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凌凌中,陸晉聲音又沉又穩,人雖沒回頭,可聲音狂勁兒十足。李鴻濤是出了名的惜才。早就對陸神讚不絕口,現在陸晉到了他地界,絕對小心呵護。遂,也不管我身份如何,一揮手,給小吳遞個眼色,攔着我的小吳就讓開了。
我緩緩走了過去……
這是個漆黑無月的夜。
數量警車和兩輛消防車一輛救護車都停靠一旁,鑑定人員、取證人員全部一旁等候,現場唯有法醫和陸晉。燈光交錯下,漆黑的五具屍體和現場淡淡的焦糊味讓人作嘔。
屍體都是反扣手的姿勢。
現場的法醫我並不熟絡,連城法醫除井然外,還有衆多。經過法醫簡單檢查後,我們得知五名死者均是一槍斃命。
而兇犯爲了掩埋現場證據,直接縱火毀了這裡。
地上不少水漬,這會給取證人員帶來很大的麻煩,水的破壞度很強,看上來,可提取的物證十分有限了……
陸晉又詢問了幾句,現場瞭解之人乖乖回答。
我也跟着聽了聽,並沒有什麼有用東西,放煙火的人已經被帶去警局。這邊兒,陸晉說了句“可以取證”後,拿出手電筒後,環顧一圈,朝着遠處走。
我自然跟着陸晉,路過五具屍體時,我屏住了呼吸。
……
陸晉在草叢中不知走了多久,周圍現在就我和他兩個。經過老餘的那封信和短暫的聊天,雖然陸晉身上還有很多謎,比如,他要老餘隱瞞了什麼不能告人的秘密,比如他現在對我又怎樣的態度……我都不知道。
我所能做的就是跟緊他。
不是有句話嗎——背靠大樹好乘涼。
雖然會吵架,可老餘救過他,他也不能把我怎麼着。
我且跟着他。
陸晉走了很久了,我們也離案發現場越來越遠。
這邊兒漆黑一片,除了手電筒照耀的地方,什麼也看不見——
“你還要走多遠。”
我問話時,他停下,一聲清冽的“到了”後,人緩緩蹲下,撥了撥草叢。
見到草上的輪胎印,我想到什麼,擰了擰眉。
“這是雨林輪胎。”
雨林輪胎,又稱蜈蚣胎。此胎多用於各類有大量泥地的賽事。因爲胎牙很誇張,開玩笑地說,能夠滾動是它在公路上唯一的功能。但在泥地裡它是當仁不讓的高手!陸晉淡淡一眼看過來,“懂得還挺多。”
言語間又是讚揚,可我再也不敢收他的誇讚,我擰眉說,“這並不能代表什麼,這裡離得那麼遠,也許是路過……”
我說話間,陸晉搖頭。他緩緩開口,安靜又漆黑的夜晚,聲音也是安靜又平穩——
“子彈口徑和死者傷口擴散幅度。統統指向這裡……”
“槍的發射點,就在這附近。”
陸晉說話間,手不疾不徐的收着有輪胎印的草,收完草後他揚起手電筒,順着車轍印照過去——
那是通向公路的車轍印。
繼而他擡頭看天,“連城多雨,明天下大雨後,這裡什麼也沒有。”
他說完也不管我怎麼想,就往回走。
“走吧。”
這邊兒已經沒有可提取的物。
這邊兒屍體繁多,一羣取證人員井然有序的依次提取着現場可用之物。
見陸晉提着一袋子草回來,李鴻濤湊上來,陸晉直接把袋子丟給李鴻濤:“復原車輪印,搜索錄影,把車先找出來。”他說完,李鴻濤雙目放光,“你們幾個!去那邊兒!”指的正是陸晉方纔和我去的地方,吩咐完了,他巴巴看陸晉,“陸晉,可有什麼發現?”
陸晉沒回答他,雋黑漂亮的瞳仁兒卻掃向我,緩緩道:“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