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側頭,只是本能的感覺到有人靠近,頓時厲聲低吼:“我的話,沒有聽到?”
可是下一秒,冰冷的手,被一隻溫暖的小手包住。
辰星沒有勸他,也沒有任何的語言,來的時候她已經大致瞭解了情況,想必這個時候他特別難受吧?
她能夠理解的,她也曾跪在父母的墳前,想要以此懺悔,以此讓自己的心好過一點。
所以,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的身上的時候,當所有人都把最後的期望寄託到她的身上的時候,她卻緩緩的屈膝,讓**跌眼鏡的動作,靜靜的跪在了顧少成的身邊,做什麼?————陪跪!
他做的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不是她三言兩語能夠左右的,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陪着他!
陪他!
去感知他的世界,也讓他感知他不是一個人沉浸在悲傷的情緒裡面。
是的,在這個時候,她想不到除此之外,她還能爲他做些什麼別的。
她的脣形微張,想要說點什麼,到最後,又慢慢的抿上了嘴。
只是她的左手,已經和他的右手十指相扣。
顧少成在感受到那一寸溫暖一寸柔軟的第一時間,跟她十指相扣。
兩人的手指緊扣得連一絲縫隙都沒有。
顧少成緩緩的側臉,看了看身邊的女人,辰星也緩緩的側了側臉,對上他的目光。
那一瞬間,心就那麼澀澀的疼了起來。
他的額頭真的磕破了血,他的眼睛裡雖然沒有淚,可是她彷彿看見他心裡的心裡已經流出淚來。
辰星發誓,這輩子她都沒在這個男人的臉上看到如此“弱”的表情,“弱”得像是一個嬰兒,讓她恨不得將他抱緊,以此撫慰他受傷的心靈。
但她沒有這麼做!
只是安安靜靜的跪在他的身邊。
他不是個輕易被什麼東西**的男人,事實上他整個人所呈現出來的這種“弱”也不是脆弱。
他這個人,堅不可摧,永遠都只會給人呈現出一種強大的氣場,你永遠都無法從他身上找到任何一點脆弱。
哪怕他身上積着一層雪,哪怕他的額頭有傷,但他的身姿依然筆挺,肩膀依然寬闊,他的這種“弱”,更像是一種從心底深處散發出來的悲涼。
顧少成微微低頭:“不要勸我……”
辰星搖搖頭:“不,我是來陪你的。”
因爲我知道,我如果在這個時候勸你,只會和花花一樣被拉開;
更因爲我知道,我這個時候說任何的話語,都沒有緊扣着你的手更好;
“少成,我陪你。”
陪你熬過這段悲涼心酸的心理歷程!
陪你在漫天冰雪中接受嚴寒的考驗!
陪你做現在能夠讓你心裡好受一點的事!
我知道,如果你不徹底的宣泄出來,你心裡壓抑着的東西,會一直壓抑在心裡,最後腐蝕,永遠折磨着你……所以我陪你,陪你慢慢的消化這個事實。
顧少成眼中有一絲波動,他沒有在說話,他知道,她懂!
她的眼神告訴他,她懂,懂他此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