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責任始於夢中

說來真是諷刺,周天明從十二樓跳下來的時候,正掉在一輛警車的車頂。也得益於此,他的身上骨頭固然是斷了許多根,但還不至於讓他昏死過去或者是動彈不得。

車窗玻璃碎了一地,但是警車中並沒有警察,周天明就勢滾下車頂。以極快的速度往街邊一處陰暗的巷口跑去。他的身形極快,加上夜色漸深,車燈幾乎還沒有照他的身影,他就已經沒入了黑暗之中。

而後他在陰暗處向夜總會樓頂張望,得益於吸血鬼的體質,他的視力要比常人好得多。而他也足夠適應這種程度的黑夜,所以他能清楚地感到妮娜究竟有沒有從樓上跳下來。

就在他等待的有些不耐,想要搶先離開的時候,妮娜的身影宛若夜空中的一隻夜鶯,劃過天際,襯着慘淡的月色,清晰地投射進他的眼眸。

在那麼一瞬間,周天明仿若又看見了那個夢中的,穿着寶藍色連衣裙的神秘少女。而正是因爲他恍惚看見這個少女的緣故,他的內心中,竟然產生出一種不可遏制的情感。這是一種近乎於想要保護這個少女的情感。但是這種保護又要區別於戀人之間的保護,並非是男女之間的,只是一種類似於哥哥保護妹妹那樣的情感。

究竟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情感,原因實在是無從提起。然而現在這種情感就像爆發的火山噴薄而出的赤炎一般在周天明心中肆虐。周天明幾乎沒有什麼猶豫,在夜色下身影閃爍,以一種肉眼難見的速度趕往妮娜有可能落地的方向。

他確實趕上了,不偏不倚,時間剛剛好。妮娜的身子就要墜落在地的時候,周天明接住了她。

然而也因爲如此,他的身子承受了眼中的挫傷。意識正在以一種難以言喻的速度從周天明的腦海中抽離,他的腦袋中空蕩蕩的一片空白,就在意識正要徹底剝離他這具軀殼的時候,他分明看見了那個熟悉的少女正睜着一雙在夜色下琉璃婉轉的淡藍色眼瞳定定的注視着自己。

她的嘴脣微張,似乎在對自己說着什麼。靜謐的美麗臉龐上現出一抹類似於焦急的神色,但是周天明也不能再看的多麼真切。他的意識已經完全從身體中剝離了出去,他昏死了過去。

KFC的餐桌前,洛雪穿着淡藍色的花紋襯衫,下身則是象徵性的牛仔短褲,她皓白的手腕上帶着明黃色的腕帶,腕帶上刻有NBA的標誌。除此之外,她的身上再無別的裝飾物。“IndreamsBeginresponsibility。”她坐在周天明的對面,手託着下巴,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着周天明,從塗着淡粉色脣彩的嘴脣中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夏天似乎已經過去,然而初秋的空氣中還是帶着幾分炎熱的味道,所以KFC裡面的冷氣並沒有斷。

“什麼?”周天明似乎有些沒有太清楚,他用手指捏了根薯條,看似隨意的放進嘴巴里,大肆的咀嚼起來,“你又在說什麼?你知道我的英語不太好。”

“責任始於夢中。”洛雪耐着性子說道:“愛爾蘭詩人威廉-巴勒特-葉芝在出版的詩集《責任》扉頁上引用了兩條題記。第一句是個古語,翻譯成中文的話,意思就是‘責任始於夢中’。”

“你可真是有學問。”周天明咬着吸管,喝了口冰鎮可樂,“要我記住這麼深奧的語句並且知道它是從哪裡來的,簡直比殺了我還痛苦。”

“事實上,我最開始知道這句話,並不是通過《責任》這本詩集。而是在村上春樹的小說《海邊的卡夫卡》上看到的。”

“歸根結底,無論你說的《扉頁》也好還是什麼村上春樹的《海邊的卡夫卡》,我都不知道。”周天明微微聳肩,“你知道我這個人,不是很愛看書的。特別是具備某種非現實意義,或者說是超越了現實意義,獨具某種深刻蘊意的書。”

“爲什麼呢?”洛雪饒有興趣的看着他,“有時候,看一些書,總是有用的。”

“因爲那種書,大多都需要讀者自行去領悟,去思考,而這就是問題所在。你看,所謂的領悟,思考,是一種很玄妙的事情…而像我悟性這麼低的人,恐怕用盡所有心思也難以明白作者通過文字想要表達的東西。你明白?”

“你並不是悟性低,你只是沒有用心去看。”洛雪說道:“就像你學習的時候一樣,一目十行,那樣,當然不能理解作者或者教科書上想要你理解的東西了。而且,那樣也不能稱之爲讀書。”

“又開始教訓我了。”

“不是教訓你。”洛雪的右手依舊託着下巴,左手將面前的可樂杯往自己這邊挪了挪,“只是希望你多少對一些事情上點心。尤其是你現在迴避不了的事情。”

“迴避不了的事情?”

“比如你現在的學業啊。”洛雪說道:“逃課出來,算不算是一種迴避?”

周天明沉默着,他吸着杯中已經見底的可樂,發出一種空洞的聲響。

“雖然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但是作爲我來說,還是希望你能順順利利的度過高三的。”

“我當然也希望自己順順利利的度過高三,但是你也知道,有時候,事情往往就是會超出你的掌控。”

“什麼樣的事情呢?”

周天明微微聳肩,“各種各樣的繁瑣事情。讓你喘不過氣來,你很想跟上大家的步伐。我是說,學習。你想跟着大部隊往前走,無所畏懼且毫無保留,可你只是不能。你只是不能專注,不能集中你的精神,就像一個在沙漠中瀕臨死亡的人無法奔跑一樣,你也奔跑不起來。你的雙腿被灌了鉛液,你就像那個在沙漠中快要死去的人,被所有的人遠遠地甩在後面。”

“但是你畢竟還活着呀。”洛雪沉默了一會兒,望着周天明的眼睛極有規律的眨了眨,“而且,是什麼樣繁瑣的事情呢?讓你疲於應付以至於連學習都無法專注了

?”

“很多…”周天明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似乎真的很疲憊。

“我猜猜,與戀人分手?”

“呃,我並沒有女朋友。”

“那…與朋友或者老師之間鬧彆扭。”

“並沒有。”

“莫非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情不成?”

“都沒有。”周天明搖了搖頭,“如果你要問我具體究竟是什麼事情使得我這樣,我恐怕無從回答。”

“可你明明說繁瑣的事情很多。”洛雪吸着杯中的可樂,依舊託着下巴,“或者說,你只是單純的在找藉口逃避?”

“逃避?”

“逃避高考,逃避現實。”洛雪緩緩地說道:“畢竟,在你這個年紀是很常見的事情嘛。”

“拜託,我們倆不是一樣大嗎?”

“說的是,但是我們的心理年齡可不大一樣。”

“所以,你就是那種外表看似十八,其實內心年齡已經八十的人?”

洛雪換了個手托住下巴,另一隻手從餐盤上拿起一塊雞翅,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說實在的,逃避並不是什麼好的辦法。也許你真的很不喜歡高考,但是這是每個人都要應付的事情,沒有人可以例外的。”

“我並沒有逃避…”周天明似乎對於洛雪對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的看法有些不滿,“也許我只是還沒能適應而已。你知道,無論是高三那緊張的讓人喘不過來的氣氛或者是自己即將高考步入大學,這些東西,我也許只是都沒有準備好。然而它們就像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一樣,來到你的面前,並且對你說:‘嘿!你往下必須怎麼怎麼樣!否則的話就會怎麼怎麼樣!’你能明白這樣的感覺嗎?感覺自己就像一個遊戲機裡的角色,被人隨意的擺佈,並且絲毫反抗不得。”

“我明白,現實推着人往與其初衷背道而馳的方向走嘛!”洛雪將吃的只剩骨頭的雞翅用紙巾包好,放在餐盤的一角,“畢竟,這個世界上,讓你準備好再來的事情實在是少之又少。你看,就好比十七歲到十八歲,似乎整個人瞬間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你周圍的人與事似乎也開始隨着你變化起來。我是說,十七歲的時候,你還是個無憂無慮可以整天與朋友打籃球去網吧的調皮少年。但是一到十八歲,你就得成爲一個爲自己的未來有清晰的計劃與打算的成熟青年,而你周圍的朋友也開始計劃着考什麼樣的大學,出來後幹什麼樣的工作,娶什麼樣的老婆等等…這樣的事情,無論怎麼聽起來,都是很荒唐的嘛。”

周天明微微聳肩,“這大概就叫做成長的蛻變?”

“我不清楚。”洛雪搖了搖頭,用一種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畢竟,我也才十八歲而已!究竟何爲成長,何爲蛻變,在我這裡,一概不知!”

“但是我知道。”洛雪的語氣忽而變了變,她清亮的眸子仿若具備某種吸引力似的凝視着周天明,“成長,是一個很沉重的詞語。”

“它意味着失去一些純真的,美好的東西。而這些東西,是你在失去之後無論如何想要找回也沒有可能得到的東西。你知道嗎?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永遠也找不回來了。”

“如果成長是這樣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那麼人成長的意義又在哪裡呢?”周天明說道:“我是說,如果可以永遠十七歲,永遠與朋友在放學後打打籃球,去網吧上上網,也許還能再去追求學校裡自己喜歡的女生,這樣豈不是很好?”

“因爲…並不是每個人都希望這樣的。有的人渴望成長,渴望獨立,渴望改變自己的生活現狀。所以他們需要成長。而你知道,在這個世界裡,如果有人做了某樣事情而你沒有去做的話,那麼很可能你就會被這個世界淘汰。”洛雪說到這兒,臉龐上漾起一絲迷人的笑意,“就像小孩子不可能永遠停留在襁褓裡一樣,我們也不可能一直在父母的呵護下走完這一生。總有一天,我們會離開父母,獨自面對這個世界,面對這個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廣闊的多的世界。”

“而這個過程中,你會找到一個你愛的並且愛你的人。你爲了她會拼命的去奮鬥,然後會與她成家立業,也許還會有一個或者是兩個孩子。我想,這或許就是成長的意義所在,生命的奮鬥與延續。”

“可是真有哲理。”周天明不無歎服的說道:“我敢說,即便是那些在學校辦公室坐着的老師也無法這麼詳細的給我解釋成長的意義。”

“老師只是無法用具體的語言來給你們表達而已。實際上,我也覺得成長這種東西過於抽象,一定要付諸於某種文字的話就顯得過於牽強與矯揉造作了。因爲,成長這種東西,通常都是發生在不經意間的。”

“不得不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洛雪淺淺一笑,“如若君受之爲用,則幸甚。”

周天明沉默着,回以微笑。

“噯,天明。”洛雪坐直身子,活動了下自己因爲長期拄着桌面而有些麻痹的手臂,“你有夢想嗎?”

“夢想?”

“嗯,夢想。就是類似於你希望自己以後會怎麼樣,找到什麼樣的伴侶,過什麼樣的生活,從事什麼樣的工作的那種東西。”

周天明沉吟一聲,他垂下眼眸,似乎是陷入仔細的思考中。而在這期間,洛雪就好像靜候他的答案似的閉着嘴巴,她以一種極有耐心的姿態等待着。

“說實話,我真的沒有什麼所謂的夢想。我是說,我的人生,以後會怎麼樣,我並沒有認真的思考過。我不像我的哥哥,對於自己往後的每一步都有着精確的計劃,他就好像一列循規蹈矩的列車,順着自己建的軌道按部就班的走着。而我…”周天明苦笑一聲,“就像之前說的,我是一個在沙漠中的流浪者。指南針早已不知道丟到什麼地方,而周圍也無人可問方向。究竟要去哪裡,我無從

而知。”

“你只是迷路了。”洛雪輕輕地搖了搖頭,“這個時候,你需要的是人的幫助。”

“但是誰能幫助我呢?”周天明說道:“沒有人可以把你的人生道路指給你看,唯一能看到的人,只有你自己,對吧?”

“但是你看上去並沒有在努力尋找自己的路。你只是在沙漠中游蕩,走到哪裡算哪裡,是這樣?”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這樣可不行。”洛雪說道:“隨波逐流的方式有很多種。而像你這種,是最危險的。因爲你隨波逐流太過隨性了點兒,我是說,大部分人的隨波逐流也是循着大部隊走的,大部隊到哪裡,他們就去哪裡。普通人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而你,現在顯然已經脫離了部隊,你既沒有選擇追上他們,也沒有選擇自己獨自前行。你只是任事態自然發展,就像之前怎麼說的?你在等着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時候。”

“然後你會跟我說:看!你手上明明有船槳,爲什麼不做出一點努力呢?”周天明將自己的目光從洛雪那張清秀美麗的臉龐上移開,“並非是我在有意尋找藉口。但是,我真的感覺不到我的手上有類似於船槳這樣可以操控我的人生軌跡的東西存在。”

“在你決定操控自己的人生軌跡之前,你得找一個夢想。”洛雪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責任始於夢中,還記得嗎?”

“記得。你五分鐘前說的話。”周天明微微聳肩,“可是我根本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你重複提這句話又是想要說明什麼呢?”

“這句話可以有很多種的理解,但是在我看來,應該是說,責任這種東西,有時候是與生俱來的,是沒有任何緣由的並且無法抗拒的。就像人從生下來就會做夢一樣。你看,夢,是一種你無法抗拒且沒有任何確切緣由的東西。夢是深層意識的體現,有的人一出生,他的意識就被刻上了烙印,刻上了某種名爲責任的烙印。有的人註定是要爲他的出生所帶來的後果揹負某種責任,這是無可迴避的東西。”

“完全一頭霧水。”

“你應該去看看《海邊的卡夫卡》,那麼也許你對我說的就該有個大致的明白了。裡面的卡夫卡,所揹負的父親的詛咒,也可看成是他從出生開始就註定揹負的責任。那樣的詛咒,或者說是責任埋藏在你的意識深處,埋藏在你的夢中。而你知道,遲早有一天,這樣的責任,這樣的詛咒會幻成無數的沙塵暴,將你的身子掩埋其中,你幾乎看不見光的方向,你幾乎聽不見風的聲音。你只是被一堆由黃土變成的沙塵暴掩埋了。你置身其中,無法呼吸,並且找不到出路。”

“那可真是糟糕透頂。”周天明閉上眼睛,仿若按照洛雪所說的,開始想象沙塵暴,很兇很兇的沙塵暴。

“但是你知道,你只有穿過那個沙塵暴,除此之外,你別無選擇。”

“即便我看不清光的方向,聽不見風的聲音,找不到出路,也要穿過去?”

“是的。並且是義無反顧,毫無保留的穿過去。”洛雪忽而輕輕握住周天明擱在餐桌上的手,像呵護剛孵化出的雛鳥那樣將他的手包攏在自己溫膩的掌心中,“唯有你直面你潛意識中所必須承受的責任,你才能重獲新生。”

“說的像是某種神話寓言似的。”周天明緩緩地睜開眼來,饒有興趣的打量着洛雪,“如果責任是始於夢中的話,那麼每個人,都有自己必須要承擔的責任了?”

“是那樣的。”

“如果我的責任是在於要找到自己的人生軌跡的話,那麼你呢,你的責任又是什麼?”

“雖然每個人要面對的責任從具體上來說或多或少都有些差異。但在‘找到人生軌跡’這一條上來說,幾乎是每個人都有的責任。”洛雪停頓了一下,說道:“就像我們的老師曾經對我們說的那樣,‘怎樣安排人生,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別人是沒有權利插手的。’我想,這就是我們每個人從生下來開始就要承擔的責任,你可明白?”

“即便這種責任根本毫無緣由,且沒有任何預兆性可言,但是也必須承擔?”

“是的,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所以說,我的哥哥還真是要比我厲害得多。我是說,你看,他不但很好的來承擔自己的這份責任,甚至將它承擔的要比別人來的漂亮得多!他何止是穿過了沙塵暴,他是親手將他周圍的沙塵暴給弄沒有了!一乾二淨!”

洛雪淺淺一笑,“你也可以的。我看得出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比他還要優秀。”

周天明的眼瞳中閃過一絲驚訝,“你這是從何看出來的?莫不是從我現在翹課在KFC吃大餐上看出來的?”

“雖然不至於如此,但是我就是看得出來。你知道,女人的直覺。”

周天明聳了聳肩,對於洛雪說的所謂的‘女人的直覺’顯然並沒有多少自信,他轉過話題,說道:“那麼你呢?你找到了你人生的軌跡了麼?或者說,你也有什麼要不得不承擔的責任嗎?有什麼即使是在夢中,在你的潛意識中也要必須承擔的責任嗎?”

“也許有,也許沒有。”洛雪的回答有些含糊不清,她原本淺淡的笑意也變得有些勉強起來,似乎有什麼她想說出口,但是最終也無法說出口的東西在她的喉嚨中糾結着。

“也許有,也許沒有?”

“天明,我想…”洛雪松開了握住的周天明的手,右手擡起,稍稍捋了捋自己耳畔的有些繚亂的秀髮,她歪着腦袋,看着周天明,用一種從未有過的,一種近乎於寓言似的口吻說道:“我想,每個人都有各自要揹負的十字架。”

“每個人都有各自要揹負的十字架…”周天明喃喃自語,黑暗中傳來水滴的聲音,有什麼類似於老鼠‘吱吱’的叫聲夾雜着在這種水滴聲中,顯得渾濁且刺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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