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莫聰那裡回來,傲雪的情緒一直不好。她將孟廣天的事情向於秋文說了。於秋文聽完也很憤慨。
但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別的也沒有用了。
於秋文道:“你沒有暴露吧?”
傲雪道:“我去見他的時候,是化了裝的。他只知道我的名字。”
於秋文道:“糟糕,這就已經很致命了。但願他還沒有將你的事情向他的上級報告。否則的話,一個名字就足以給你我惹上麻煩。最近一段時間你還到站長家去打牌,多去探探站長的口風,看看他知道些什麼沒有。”
傲雪道:“好的。”
這天,於秋文還像往常一樣去上班。走到樓道的時候,被劉成看見了。他對於秋文說:“站長叫咱們去開會。”
於是,於秋文和他走進站長辦公室。 ωωω• Tтkā n• ¢〇
站長見他倆進來了,示意他們坐下。然後才道:“剛剛情報科給我送來一疊文件,是關於共產黨的一個秘密小組的,叫暗蝶。他們有一個固定的聯絡點,叫文德酒館。你們這次的任務,就是抓鋪這個小組的所有成員,一個都不要放過。”
於秋文聽完,心裡一驚。以前在收音機裡也聽過這個代號,上級還表揚過他們。但是卻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暴露了。
難道他們中間出了內鬼嗎?
儘管於秋文的內心中破濤洶涌,但是他表面看來還是鎮定如常。他問道:“情報科是怎麼發現這個小組的呀。”
站長道:“他們的一部電臺被我們偵聽到了。電訊處大致劃了個範圍,情報科的人就出動了。經過一家家的排查,發現這個文德酒館最可疑。平時這裡的人流量很大,什麼人都可能進去。尤其是有的人進去後不是喝酒的,而是直奔後廚,在裡面待很長時間纔出來。你們去好好查查,記住,不要打草驚蛇。”
於秋文和劉成點頭稱是,然後領命而去。
於秋文不知道爲什麼這次行動要他參加,明明劉成一個人就可以搞定的。也許是站長看中了他的謹慎,讓他和劉成的急躁相互牽制吧。於秋文這樣考慮。
行動就定在今天,而且身邊還有個劉成,於秋文連給那些同志通風報信的機會都沒有。
劉成把行動處的人都叫上了,這是他一次立功受獎的好機會,雖然這功勞還要和於秋文平分,這讓劉成很懊惱。
他們驅車來到了文德酒館。這裡熱鬧非常,進進出出的人很多。他們先偵查了一下酒館,發現沒有後門,後牆上也沒有窗戶,大門是唯一的出入通道。
劉成道:“這就好辦了。”
劉成和於秋文帶了兩個行動處的人進入了酒館。其餘人則還在街上觀察。
於秋文他們剛一坐下,就有跑堂的過來招呼。
夥計問道:“請問四位來點什麼呀?”
劉成道:“給我們來兩斤醬牛肉,外加四碟小菜。就這些吧。”
夥計長呼一聲:“好咧。客官請稍等。”
然後就到後廚報菜名去了。
劉成對悄聲於秋文道:“我們這一
次,爭取給他來個連鍋端。一個也不要放過。”
於秋文則道:“這個恐怕很難。只能說盡量吧。一般共產黨都是單線聯繫,就怕一出事全體被捕了。我看這個酒館裡的共產黨也是如此,除非碰到他們一起開會的時候,這纔會聚集齊。”
於秋文嘴上是這麼說,但是他心裡暗暗道:可千萬不能碰上他們開會的時候啊。
四個人坐在離後廚最近的座位,進出後廚的人都得經過他們的眼皮底下。
很快,一個身穿長衫的人引起了他們的注意。這個人一樣菜沒點,徑直就向後廚走去,跑堂的似乎還和他認識,和他還打了聲招呼。
劉成對於秋文道:“是不是有點意思了?一個穿長袍的,到後廚做菜的地方幹什麼。”
於秋文有種不好的預感,也許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但是他嘴上還是應承道:“的確是有點問題。我們現在就動手吧?”
劉成則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道:“不急,他跑不了。你忘了站長囑咐的了?不要打草驚蛇。我今天有種預感,我們要抓到一大批共•黨了。”
劉成的話音剛落,就又有一個短打扮,穿一身黑的人也進了後廚。並且和之前的那個人一樣,也沒有出來。
劉成向於秋文一個眼神示意,然後道:“恐怕今天我們是來着了。他們應該是要開會了。我們就給他來個甕中捉鱉。”
半個小時之內,又有兩個人進入了後廚。
劉成和於秋文裝作喝酒吃肉的顧客,其實眼睛從沒離開過後廚。
於秋文的腦袋在迅速運轉着,他想救下這些同志。絕不能讓他們白白地犧牲。
於是,他對跑堂的說道:“來呀,給我添碗酒。”
劉成低聲道:“執行任務呢,不能喝酒。”
於秋文道:“沒事,這裡的酒香勾起我的饞蟲了。喝一點沒關係的。”
跑堂的過來給於秋文倒酒,於秋文故意手一揮,對劉成道:“吃飯的時候,喝點酒才痛快。”
他這一揮手,恰巧碰到了跑堂的手裡的酒罈子,一下酒灑了於秋文一身。
於秋文大喊道:“你幹什麼!你知道我這件衣服有多貴嗎?這下灑上了酒,我還怎麼穿?”
跑堂的委屈地說:“是您的手碰到了我的酒罈子,酒才灑的。而且這衣服再貴,洗洗不就乾淨了麼。”
於秋文還是對他不依不饒的,漸漸的,把跑堂的火氣也勾起來了。他開始和於秋文大吵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
於秋文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希望後廚裡的人能聽到外面的吵架聲,從而有所警惕。趕快撤離。
但是,這可不是劉成想看到的。他連忙上去勸架。讓另外兩個行動處的人硬是把於秋文和跑堂的拉開了。跑堂的這才罵罵咧咧地走開。
劉成對於秋文道:“老於,你今天未免也太不小心了。不知道咱們正在執行任務呀,和一個跑堂的置什麼氣。”
趁着這陣雜亂,一開始進後廚的,那個穿長衫的人出來了。劉成連忙對那兩個行動處的人
道:“等他到了街上再抓他。順便把車裡的兄弟都叫出來。我們要撈魚了。”
那兩個行動處的人跟着穿長衫的人出去了。
很快,跟來的行動處的人都進了酒館,胡喇喇一大幫人進來,把在酒館裡的客人嚇到了。紛紛跑出了酒館。
一個跑堂的過來道:“你們是什麼人,把我們客人都嚇跑了。這生意還怎麼做!”
劉成走過去道:“恐怕以後,你們的酒館都開不成了。我們是軍統天津站的,兄弟們,給我搜!”
那個跑堂的一下子被嚇得坐在了地上。他哪裡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呀。十幾個人都跑向後廚,將後廚的廚師都驚嚇到了。紛紛躲在牆角。
但是,奇怪的是,後廚裡除了些菜和兩個廚師外,一個外人也沒有。
於秋文暗暗舒口氣,也許他們挖有密道,從密道逃跑了吧。
於秋文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劉成。劉成則一臉不相信的樣子,道:“如果有密道,他們進出,就不會通過大門。通過密道就好了嘛。這裡面一定還有貓膩。
說完,他用手輕敲了敲身邊的一面牆,牆體發出“咚咚咚”的聲響。
劉成道:“這面牆是空的,裡面一定還有一個房間。給我找出這個房間的門,找不出來就把牆鑿開。”
行動處的人齊聲道:“是!”
劉成轉頭見到縮在牆角的兩個廚師,又下令道:“把這個酒館裡跑堂的,做菜的,管賬的,通通抓起來,帶回站裡審問。”
行動處的人立馬將那兩個廚師五花大綁,帶了出去。
於秋文心內暗叫不好,恐怕這次這個小組的同志是在劫難逃了。
果然,不多一會兒,行動處的人就將那面牆鑿了個大窟窿。
裡面突然扔出一枚手雷。劉成大叫:“不好!快跑!”
手雷很快就炸響了。離那個窟窿最近的幾個行動處的人還來不及逃跑,就被炸成了碎片。
然後,從那個窟窿裡又響起了槍聲,看來他們想突圍出去。
劉成問於秋文:“沒事吧?”
於秋文甩甩頭上的土,道:“沒事。”
很快,行動處的人也展開了反攻。雙方的槍聲不斷。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雙方你來我往,好不熱鬧。但是,漸漸的,那個窟窿裡的槍聲減弱。劉成邊開槍邊道:“他們快沒子彈了。我們衝!”
說完,帶着行動處的人就往那個窟窿前進。
但是,突然一聲炸響,那個窟窿裡的人引爆了光榮彈。
劉成離那個窟窿最近,也被殃及到了。一枚彈片劃過他的胳膊。頓時,劉成的胳膊就流出了血。疼得他嘴角一抽一抽的。
劉成連聲咒罵。然後對其他人說道:“進去看看,還有活口沒有。”
於秋文的內心充滿了憤恨與悲傷。同志們寧願犧牲也不願被捕,這讓於秋文很感動。
他將眼淚硬是忍了回去,而是跑到劉成身邊道:“你的傷口不要緊吧?我帶你去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