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馬墓上的一朵玫瑰

(注:荷馬(Homer)是公元前1000年希臘的一個偉大詩人。他的兩部馳名的史詩《依里亞特》(Iliad)和《奧德賽》(Odyssey)是描寫希臘人遠征特洛伊城(Troy)的故事。此城在小亞細亞的西北部。)

東方所有的歌曲都歌誦着夜鶯對玫瑰花的愛情。在星星閃耀着的靜夜裡,這隻有翼的歌手就爲他芬芳的花兒唱一支情歌。

離士麥那(注:士麥那(Smyrna)是土耳其西部的一個海口。)不遠,在一株高大的梧桐樹下,商人趕着一羣馱着東西的駱駝。這羣牲口驕傲地昂其它們的長脖子,笨重地在這神聖的土地上行進。我看到開滿了花的玫瑰樹所組成的籬笆。野鴿子在高大的樹枝間飛翔。當太陽射到它們身上的時候,它們的翅膀發着光,像珍珠一樣。

玫瑰樹籬笆上有一朵花,一朵所有的鮮花中最美麗的花。夜鶯對它唱出他的愛情的悲愁。但是這朵玫瑰一句話也不講,它的葉子上連一顆作爲同情的眼淚的露珠都沒有。它只是面對着幾塊大石頭垂下枝子。

“這兒躺着世界上一個最偉大的歌手!”玫瑰花說。“我在他的墓上散發出香氣;當暴風雨襲來的時候,我的花瓣落到它身上,這位《依里亞特》的歌唱者變成了這塊土地中的塵土,我從這塵土中發芽和生長!我是荷馬墓上長出的一朵玫瑰。我是太神聖了,我不能爲一個平凡的夜鶯開出花來。”

於是夜鶯就一直歌唱到死。

趕駱駝的商人帶着馱着東西的牲口和黑奴走來了。他的小兒子看到了這隻死鳥。他把這隻小小的歌手埋到偉大的荷馬的墓裡。那朵玫瑰花在風中發着抖。黃昏到來了。玫瑰花緊緊地收斂其它的花瓣,做了一個夢。

它夢見一個美麗的、陽光普照的日子。一羣異國人——佛蘭克人——來參拜荷馬的墳墓。在這些異國人之中有一位歌手;他來自北國,來自雲塊和北極光的故鄉(注:指丹麥、挪威和瑞典。)。他摘下這朵玫瑰,把它夾在一本書裡,然後把它帶到世界的另一部分——他的遼遠的祖國裡來。這朵玫瑰在悲哀中萎謝了,靜靜地躺在這本小書裡。他在家裡把這本書打開,說:“這是從荷馬的墓上摘下的一朵玫瑰。”

這就是這朵花做的一個夢。她驚醒起來,在風中發抖。於是一顆露珠從她的花瓣上滾到這位歌手的墓上去。太陽升起來了,天氣漸漸溫暖起來,玫瑰花開得比以前還要美麗。她是生長在溫暖的亞洲。這時有腳步聲音響起來了。玫瑰花在夢裡所見到的那羣佛蘭克人來了;在這些異國人中有一位北國的詩人:他摘下這朵玫瑰,在它新鮮的嘴脣上吻了一下,然後把它帶到雲塊和北極光的故鄉去。

這朵花的軀體像木乃伊一樣,現在躺在他的《依里亞特》裡面。它像在做夢一樣,聽到他打開這本書,說:“這是荷馬墓上的一朵玫瑰。”

(1842年)

這是一首散文詩,收集在《詩人的集市》裡。這大概也是安徒生在旅行中根據自己的見聞有所感而寫成的。文中的“一位北國詩人”可能就是他本人。那朵玫瑰有它坎坷的遭遇,詩人的一生中有時也有類似的經驗。因此也只有他最能理解和鍾愛這朵玫瑰花。

香腸栓熬的湯①狂風吹跑了招牌老約翰妮講了些什麼識字課本屎殼郎好運氣可能在一根籤子裡狂風吹跑了招牌猶太女子依卜和小克麗斯玎沼澤王的女兒紅鞋貝得、彼得和皮爾完全是真的遷居的日子老約翰妮講的故事樹精打火匣鬼火進城了搬遷日瓦爾都窗前的一瞥薊的遭遇織補針海的女兒銀毫子襯衫領子在幼兒室裡鍾淵跳蚤和教授誰最幸福一個貴族和他的女兒們癩蛤蟆家養公雞和風信公雞屎殼郎紅鞋踩麪包的姑娘蝴蝶書法家最難使人相信的事情野天鵝母親的故事一個貴族和他的女兒們天上落下來的一片葉子最難使人相信的事情民歌的鳥兒夜鶯搭郵車來的十二位在遼遠的海極老墓碑園丁和他的貴族主人一個豆莢裡的五粒豆老墓碑墨水筆和墨水瓶光棍漢的睡帽老墓碑普賽克陽光的故事搬遷日完全是真的貝得、彼得和皮爾海的女兒曾祖父織補針老橡樹的最後一夢(一篇聖誕童話)貝得、彼得和皮爾薊的經歷孩子話綠色的小東西跳蚤和教授做出點樣子來園丁和他的貴族主人跑得飛快的東西惡毒的王子好運氣可能在一根籤子裡一枚銀毫安妮·莉絲貝特民歌的鳥兒兩兄弟完全是真的踩麪包的姑娘牙痛姑媽薊的經歷母親的故事鍾淵最難令人相信的事薊的經歷搬遷日跳吧,舞吧,我的小寶寶沙丘的故事墓裡的孩子老約翰妮講的故事飛箱家養公雞和風信公雞綠色的小東西薊的經歷茶壺安妮·莉絲貝特在鴨場裡一家人都怎樣說跳蚤和教授譯後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