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餘隻覺得自己的心被徐傲這話穿出了兩個窟窿,那感覺有點生不如死。那晚錦餘縮在徐傲的懷裡,想了很久很久,她都想不出第二條路。
錦餘數着日子過,她也在沒有和徐傲提過,她要出去找工作的事情,她想了想反正能留在徐傲身邊的日子是有時限的,過一天就少一天,那就全心全意的陪着他。錦餘有時候會有一種錯覺,徐傲真的讓他們回到了從前。
珍姨看着兩個人和和睦睦恩恩愛愛,心裡覺得很溫暖,在長時間相處下,她終於改了對錦餘的稱呼。
“錦餘,還有一個星期就過春節了。”
錦餘看了一眼外面乾澀的天氣,一過完春節就是立春了,眨眼時間又過了一年。她什麼也沒幹呆在徐傲身邊,一下就呆了大半年,渡過了這輩子想都沒想過的時光。
不知怎麼了,這段時間,她心裡老是會不安。
門鈴急促響起,珍姨在廚房忙活。錦餘站起身走了幾步打開門,是一張熟悉的臉。
外面寒風呼嘯,烏雲密佈,門口來的人是馮雅麗。幾個月不見,她面容憔悴,精神萎靡,整個人都消瘦了幾卷。
她一看到錦餘就冷笑了一聲,“王錦餘,我們淡淡。”
錦餘一怔,平靜的望着她,平靜的說道:“我早就說過了,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談的。”
馮雅麗可笑的望着她,帶着仇恨的說道:“王錦餘,如果你真想要逼死李絮的話。”
錦餘心頭一緊,冷漠的望着她道:“你什麼意思?”
馮雅麗冷嘲熱諷道:“你躲在徐傲的金屋裡,倒是好吃好喝好睡。李絮這個傻子還以爲你活在地獄裡,他打算粉身碎骨換你自由,你TM可真是了不起。”
錦餘疑惑的望了馮雅麗一眼,淡聲道:“你要是再對我冷嘲熱諷,我就只好送客了。”
馮雅麗嗤笑了一聲,“王錦餘你TM的心真狠,我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可以讓人喜歡的地方?”
馮雅麗自嘲的笑了一聲,接着冷漠的說:“李絮那個傻子,知道了你這些年的經歷,他想和徐傲拼個魚死網破,把你從徐傲這裡救出來,換你自由。”
錦餘冷笑了一聲,“你告訴李絮大可不必,我要是想走,誰都留不住。”
馮雅麗發瘋似的仰頭大笑,“王錦餘呀!王錦餘!你TM的可真的是太好笑了,永遠都只相信你自己看到的,你以爲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嗎?是李絮他爸欠你的,而你永遠欠李絮的。”
錦餘臉沉了下去,“馮雅麗,你什麼意思?”
馮雅麗一下收住了自己的瘋癲的笑聲,然後她無情的嘲笑道:“王錦餘呀,王錦餘!楚喬墨,你是不是,是不是一直認爲他是你生命裡的一束光,哈哈哈、、、、“
馮雅麗又是瘋魔的笑了,半會她收住笑聲,臉上竟是憤怒,她咬牙道:“王錦餘呀!王錦餘,你那麼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楚喬墨你以爲他是一束光,其實他是一把刀呀!而真正在你身後幫助你的人,就是你一直痛恨的李絮,是拼了命爲你捱了刀的李絮,是要和徐傲雞蛋碰石頭的李絮,是就算粉身碎骨也要還你自由的李絮。王錦餘,誰欠你的,你去找誰,而你欠了李絮的。”
錦餘如遭雷擊,身子有些不穩,她不由向身後退了兩步,難以置信的搖頭:“馮雅麗你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
馮雅麗又是冷笑一聲,薄脣輕啓,接下來她的話,字字句句如同一把刀插進錦餘的心頭。
錦餘怔愣在原地,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不可能是真的?
大半會,錦餘紅着眼睛擡頭望向馮雅麗,她找不到一絲馮雅麗說謊的細微表情。
這一切都太難接受了,錦餘大腦一下空白,她穿着拖鞋跑了出去,他要去找楚喬墨問清楚,他一直都在騙她,幫她還債的是李絮,叫楚喬墨來醫院的也是李絮,還有李絮拿自己的命做賭注,故意挑釁李鐵,激怒李鐵,被李鐵打到重傷,最後還他拿刀刺傷,就是爲了給李鐵送進了監獄。而他爲了讓她重獲自由,不聽醫生建議,不肯做進一步的治療,打算和徐傲拼個魚死網破。還有如果他一直不住院接受治療,那麼他的下半輩子可能會永遠站不起來,就只能再輪椅上度過。
這一切都是假的,不可能是真的,錦餘痛苦的搖頭,她要去問清楚,她要問清楚,馮雅麗一定是在騙她。
錦餘不知道是什麼心情,她只覺得自己很可笑,她看見的真相竟然是場騙局,她的腳像是灌了鉛,重的每走一步,都要用盡力氣,她不能停下,她一停下,她的腦袋就嗡嗡的痛,她的拖鞋跑掉了,她頭也沒回,就赤着腳,穿着一件單薄的白色睡裙,在冬天裡狂奔着,寒風呼嘯,天空紛紛揚揚的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大雪,她不覺得冷,她只想只想知道馮雅麗說的這一切是不是真的。
楚喬墨的門鈴被錦餘急促用力的按着,要是再多按幾下可能就會壞掉,可是始終沒有人迴應。錦餘蜷縮在門旁,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她將頭深深埋進膝蓋裡,縮成了小小的一團,看上去像一隻流浪貓。
過了大概十分鐘。
“錦餘。”楚喬墨遲疑的走到她面前,輕輕的拍了拍她,錦餘聞聲擡頭,她那雙眼眶裡溢滿了淚水。
楚喬墨頓時心裡一緊,連忙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她的身上。
她顫抖的緊抓住楚喬墨的手,聲音也是一顫一顫的說道:“楚大哥,你、、、一直都在騙我、、、嗎?”
楚喬墨愴然的望着錦餘不置可否。
得到了答案,錦餘絕望的望着他,手一下垂落了下去。
“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
她要說的話像是堵在了心裡,卡在了喉嚨裡,彷彿下一秒她就會被堵到窒息。
錦餘如散架的娃娃,她木然的望着頭頂的天花板,淚水還是一顆一顆打落。
“對不起,錦餘,對不起。”楚喬墨哽咽道。其實他有很多次都想告訴她真相,可是都不敢開口。
錦餘用盡力氣站了起來,蓋在她身上的衣服滑落,她決絕的轉過身,那聲音沒有一絲感情也沒有一絲溫度。
“楚喬墨,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錦餘木楞的一步一步走在雪裡,身子搖搖欲墜,寒風肆意在她身上掃蕩。一輛車在她面前停了下來,從車上走下來一個面容精緻,冷若冰霜的女人。她穿了一身女士西裝,冷漠又十分乾練嚴肅。
她毫無表情的瞧了錦餘一眼。聲音比這下的雪還冷厲:“錦餘小姐,你好!我是江上佳,徐傲的表姐,我想我們應該要找個合適的地方談一談。”
錦餘沒有反抗,任一個高大的男人,將她按上車。
江上佳薄脣微啓:“老楊,把暖氣開高點,通知那邊備上一件厚衣服。”
她冷漠的再瞧了一眼錦餘血痕斑斑、凍得像紅蘿蔔的腳,聲音依舊冰冷,“再備一雙冬靴。”
坐在副駕駛的老楊,立馬撥通電話,原封不動和他們交待了剛剛江上佳說的話。錦餘一路無心想其他,馮雅麗的話一直像個連續炸彈,一波一波的在自己腦海裡不斷轟炸,好像是想要給她活活的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