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又一輛賽車飛馳而過,每當賽車駛過看臺,總是能夠聽到四周刺耳的尖叫聲和此起彼伏的口哨聲。看到自己下注的車領先的人,不停地爲他們的賽車加油鼓勁,而眼看着下注的車落後的人,咒罵的聲音不停地從他們的嘴裡傳出來。
“看看眼前的景象,這不可能全都是亞法人吧。如果現在誰還說貝魯是嚴謹理智的民族,那肯定就是一個瞎子兼聾子,菲利普先生,你成功地讓貝魯人變得瘋狂,但願這只是暫時的。”瓦雷迪大公冷冷地說道。
“適當的發泄對於健康有好處。”赫爾說道。一邊說着,他一邊朝着旁邊的安祺靠了過去。
“注意您的形象,真正的紳士應該和女士保持距離,您把安祺小姐當什麼了?”大公板着臉說道。
“未婚妻。”赫爾並不在乎刺激這位大公。
“您還沒有和安祺小姐正式訂婚,我沒有說錯吧。”大公道:“所謂的婚約只是侯爵和您的祖父隨口約定的罷了,這種承諾,無論是在法律上還是道德上,都不會被承認。愛情是屬於個人的,和家族無關,所以,收起你那骯髒的爪子,離安祺小姐遠一些。”
瓦雷迪大公憤怒了,因爲,他看到自己喜歡的女孩的手,被一個他討厭的人攥在手裡。
“別衝動,埃科,別衝動。”旁邊的皇儲連忙出來打圓場。
“菲利普先生,不如讓我們公平競爭,你有這樣的勇氣嗎?”瓦雷迪大公幹脆把話挑明白了。
“我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真正的公平存在。就拿這件事情來說,如果你是個小人物,有資格說這番話嗎?至於說到愛情和婚約的關係,像我們這樣的人,有資格奢望這些嗎?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不成文的規則存在,您該挑戰的或許是這些不成文的規則,如果您有這種勇氣的話,我可以考慮接受您的挑戰。”赫爾回敬道,這並不是齒輪和他事先商量好的對策,完全是他急中生智的表現。
這反戈一擊讓瓦雷迪大公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對方並沒有回答是否接受挑戰,反倒扔給他一個難題。
“瓦雷迪大公現在正在做的,不正是挑戰不成文的規則嗎?”旁邊的皇儲笑着說道,他當然幫自己的朋友。
“殿下,這個世界上,曾經存在一種最不得人心的不成文的規則,是凱恩拉爾廢除了這種不成文的規則。不過,那東西的陰影始終沒有徹底消亡,總是以各種各樣的方式改頭換面想要跳出來。”赫爾說得非常晦澀。
皇儲頓時說不出話來,而旁邊的安祺則滿臉通紅,因爲凱恩拉爾改革最著名的就是廢除了初夜權,赫爾所指的那個不得人心的不成文的規則,指的無疑就是這個。這個話題當然不可能當衆談論,特別是這裡還有一位女士在場的時候。
他用這番話回敬瓦雷迪大公,除了白癡,誰都明白那是什麼意思。毫無疑問,瓦雷迪大公被堵了個夠嗆,他不能夠爭辯,又無法解釋。
“閣下口齒靈便,在下實在佩服,不過我要說你是一個懦夫。”瓦雷迪大公發泄着自己的不滿。
“我承認,我確實是一個懦夫,因爲我要把大部分精力放在福利改革上,我不希望因爲無聊的爭鬥,而使得福利改革失敗。同樣的,也不希望因爲忙於實現自己的理想,而失去心愛的未婚妻。”
赫爾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現在總算體會到,古代的那些變革者所做的事情有多麼困難了。”
他的話讓旁邊的兩位徹底無語了。年輕的大公想要反駁,卻也沒有辦法否認赫爾所說的話。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還堅持認爲對方的是懦夫的話,恐怕就連他的好友皇儲殿下也無法支持他。
而如果承認了這番話,他再想要提出挑戰,那麼就成了無理取鬧。
幸好這個時候,呼嘯而來的賽車讓尷尬的氣氛沖淡了許多。
尖叫聲、口哨聲再一次響了起來。
“這是第幾圈了?”皇儲隨口問道,他需要緩和一下。
“第七圈。”那個神秘人說道。
“這位是誰?”赫爾隨口問道。
“阿密爾頓·克羅索,我只是一個小人物。”那個神秘人隨口答道。
赫爾微微一愣,他只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很耳熟,好像曾經聽說過。
直到賽車大會結束,赫爾仍是沒有想起,在哪裡聽到過阿密爾頓·克羅索這個名字。
從賽場出來,他並沒有接受皇儲殿下同行的邀請,而是找了個藉口脫身了,當然走的時候,他也名正言順地帶走了安祺。
在另外一輛馬車上,皇儲和瓦雷迪大公坐在一起,兩個人始終沉默着。
過了好一會兒,皇儲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有些失策,實在太輕敵了,那個人並非當初認爲的那樣簡單,他以前或許是一個廢物,但那恐怕是因爲沒有機會,他從歷史書裡好像學到了很多東西。”
“這個人絕對不可能站在我們這一邊,就算沒有發生今天的事情也一樣,他的理想也和我們完全兩樣。”瓦雷迪大公說道。
“福利改革……我們好像也低估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夠讓更多的人,知道這裡的情況。”皇儲說道。
“這不可能,道克曼請來了很多人,你難道沒有看到底下,老拉貝爾、西蓋特、沐恩,反正和道克曼關係好的全都來了。還有狩獵協會的那些人,他們有錢有閒還有地位,這些人對於雪露特的那些特產最感興趣,他們雖然沒有什麼力量,在政治上沒有什麼影響力,但是他們的數量不少,散佈起消息來非常迅速,而你我又沒有能力約束他們。”年輕的大公說道。
“那些人裡面肯定有人是代表貝司莫的。”皇儲說道。
他的心裡很清楚,雖然這些人全都是不管事情的閒散貴族,卻並不表示他們在政治方面沒有自己的主張,更不表示,他們不會爲某人充當特使。
“我們的時代還沒有來臨,可惜了。”皇儲嘆道。
“陛下對於貝司莫實在太信任了,甚至勝過信任您這位皇位繼承人。”年輕的大公如此說道。
“貝司莫確實值得尊敬,到現在爲止,我還沒有看到過,另一個能夠和他相比的政治家,必須承認,是他打造了帝國戰車。”皇儲說道。
“他越來越像是一個和平主義者了。”年輕的大公說道。
“貝司莫只是太過謹慎罷了,他害怕帝國會重蹈撥內巴的覆轍,不能夠讓整個大陸都感到我們是威脅,對於這一點,我也是贊成的。我們的地理位置還不如亞法呢,四周全都是強敵,如果一旦他們聯起手來,貝魯同樣也受不了四面圍攻。”皇儲道。
“怪不得,貝司莫一直想和北方的那幾個國家搞好關係,當年,撥內巴就因爲在北方戰役之中失敗,才一蹶不振。那裡的冬天實在太可怕了,真比什麼防禦工事都有用。”年輕的大公恍然大悟。
但緊接着,大公又道:“但是那裡有資源啊,銅、鐵、煤炭,幾乎應有盡有,還有衆多的人口,真是讓人難以放棄。”
“這些並不是必不可少的,貝魯有的是煤,原本缺少鐵礦,現在有了密斯康,鐵礦也不缺。”皇儲說道:“北方沒有我們必須的東西,我們需要的是硝石礦,是製造火藥的原料,那些只有南部纔有。如果可能的話,我倒是非常希望能夠進攻教廷。真是不幸運,至少最近二十年,教廷的力量都處於最強的狀態。”
“二十年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
年輕的大公說道:“到了那個時候,你才五十歲,和現在的陛下一樣。再說,就算不能夠進攻教廷,把德布雷頓當作目標也不錯,那個島國遲早都會成爲我們最大的麻煩。當年的撥內巴,與其說是輸在北方戰場,還不如說,是被這個德布雷頓人拖垮的。”
“如果能夠說服軍方支持我們的計劃就好了,只要能夠出兵拿威,控制住那裡的鐵礦石,德布雷頓人就只能夠繞過黑大陸,到他們的東南半島的殖民地去運礦石,或者冒險進入巴爾幹挖礦,當然,這就要看他們有沒有膽量了。只要他們沒有足夠的鋼鐵,用不了三年他們就會徹底沒落下去。”皇儲述說着自己的美好希望。
“還得不停地對亞法施加軍事壓力,亞法畢竟是大國,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雖然一時沒落了,但是隻要有一個強人上臺,用不了幾年就會恢復元氣,再加上德布雷頓肯定會在適當的時候,給亞法輸血,因此需要時間可能會更短。而亞法一旦恢復元氣,肯定會和德布雷頓結成戰略同盟,那時候要封鎖德布雷頓就難了。”大公提醒道:“貝司莫不可能看不到這些。”
“他沒有那麼大的雄心,眼光只是放在大陸霸權上面,認爲帝國發展到現在已經相當不錯了。”
皇儲正說着,突然間他發現馬車停了,馬車應該沒有走出多遠,他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就看到外面是一片樹林。
“前面有人,殿下。”騎着馬、一直跟隨在馬車旁邊的護衛騎士,立刻跑到窗前報告道。
“不會是刺客吧。”皇儲半開玩笑地問道,只要坐在馬車裡面,他根本就用不着擔心遇刺。他的馬車是專門加固過的,裡外兩層木板的當中夾着厚厚的鋼板,那還是鍊金士們專門煉製出來的金鑽鋼,上面還刻着強力防護魔法陣,就算是一發炮彈打在上面,也未必能夠將馬車擊毀。
“有兩個人想要見您,兩個姓菲利普的人。”護衛騎士說道。
“菲利普?”瓦雷迪大公輕笑了起來。
“或許可以見見。”皇儲對大公說道。
在另外一輛馬車裡面,赫爾和安祺並排坐在一起,兩個人靠得很近。
“你沒有必要惹怒皇儲殿下。”安祺說道。
“明知道對方來者不善,還對他們和顏悅色,這我做不到。我不想捲進政治中去,那不是屬於我的世界,你的父親到底如何打算?能對我透露一下嗎?”赫爾問道。
“我從來不管父親的事情。”安祺巧妙地把問題繞了過去。
“我用不着在意政治,侯爵卻做不到,他肯定需要爲自己考慮。現在是貝司莫掌權,皇儲被全面壓制着,不過他的身份擺在那裡,遲早會由他來掌權,只是不知道,這個時間將會有多長。
“如果是十年二十年的話,投資在皇儲的身上就沒有什麼意義,那個時候侯爵已經老了,差不多也該退出政治舞臺了。出身于軍隊的他能夠坐到總督的位置已經是極點,入閣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只是四五年的話,侯爵的政治生命還長着呢,想必會另有考慮。”赫爾說道。
“你能否回答我一個問題。”安祺突然間說道:“你真的從來沒有考慮過追求屬於自己的愛情?”
“有過這樣的念頭,別忘了我對於戲劇感興趣,搞戲劇的人不可能沒有激情,只不過,我的激情只能夠在內心之中發泄,從來不敢表現出來,你應該也是如此。”
赫爾毫無保留地說道:“你始終保持着天使一般的外表,但是我知道這並不是你的本性,你有自己的主見,而且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的想法甚至不能夠透露,因爲那太駭人聽聞。你既然問了我對於愛情的看法,那麼現在請恕我冒昧,問一下你對於愛情的觀點。你有愛的人嗎?”
“這樣問,好像有點不太禮貌吧?”安祺微嗔道,她的臉浮起了一片紅暈,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惱怒的結果。
“我說過抱歉了。
赫爾聳了聳肩膀道:“看來,這是一個不可能有答案的問題,是啊,誰又能夠真正說得清楚:愛情是什麼?今後我們不要再談論這個話題好嗎?還有一件事情,我要請求你答應。就算有朝一日,需要解除我們之間的婚約,也請你說實話,我不希望聽藉口。”
說完這些話,赫爾閉上了嘴巴,旁邊的安祺也無話可說,馬車裡面一片沉默。
沉默一直持續到赫爾把小姐送回城堡。
當赫爾正打算回房的時候,旁邊的角落之中走出來一個人突然說道:“菲利普先生,聽說您是語言學方面的專家?”
赫爾裝作嚇了一跳,這就是戴着哈倫的欺詐的好處,這種反射式的動作也做得出來。等到那個人完全從陰影之中走出來,赫爾真的有些驚詫起來,那個人儼然便是皇儲身邊的顧問,那位阿密爾頓·克羅索先生。
“算不上專家,真正的專家是那些亞法人。”赫爾說道,他有些吃不準,這位皇儲顧問來找他到底爲了什麼。
“不過你是我唯一能夠相信的人,不是嗎?”克羅索問道。
“能夠直說您有什麼需要嗎?如果是涉及到機密,我只能夠說聲抱歉了。”赫爾道。
“絕對和任何機密都沒有關係,我對這裡在研究些什麼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是,我曾經在一座遺蹟裡看到一些文字,對於這些文字,我很感興趣,但是一直以來都沒有辦法弄懂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我希望您能夠幫我看一下。”克羅索說道。
想了想,赫爾沒有發現其中有什麼違反這裡規矩的事情,不過他還是多加了幾分小心,畢竟眼前這位是皇儲身邊的顧問,難說這不是一個圈套。
“如果方便的話,請讓我先看一下那些文字。”赫爾說道。
克羅索顯然也預料到會是這樣,只見他隨手從空間戒指取出了一疊紙,每張紙上都紀錄着一些文字,這些文字稀稀落落的,而且有些還殘缺不全,這些文字顯然不是寫下來的,而是用油墨拓印下來。
“能在每一張紙的左角籤一下名嗎?我需要向道克曼侯爵報告這件事情,這是必要的程序。”赫爾說道,他掃了一眼那些文字,神情立刻顯得凝重起來。他從來沒有見過紙上拓印的那些文字,不過從文字的構架之中,他可以看出,這些文字和已然失落的埃西文明的文字有些淵源。
“你是從哪裡弄來的這些東西?這應該是已經失落的埃西文明的文字,如果有這樣一座遺蹟的話,整個世界都會轟動,埃西文明迄今爲止被找到的遺蹟只有三座……
“那是在雷伊五世時代,在距離開羅三百公里的深山之中發現的……那絕對是最有趣最爲另類的文明,這個古老文明的創造者是獸人,這些獸人無論是身體還是大腦全都異常發達,現在的獸人完全不能夠和它們的這些先祖比……”赫爾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專家一般,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對此我有點了解。”克羅索笑了笑說道,他沒有打斷剛纔那番長篇大論,已經非常難得了。
“您還沒有告訴我,這是從哪裡來的呢。”赫爾追問道。
“非常抱歉,那座遺蹟已經不存在了。”克羅索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下去:“那是一座陵墓,設置有巧妙的機關,有人不小心碰觸了機關,陵墓就一下子坍塌了,而且那底下是一條地下河,坍塌變成了大規模的山體崩塌,我僥倖逃了出來。”
“您沒有找其它人研究過這些資料?”赫爾問道,他對於這個理由有些半信半疑。埃西人確實喜歡設置機關,但是迄今爲止,還沒有一種機關,能夠擁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我找過不少人,可惜這個世界上精通埃西文字的專家數量不多,我雖然找了幾位,但是解讀出來的內容讓人難以理解。現在只能拜託您了。”克羅索說道。
拿着這些滿是奇怪文字的拓印,赫爾的腦子裡亂哄哄的,感覺告訴他,這不是陰謀,那位皇儲的顧問在意的確實是這些文字的意義。不過他同樣也感到,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埃西文明掌握的是生和死的力量,它們沒有魔法師,掌握這種強大力量的全都是僧侶,埃西的僧侶絕對不是教廷可比,即便教廷在最爲強盛的時期,也不及埃西僧侶的十分之一。
埃西僧侶的力量實在太過駭人聽聞,他們所掌握的死亡力量,類似於死靈和黑暗魔法,像召集死靈兵團這類近乎於傳說的魔法,對於埃西僧侶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而他們所掌握的生的力量更加強悍,生的力量的終極竟然是復活。
城堡裡的那兩卷羊皮紙是埃西文明兩大寶典——生命之書和死亡之書的介紹和目錄,那上面只有埃西神術的名稱和介紹,沒有具體的修煉方法。
這樣的羊皮紙總共出現過六卷,那三個發掘出來的遺址,每個都有兩卷,而且內容一模一樣,另外四卷之中兩卷,在德布雷頓的皇家陳列館裡面收藏着,另兩卷則在教廷的大圖書館裡面。
拿着那些拓本,赫爾到馬丁少尉那裡走了一趟,這種事情當然要報備,要不然,將來說不定就會有一個泄漏機密的罪名落在他的頭上。
休息了一晚上後,第二天一早,赫爾便到馬丁少尉那裡,把拓本取了回來。帶着這些拓本,赫爾上了四樓,對於他來說,這裡已經不像最初的時候那樣不可進入,不過他能夠去的地方仍舊十分有限,除了那個教室之外,就只有小客廳可以去。
小客廳裡大部分時候,都會有那麼幾個人。赫爾進去的時候,三個教授正在那裡爭論着。
“霍布斯教授、索倫教授,愛德華教授和格朗斐教授裡,有哪位有空閒嗎?”赫爾隨口問道,他說的這四個人,可以稱得上這裡的權威。
霍布斯是語言學家,各種語言全都涉獵,索倫專攻奧力匹斯文明,不過對前於奧力匹斯文明的幾個文明也有研究,愛德華教授是象形文字方面的權威,至於格朗斐教授則專攻埃西文明,是這方面的絕對權威。
“找他們四個?”正在爭論的三個教授裡的一個問道:“有新的活要幹嗎?”
赫爾當然知道,這些專家教授對於當局交給他們的整理翻譯資料的工作相當反感,幾乎個個都在消極怠工。
“是我的私人工作,有一個收藏家的手裡擁有一些埃西文明的文字拓本,他想要我幫他看看。”赫爾說道:“那些文字似乎不是正統的埃西文字,看上去像是一種變種。”
“埃西文的變種拓本?那不是金銘文就是碑刻文,有意思,我去叫人來,大家應該對這都會感興趣。不過,你保證這是你的私人工作?”那個教授問道。
“我發誓。”赫爾鄭重其事地豎起了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