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餘取藥回來後,帶着他們做了一系列的檢查,這時候王錦康就柔弱的窩在錦餘的懷裡,開始喊疼了,時不時還故意揚起下巴對着徐傲暗自炫耀,徐傲恨的牙牙癢,真恨不得把錦餘這親弟弟重新塞回肚子裡。
最後醫院給他們開了住院,他們住進了外科,住在了同一個房間,一人還開了兩針屁股針外加幾瓶水,說是好的更快,吊水沒問題,可是兩個大男人一聽說要打屁股針,驚恐的四目相對,士可殺不可辱,都強硬的拒絕了,不過決定權沒在他們手裡。
錦餘威逼誘惑的將兩個人分別按到了病牀上。
“姐”
“錦餘”
兩個人有默契的柔弱的喊了聲,錦餘充耳不聞,態度強硬。
牀簾一拉,分別走來兩個護士,一個是大概四十幾歲,一個大概二十幾歲。
徐傲繃緊神經,希望來給自己扎針的是老護士,他如願以償了。不過還是從房間裡傳出了兩聲殺豬聲。
牀簾被護士拉開,第一次見到這麼怕打針的大男人,兩名護士都黑着臉走了出去。錦餘也尷尬紅着臉走了進來,無奈的視線來回在他們之間掃視,兩個人都別過身子繃着臉悶不作聲。
她還沒說話,兩個人就不約而同的望向她,異口同聲的否認:“不是我喊的。”
錦餘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給錦康蓋好被子,聽見徐傲一直在旁邊故意咳嗽,最後也給他理了理被子。
“你去那?”
“姐你去那?”
錦餘剛剛起身準備離開,兩個人一瞬都從牀上彈坐了起來。
錦餘平靜的還看面前這兩個大驚失色的男人,平靜的說:“我先回家,我不放心家裡,明天再來看你們。”
兩個人頓時臉色一下就不好了,整張臉都擰在一塊去了。
錦餘對着傅師傅客氣誠懇的說,麻煩他招呼一下錦康。然後把沒刷過的卡退給徐傲,徐傲沒拿,她只好主動將卡放進徐傲的錢包裡,這一切看呆了其他兩個人,這兩個人熟絡的像是一對戀人。
傅師傅在心裡偷偷的擦了一把汗,他一直覺得大老闆得有個人治一治,沒想到這麼快就出現了,他心裡樂了一下,又有些不安,他好像沒給未來老闆娘留下不好的印象吧!
錦餘離開後,傅師傅顫抖的問徐傲:“徐總要不給你換個VIP單獨病房,或者是立馬給你申請轉院。”
徐傲白了他一眼,轉院,那錦餘還會來看他嗎?他翻過身不理會,扯了一把被子準備睡覺。
第二天早上,等來的是傅師傅特地訂的早飯,傅師傅也給錦康帶了一份。
徐傲還在心裡盼着錦餘能來給他送飯呢!於是一口也沒吃。
錦康一下就看出了徐傲的小心思,於是笑他:“勸你還是早死了這份心吧,我姐就算來送飯也不可能有你一份。”
錦康說這句話到了晚上就被打臉了。
錦餘帶了兩個飯盒,一個是給錦康的,一個是給徐傲的,徐傲看着錦康那叫一個得意,眼神都亮了不少,彷彿是在告訴錦康,你看吧!你姐心裡還是在乎我。
“姐,我手疼你餵我。”錦康張着嘴巴,等着被投喂。
錦餘皺眉看着今日不同往常的錦康,心裡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她還是耐心的給錦康餵飯。徐傲看着錦康那麼洋洋得意的樣子,熊熊烈火在胸腔燃燒,就快把自己給燒沒了。
傅師傅見狀,上前詢問:“徐總,你是不是手疼?要不我餵你。”
徐傲略帶諷刺的說:“我可不像有的男人,不就是揮了幾拳頭,就手疼到不能自理,我可沒那麼嬌氣。”
錦康知道徐傲是故意的,但被說嬌氣,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於是反譏道:“嬌氣總比有的男人整天像個棄婦一樣,死皮賴臉,死纏爛打。”
徐傲臉色驟變,心裡頓時一陣酸楚,自嘲的笑了一聲,不再說話。錦康被他這種反應,搞得心裡不由的產出了一些愧疚,總覺得自己把話說的太重了些。
錦餘神色如常,卻別有意思的看了一眼錦康,錦康一下就殃了下去,自己也可以動手吃飯了。
錦餘深思的看着徐傲,在他牀邊坐了下來,頗有些無奈的打開飯盒,拿出自己煲的排骨湯,溫柔的吹了吹,然後遞到徐傲的面前。
徐傲明顯生着氣,翻了個身,背對着她。
錦餘柔聲說:“徐傲吃點東西。”
錦餘一來,在門外守着的傅師傅就告訴她徐傲等了她一天,一天也沒吃東西,怎麼勸都不吃,執意要等她。
錦餘把湯放下,輕輕的拍了拍徐傲的肩膀,聲音更加溫柔:“徐傲,聽話,吃點東西。”
徐傲不答話,把自己埋進被子裡。錦餘剛想掀開徐傲蓋在腦袋上的被子,手突然就被徐傲緊緊握住,他將她的手拉進了被子裡,抵在他的胸膛上,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徐傲極爲委屈的小聲說到:“錦餘,我這裡疼。”
錦餘身體一怔,剛想縮回手,又被他在被子裡抓緊了,接着手心傳來一片溼熱,惹的她心裡一片顫動。
徐傲抓着她的手,不肯鬆開。錦餘干脆就讓他抓着,反正都藏着被子裡,也沒有看見,但前提是他要先吃點飯。
於是徐傲立馬坐了起來,乖乖的張着嘴。
錦餘眼裡藏着自己都難以察覺的溫柔,她將湯吹了吹,一勺一勺的送進徐傲的嘴裡。
徐傲吃完飯後,滿足的看着錦餘,彷彿要給她身體盯穿。他覺得自己真傻,這七年來,他真的是恨透她,可是等他再見到她時,他發現以前那些濃烈的恨竟然在見到她的那刻煙消雲散,他想恨可是怎麼也恨不起來。
徐傲知道自己還是愛她,不是她就不可以。
徐傲在被子裡重新緊緊得抓住錦餘的手。
錦餘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徐傲,我還得上班?”
徐傲皺眉:“這都晚上八點了,還上什麼班?”
錦康不做聲,背對着他們裝睡,實際上說什麼他聽的清清楚楚。
錦餘試着抽手,徐傲自然不放。
“徐傲都過去七年了,你是不是還是喜歡我?”
錦餘明顯感覺到徐傲的身體一下變得僵硬,徐傲別過頭,賭氣的說:“沒有。”說完他就後悔了。
“那就好!”錦餘舒了一口氣接着小聲的說:“徐傲,那你把我的手先放開。”
徐傲被她這如釋重負的反應氣的整個靈魂都在抖顫,他一下放開了錦餘的手,語氣冰冷刺骨:“王錦餘,都過了七年了,我早就忘了你。”
徐傲執意半夜出院,他安靜的坐在車裡,頭倚靠在車窗旁一路沉默,氣氛一度低到讓人難以承受。
傅師傅心裡忐忑不安,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大氣都不敢出。車子開到他經常住的別墅前,傅師傅通過透視鏡瞄了一眼徐傲,他已經恢復往日那副高攀不起的模樣,冷漠、冰冷、面無表情,總之拒人千里之外。
徐傲半響開口,語氣冷漠:“這事誰也不能說。”
傅師傅連連點頭回答:“徐總,您放心。”
徐傲下車後,他擼起衣袖,盯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然後給它取了下來,隨手就扔進了垃圾桶。
他直直的躺倒在牀上,身體彷彿被掏空。他手臂驅在額上,自嘲的笑了一聲,喃喃自語:“徐傲呀!徐傲!你TM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清醒。”
他面容悲痛的從懷裡掏出一張照片,照片裡徐傲摟着錦餘兩個人都笑容燦爛,燦爛到能讓他們身後的那片花海黯然失色。
暗夜無聲,偌大的房間傳出微弱的抽泣聲。徐傲的心裡滿滿悲傷,怎麼才能不去想她,怎麼才能讓自己死心,怎麼才能讓她回到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