毋眼族的壽命由上萬年逐漸變成了數百年,修練的進度也非常的緩慢,使得毋眼一族的人數漸漸減少,甚至連那些曾經打破空間壁壘的強者都相繼死去。

這樣的情況使得毋眼一族所有人的心中都抑鬱成結,整個白度空間也都籠罩在一片沉悶的氣氛下,其實就連毋眼族都不知道那個人使了什麼神通,把整個白度空間都變成這個樣子,但是,那個人臨走時留下的那句話,卻在白度空間的天空中久久迴盪,“天地之間各有法則,破壞者,應得到懲罰,想要破解這空間的禁制,唯有等待一個逆天之人到來,希望你們能明白一句話,知足者常樂。”

就在這個聲音在空間迴盪的那段時間,整個白度空間最強者利用從名爲祥雲大陸上的占卜師那裡學來的占卜術,以自己生命本源爲引占卜到那句“天降神靈,救我毋眼,赤發白眉,腳踏黃沙。”

自那以後,那個聲音一消而散,每一代族長也都將這句話一一傳於後人,而每一代族人也都同樣的期盼着那個所謂可以拯救白度空間的神靈從天而降,當子龍腳踏黃沙與古墨一同來到這白度空間時,所有毋眼族人都沸騰了,他們盼望數以千年的時間終於等來了神靈的降臨,這如何不讓毋眼族人激動呢?

又是六千年前,爲何所有的事情都與六千年前有關?祥雲大陸所發生的事會不會與毋眼族有所關聯呢?子龍一時間陷入了沉思中,他此刻的心中充滿了震驚,澹臺譯名所說的一切,完全顛覆了他已知的世界觀,而且,他沒想到竟然會有人達到通天的能力,甚至可以在整個空間內設下禁制,難道這與那七族之力所形成的開創空間同源嗎?不過,子龍現在考慮最多的,還是每代毋眼族長所留下來的那句話,看來,他現在還沒有真正的脫離命運的擺佈,至少,還有人能預知自己的未來。

子龍眉頭緊鎖,思索着那澹臺譯名所說的所有事情,既然有人可以撕破空間壁壘,那麼這些人的實力究竟到了什麼程度,難道祥雲大陸上的聖級高手並不是至高的存在?那個給白度空間設下了禁制的人,到底做了什麼,自己又要用什麼方法才能破除這個禁制,那個預言到底預示着什麼呢?

這些疑問不斷侵襲着子龍的大腦,使他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知道想要離開這裡,無論如何也要先幫助毋眼一族解除這個詛咒,否則,以他現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通過空間壁壘……突然間,子龍意識到自己來到這裡時,體內的灰色小龍仰天輕嘯的情景,難道是它將自己和古墨送到了這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擡頭凝視在一旁靜候他答覆的澹臺譯名,子龍緩緩開口說道:“我該怎麼幫助你們?”

澹臺譯名見子龍有幫助他們的意思,激動的擡起頭來,迎上子龍的目光,聲音略顯顫抖的說道:“您真的願意幫助我們,我代表毋眼一族數千族人謝謝您,可是,我們也不知道怎麼才能破除白度空間內的禁制……不過,這幾千年來,我族不斷的研究,發現禁制很可能與聖地有關。”

“聖地?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子龍忽然想到澹臺譯名剛纔有說過。澹臺圜就是進了聖地之後才失蹤的。而且,澹臺圜也確實出現在祥雲大陸,想來,那裡很有可能是通往祥雲大陸的地方。

“白度空間的至西之地有座白靈山,白靈山上生長着白度空間內唯一的植物——白柏鬆,而那裡的天地靈氣更加的充沛,即使白度空間被下了禁制,那裡也未曾改變過,所以,被我毋眼族尊爲聖地,只是,自從白度空間被下禁制以來,便沒有任何人能夠接近聖地,我們也不知道澹臺族長是怎麼進去的,但是,澹臺族長肯定在那裡發現了什麼,纔會破開空間壁壘,到達其它空間的。”澹臺譯名想了想,一本正經的對子龍說道。

子龍眉頭緊皺,思索着澹臺譯名剛纔所說的話。看來白度空間內的事情並非他所想象的那麼簡單,那個實力至強的人竟然把毋眼族聖地白靈山設下了禁制,這裡面一定有着什麼秘密,否則,那人也不會做這樣多此一舉的事情,而且澹臺圜也是從那個地方失蹤的她到底在白靈山中遇到了什麼?毋眼一族的人並沒有發生神志不清的狀況,那麼,澹臺圜與妞妞一定是從白靈山中出來後才變得神志不清,白靈山中又到底會有什麼呢?

思緒迅速飛轉,子龍若有所思的看着澹臺譯名說道:“我想去聖地看一看,可以嗎?”

澹臺譯名想都沒有想,毫不猶豫的說道:“當然可以,您是我毋眼族的神靈,我相信您定不會被白靈山上的禁制所阻,您若是去的話,我可以給您帶路,只是,你不如先休息一下,您從天而降的風姿所有毋眼族人都有親見,再過一會,各方強者定會趕來朝拜。”

“各方強者?這……”子龍臉上現出一絲疑惑的表情對澹臺譯名說道。

“白度空間雖然被設下禁制,但仍有一些上古強者以他們的大神通存活至今,只是他們的實力已經全部被封印罷了,而且,能解開白度空間的禁制是他們有生以來最大的願望,見您從天而降,他們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澹臺譯名看出了子龍心中的疑惑,爲他解答道。

上古強者?即使被封印了力量也可以活到現在,若這些人的實力都恢復了,不知道會有多麼的恐怖。不過,這樣一來對於子龍來說道是一件好事,如果真的解開了白度空間的禁制,那這些人無論如何都是相當大的助力,怙空城和羅閏城的勢力與之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麼,這樣一來,與天機門之間的實力就不會相差太大了。

看着澹臺譯名波瀾不驚的神色子龍微微頷首,說道:“那好,就按你所說,我們等待他們的到來。”

澹臺譯名見子龍如此,欣喜的說道:“請您和您的朋友先在這裡等一下,我出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的族人們,他們聽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今晚我們會爲您舉行盛大的歡迎宴會的。”還不待子龍說什麼,澹臺譯名轉身就向神殿外走去。

望着澹臺譯名離去的背影,子龍不由得回身坐在古墨的身邊,開口說道:“你說我應該怎麼做?”

古墨收回目光,迎上子龍深藍色的雙眸,臉上露出一絲天真的笑容,不緊不慢的說道:“您是族主,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而且,不管怎麼樣,是毋眼族人先開口求您幫助他們的,即使是破不開禁制,他們也怪不到你的頭上,如果真的幫了他們的忙,這一族人的整體實力絕不在祥雲禁地所有帝級高手之下,兩全其美的事情,何樂而不爲呢。”

子龍嘴角微微翹起,點着頭看着古墨,古墨說的話正是他心中所想,無論怎樣毋眼族人已經把他當作救命的稻草,奉爲神靈一樣的存在,況且他現在並不知道白度空間的禁制是什麼,也未必不能解開。

突然間,神殿的外面傳來一陣震天的歡呼聲,經久不息,連綿不斷,子龍知道,是澹臺譯名告訴他們,自己同意幫助他們,這陣陣的歡呼聲讓子龍的心中忽然多了一份責任與對毋眼一族的同情,他不知道數千年都生活在一個天地靈氣貧瘠的地方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但是,他卻深深的感覺到他們對美好生活的渴望,是那麼的強烈……這從他們歡呼的聲音中就能聽得出來。

許久過後,歡呼聲逐漸散去,澹臺譯名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子龍和古墨的視線之中,他紅潤的臉色,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內心的歡喜,輕盈的步伐,怎麼也看不出這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他快步的走到子龍的身前,眼中似乎閃爍着點點淚光,子龍看得出,此刻他的內心是無比的激動。

“毋眼族的神靈,我,我無法用語言表達我的心情,您不知道,當我告訴族人,您要幫助我們解開白度空間的禁制,他們是多麼的高興,如此歡快的聲音,在白度空間,已經有幾千年沒有出現過了。”澹臺譯名低身一禮,聲音略顯顫抖的對子龍說道。

子龍轉頭與古墨對視了一眼,有些慚愧的說道:“澹臺族長,我還不確定是否真的可以解開白度空間的禁制,這,萬一沒有成功……”

“您放心,如若不成功,那可能是時機未到,我毋眼族也不會怪您的,因爲古老的預言已經預示着您對我毋眼一族的重要性,總有一天,白度空間會因您而恢復千萬年前,那興盛的時代。”澹臺譯名帶着誠摯的微笑說道。

“澹臺族長,也請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們,就一定會盡力而爲,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到破開白度空間禁制的方法,這是我的承諾。”子龍帶着無比的自信,堅定的說道。

澹臺譯名激動得無已言表,身體顫抖的站在那裡,眼神中充滿了敬重的目光……

無風的白度空間,各個方向數道人影以化點成線的速度飛快的向神殿的奔去。雖然他們的速度很快,但卻沒有帶動路邊任何事物,甚至沒有揚起一絲的灰塵,這樣的畫面讓人看起來帶着一絲詭異。

在一個岔路口,兩道身影反常理的在瞬間停頓下來,這兩人看起來四十幾歲的樣子,同樣的白髮赤眼,但是,不同與其他毋眼族人的是,他們雙眼中,卻有着三個瞳孔,他們身着白色長袍,衣服上都以白線繡出一個突起的大眼睛。

兩人相視而笑,其中一人先開口說道:“老傢伙,想不到你也這麼快就趕來了,我們有兩千多年沒有見面了吧,不知道你的實力有沒有所增長。”

“小伍,你不也同樣如此嗎,神靈天降,這是我們這些人等了幾千年的事情,能不急嗎,這貧瘠的靈氣,讓我們一直停滯在三瞳階段,若不解開空間禁制,無論如何也是無法提升的。”被稱作老傢伙的澹臺涯摸了摸鼻子沉聲說道。

“是啊,想當年,我澹臺伍達到五瞳階段,撕破空間壁壘,遨遊與各個空間,那是何等的逍遙,何等的自在,只是,能量被封印後,那種失去力量的感覺,真是生不如死啊,今天終於等到預言中的時刻,我想,那幾個老傢伙肯定也已經向神殿出發了。”澹臺伍想起往事,有些低沉的說道。

“我們都同樣有過那種感覺,那個人的實力當真可怕,如今想起來都讓人心生恐懼,不過,這個時代即將過去了,我們會報這個仇的,好了,我們快去吧,我真想見見傳說中的神靈到底是什麼樣。”澹臺涯嘴角帶着一絲笑容,習慣性的摸了摸鼻子,對澹臺伍說道。

澹臺伍點了點頭,隨即,兩人身形化爲兩道殘影,消失在原地,兩道白線在白度空間內很不明顯的向着神殿的方向一直延伸……

在澹臺譯名的安排下,子龍和古墨來到神殿的後廳內,後廳很大,足有數百平米,但卻只有神殿一半的寬度,而另一半,則是以白牆相隔的臥室,後廳內的正中央,一張長桌擺放在那裡,桌上滿是豐盛的食物,不過,怪異的是,食物的顏色卻都是白色的。

在白度空間內找不到任何其它的一種顏色,無論是動物與植物,全部都是白色的,即使是動物的血液也是如此,只有族人的血液顏色與正常人一樣,是鮮紅的,就是這樣,才讓白度空間內多了一種鮮豔的顏色。

望着桌上清一色的食物,古墨提不起一點興趣,裝出可憐的樣子,一雙大眼睛閃爍着晶瑩的光芒看着子龍,子龍知道,他是想要吃自己帶着的食物。對着古墨笑了笑,子龍在澹臺譯名詫異的目光下,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大堆色香味具全的美食,堆放在古墨的身前。

雖然澹臺譯名對空間戒指的存在很是震驚,但出於對於子龍的尊敬,也沒有詢問什麼,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而他的心中對子龍解除白度空間的禁制更加的有信心……不過,相對於空間戒指帶給他的震驚,子龍所拿出的食物更讓他有一種新鮮感,從沒有見到白色以外的食物,讓他有一種想要品嚐的。

子龍嚐了一口桌上白色的食物,如同整個白度空間一樣,淡淡的,毫無味道,再看澹臺譯名的反應,子龍不由得叫上他一起享用,澹臺譯名推託了一陣,但最後還是坐在子龍的身邊。當他將一塊綠色的蔬菜放入嘴中後,他竟然呆住了,眼中慢慢的流下了淚水,搞得子龍與古墨有些莫明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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