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易之陷入了沉默。好像在思考有什麼辦法可以進城去。
傲雪也沒有再說話。而是動起了腦筋。
謝易之還沒有頭緒的時候。傲雪就笑道:“好了。我有辦法了。”
謝易之一下子很吃驚。傲雪這個女人的一切表現。都令謝易之太驚訝了。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她的冷靜,她的聰慧,她的才能,等等等等。都讓謝易之折服。
“你的辦法是什麼?”
“我剛纔看到路過的地方有幾戶農家。我打算化裝進城。跟我來吧。”
傲雪拉起謝易之的衣袖。又往回走。
來到一戶還在亮着燈的農戶門口。傲雪輕輕敲了敲門。
門裡傳來一個女聲:“孩子他爹。是你回來了麼?娘是不是病好了。你半夜纔回來。”
“大姐,我不是你丈夫。我是小診所裡面的醫生。出診給人接生去了。但是想回家的時候,正好掉進了一個溝裡。衣服都摔破了。根本沒法進城去。所以我想買你一身衣服。行嗎?”
門裡開始有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好像是女人在披衣走動。
傲雪從門縫裡望進去。油燈也離門越來越近了。
“我家男人不在。我怕你是壞人。”
傲雪一下子笑了起來。
“大姐,您可真逗。我一個女人家。就算是壞人。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你。你這天天干農活的。肯定有一身的力氣。你打開門來看看,就知道我有多嬌弱了。”
門裡暫時沒有了聲音。看來婦人正在盤算。
傲雪也沒想到碰見個膽子這麼小的女人。本來都打算去另外一家碰運氣了。但是,門卻突然開了一條縫。
謝易之急忙躲在了門後。怕婦人見了他這個男人,又不肯賣衣服了。
從門縫中探出一箇中年婦人的臉來。在黑夜裡也看不清她的長相。
“我的衣服要賣你五十塊。怎麼樣?”
傲雪沒想到這個婦人膽子雖小。胃口卻很大。一來就是獅子大開口。不過現在有求於人。也沒時間討價還價了。
“五十就五十。給你錢。”
婦人接過了錢。一下子將門關上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又將門打開一條縫。將衣服遞了出來。
傲雪又見到門口有兩筐青菜。
“大姐。青菜我也買了。”
“那你再給二十。”
婦人認準了傲雪是冤大頭。
“那我不要了。”
婦人聽傲雪這麼說。連忙道:“十塊也行呀。”
傲雪不想和她磨牙了。又拿出十塊錢來。
傲雪在一個樹叢裡換好了農婦的衣服。然後挑着青菜來到了城門口。
不出意料。她果然被攔了下來。
特工部的人翻了翻傲雪的青菜筐。道:“戒嚴了。回去回去。”
傲雪操着一口新學的川江口音。道:“長官,行行好。我不知道今天要戒嚴。所以在鄉下摘菜摘得晚了些。我家就指望着我賣菜掙錢養家的。我還想早點進城,好搶個好攤位呢。怎麼事先也不通知呀。我這來回二十里山路呢。求求您了。放我進去吧。”
“那怎麼能行。今天我放你進去了。你
嚐到了甜頭。然後給我大肆渲染。讓別的人也知道了。我們特工部還有沒有威嚴了。”
領頭的一個人道。
傲雪轉了轉眼珠。有了計策。
她從兜裡掏出了那對鑽石耳環來。
“長官。你看這是真的不。我在來的路上看見了不少。好像是哪家富戶的首飾盒掉了似的。你們不讓我進城。我就再去多撿點。”
她這大嗓門一說。其他看城門的人急忙湊了過來。
“哎,是鑽石的。我去看看。”
“你別走那麼快。等等我。”
五六個看城門的人都按照傲雪所指的方向跑了。
領頭的那個人見屬下都跑去搶珍貴首飾了。自己也不想被落下。放下傲雪不管。也去撿了。
傲雪不禁偷笑。讓你們撿寶貝去吧。
但是之後又嘆了口氣。哎。可惜賠上了我一副耳環。
謝易之急忙從暗處跑了出來。拉上傲雪,進了城。
傲雪和謝易之暫時分別了。
她急忙向醫院跑來。
這次的行動算是失敗了。火藥沒能運送進城裡來。
但是,傲雪現在更加緊迫的是,千萬別讓特工部的人知道她不在醫院。而且找了別人來代替自己。到時候,就是百口莫辯了。
傲雪拼了命地跑。終於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時間,跑到了醫院。
還好,城門離醫院並不是很遠。要不然。傲雪就算跑得再快。跑到了醫院也用不了這麼短的時間。
在醫院的章澤卿時時關注着護士查病房的動態。
眼看着就要到了傲雪的病房了。
章澤卿連忙帶着那個女地下黨到了衛生間。
章澤卿就在門口等着。而且還不能表現出驚慌的樣子。
女地下黨叫陳梅。和章澤卿是老相識了。
聽說章澤卿遇到了難題。她義不容辭地來了。
但是,傲雪離開的時間太長了。她不知道傲雪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或者根本就是被捕了。她越想越不對。在衛生間裡急得走來走去。
突然,窗戶外傳來了貓叫聲。這正是傲雪事先和陳梅商量好的暗號。
陳梅急忙來到窗戶邊,向外面望去。
傲雪正穿着農婦的衣服,仰頭向上望着。
陳梅趕忙將繩子放了下去。
傲雪順着繩子爬了上來。
然後,二人連話都來不及說。急忙將衣服換了過來。
陳梅將自己的衣服裝在手提袋裡。步履從容地離開了醫院。
傲雪也慢悠悠地從衛生間走了出來。
“你怎麼在衛生間裡待了那麼久?”
“哎呀。人家便秘了嘛。明天得在買點治便秘的藥。”
章澤卿和傲雪的對話,完全是爲了給在旁邊的特工部的人聽的。那個人裝作在椅子上看報紙。實則一直在監視章澤卿和傲雪的一舉一動。
回到了傲雪的病房。章澤卿才放心地舒出一口氣來。
“今天可真是兇險。好在你終於回來了。”
傲雪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我爲了跑回來。可算是累死了。而且炸藥還沒帶回來。”
然後,傲雪
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和章澤卿說了。
章澤卿也覺得很可惜。但是,他還是安慰傲雪道:“沒事的。好在人沒有暴露就好。以後我們還有機會。”
傲雪只好點了點頭。
在醫院住了兩個禮拜。傲雪出院了。又回到特工部來上班。
關於蘭馨和軍火販之死事件。她是回到特工部才聽說的。
據說,這件事,連李昌傑都被驚動了。親自到了現場。
夏一夫爲李昌傑還原了現場。證實蘭馨是軍火販殺的。但是,殺掉軍火販的那把槍卻不見了。
當天,謝易之將自己的槍帶走了。他們當然找不到了。
而且,夏一夫還在裡城門口不遠的地方,找到了孫巖的汽車。
孫巖聞訊也來了。
“我就說呢。我從夜總會裡出來。車子就不見了。原來是在這裡。誰開走我的車了?”
夏一夫一向和孫巖不對付。不屑地道:“你自己還不清楚麼。裝什麼蒜呢。”
“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你懷疑我和這件事情有關係?”
“不是懷疑。而是我肯定你和這件事情有關係。”
夏一夫嘴上不饒人。
孫巖氣得瞪大了眼睛。還想回嘴的時候。李昌傑道:“我們先回去吧。等於小姐回來上班了。讓她查查車子方向盤上的指紋,就什麼都知道了。”
夏一夫道:“我們還在孫處長的車上發現了黑火藥呢。要是孫處長和軍火販交易的話。也是可能的。”
孫巖一聽就炸了毛。
“你把嘴巴最好放乾淨點。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呢。你就在這裡胡說八道。我買炸藥又沒有用。而且,如果是我做的。我還會將黑火藥放在我的車上。等着你們發現麼?”
李昌傑最後搖搖手道:“別爭論了。我們讓一切都信服指紋鑑別吧。”
孫巖的車子被開回了特工部。傲雪上班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從方向盤上採集指紋。
她對整個事件都再清楚不過了。不過還是要做表面功夫。
“經過指紋比對。方向盤上的指紋不是蘭馨的。”
傲雪向李昌傑報告道。然後,她又道:“會不會是她戴着手套開車的?”
“不會。在現場我們沒有找到手套。”
傲雪心裡道:“當然不會在現場發現手套了。謝易之戴着手套開完車之後,就將手套帶走了。
“如果蘭馨是地下黨的話。她一定還有個同謀。否則不會將車子開到了城門口。這個同謀一定是因爲正好趕上了戒嚴。纔沒有將火藥運送到城裡的。”
傲雪心裡不由得佩服李昌傑。他的分析絲絲入扣。不愧是老謀深算的一個人。
這邊,汪副主任也正在和孫巖討論這件事。
“我那天喝酒喝得斷片兒了。還以爲是偷車賊將我的車子偷走了呢。但是我沒有聲張。就是覺得說出來太丟人了。沒想到現在這輛車成了夏一夫攻擊我的工具。真該死!”
“你不是一直懷疑那個於夢雪麼。不如讓她去審問審問那個女地下黨。看看她能不能從那八個女地下黨嘴裡套出些什麼。同時,她會不會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來。”
汪副主任呷了口茶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