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已經聽過了一遍,然而當歐陽菲菲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說起她在“張子良事件”裡所扮演的角色的時候,張森還是怒火中燒。他緊握雙拳,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以着一個合格的刑警工作人員的良好素養,成功地遏制了自己的情緒。
呂江南根本就沒有管他的好兄弟張森的反應,而是認真地傾聽着錄音帶裡的內容,並且連放三遍,不願遺漏了其中那怕一個字的內容!
這不僅是因爲他太瞭解張森了,知道張森能夠剋制自己不受情緒的影響而僅把這件事當成一件案子來辦。更重要的是,他明白,對於張森來說,重要的不是給予他那些不幹痛癢的安慰,而是幫他分析歐陽菲菲這些話中所透露出來的信息。
呂江南喃喃自語:“利用這個把柄,把你從G市趕出去,最不行,也要從重案大隊趕出去。
“是誰有這麼大的權利?以‘暗夜’的行事作風來看,他是不會打無把握之仗的,他自然也會算到,即使你出什麼狀況,樑局也會拼了命的保你。
“即使在行事的時候,歐陽菲菲錄了音,然後,她再加點音效進去,比如說哭喊着讓你別動她之類的話。
“但是同樣的,只要是專業人士,就可以從錄音中聽出,你的反應絕對是吃了春藥以後纔會有的反應。
“到他家的時候,你剛剛執行過一個任務,自然不可能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用春藥。那麼從時間上來看,你只能是到她家以後才吃的春藥了,這藥是從哪來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你自己身上帶的。但是別忘了,還有一個凌紫薇的存在!你並不知道凌紫薇今天下午會加班,自然也就不會知道她家就歐陽菲菲一個人在家,所以你自己帶藥的可能性很小!
“而且我懷疑……”
“等等!”張森忽地坐了起來,兩眼放光,緊緊地盯着呂江南,“我知道你懷疑什麼,因爲我也剛好想到了!你懷疑凌紫薇那麼晚不回家,是知道歐陽菲菲要對我下手。但是,她並不知道我今天會去她家,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歐陽菲菲告訴她了!
“在我到她家以後,歐陽菲菲只離開我的視線兩次。一次是去廚房給我倒水,另外一次是去臥室給凌紫薇打電話,但是她說沒有打通。
“廚房沒有電話,而她給凌紫薇打電話的時候臥室的門是開着的,她是真的沒打通那個電話。
“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我的手機一直是拿在她手裡的!從臥室出來以後,她才把手機扔在茶几上的!
“那麼她要想通知凌紫薇,唯一的工具就是我的手機,唯一的形式就是短信通知!”
“沒錯!”呂江南打了個響指,然後起身坐到書桌前,熟練地打開了電腦,“手機裡的已發短信,她肯定當時就刪除了。那麼現在,只要我們破解了‘中國移動’的防火牆,就可以從中調出你手機的即時記錄。雖然調不出短信內容,但只要在那個時間段,你的短信記錄裡收件人有凌紫薇的手機號碼就行了!”
說着,呂江南古怪地看了張森一眼,笑問:“你說,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凌紫薇會不會幫你?她會不會說,在那之前歐陽菲菲通知過她讓她先不要回家,因爲她要對你下手了?”
張森笑:“她不會!因爲,陳長河不會讓她暴露自己的身份的。這一次,‘暗夜’最大的威脅就在於他少算了一個陳長河!即使他能用這個手段把我拉下馬,但是我相信,只要陳長河在,他就連百分之十的勝算都沒有!”
呂江南笑:“你太高估陳長河了吧?”
張森搖了搖頭,正色答道:“說實話,我對陳長河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他最大的失誤就是不該把凌紫薇扯進‘暗夜門’。凌紫薇畢竟是個女孩,又沒有受過正規訓練,‘潛伏’對於她來說,太難了。
“再加上,她是因爲關心陳長河以及對自己父母的死因有懷疑纔會這麼做的,這樣一來,就摻雜了個人感情和個人情緒。一旦涉及到父母的事和陳長河的安全,她就會露出馬腳的。
“你注意到了嗎?在她聽歐陽菲菲說出梅清亮夫婦的名字的時候,她的情緒已經有所激動了,雖然她掩飾了過去。但是隻要歐陽菲菲用心的話,還是能聽出來她的語氣有變的,只不過當時歐陽菲菲可能有點心不在焉,只把她的反常當作是驚訝了而已。
“所以,與其說我對陳長河抱有希望,不如我說對陳長河背後的人抱有希望,比如說Vincent,比如說丁一,再比如說,上官老師!”
這時電腦已經啓動,呂江南邊操作邊迴應張森:“是啊,有了上官老師的參與,就等於有了國安局的參與;Vincent的特殊身份,可以給我們提供最詳盡的我們想要知道的資料;再加上丁一背後的國際刑警組織的支持,這一仗,我們的勝利,幾乎是毫無懸念的。
“我們所要做的,就是怎麼樣挖掘出對方作惡的證據,以及那個連Vincent也查不出的神秘的‘暗夜’的身份,還有日本那個神秘的殺手基地的主人而已。”
張森苦笑:“你還‘而已’?這是多麼困難的一個‘而已’啊!以Vincent的身份地位之特殊,他都查不到的事情,對於我們來說,簡直是太難了!唉,我再也想不到,只是因爲對父親的死因有懷疑,並因此想查清一個‘暗夜門’,居然會引出這麼大的案子來。
“暗夜門,忍者殺手組織,奧姆真理教,這三者之間有什麼聯繫?還是本身就是一分爲三,三合爲一的一個組織?”
“查到了!”呂江南輕呼一聲,張森快步趕上前去:果然,有一個短信是發給凌紫薇的,大概算了下時間,應該就是在歐陽菲菲給凌紫薇打電話的時候發出的!
二人相視一笑。
呂江南仰頭想着:“這樣看來,‘暗夜’到目前爲止,並不知道你對那二女已經產生了懷疑。最起碼也可以肯定,歐陽菲菲並不知道你對她已經產生了懷疑。那麼對此,你對自己的行爲的解釋也就失去了一個最有利的證據。也就是說,她可以說你在她極力的反抗下,還是強暴了她,並不顧她的苦苦哀求。
“前提是因爲她給凌紫薇打電話沒有打通,而以你對華宇的瞭解,知道華宇要求員工在上班期間不能接私人電話,並且電話必須得放到儲物櫃裡。所以你知道,凌紫薇一時半會回不來。
“而即使是剛剛好在歐陽菲菲給凌紫薇打電話沒打通之後凌紫薇就看到了電話,她從華宇到家,也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你完全可以用這半個小時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
說到這,呂江南捉狹地看了張森一眼,壞笑着湊近了他:“我突然想起一個笑話來,用你身上忒合適。”
張森此時正在想事情,冷不丁聽到呂江南這麼一句話,不由下意識地邊擡頭邊問:“什麼笑話?”
話一出口,再一看到呂江南那種欠揍的表情,立即意識到不會是什麼好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呂江南已是慢悠悠地開了口:“話說,有人問一對夫婦,如果只剩下五分鐘就是世界末日了,你們要做什麼?
“丈夫想了想回答說:‘Make Love。’聽完丈夫的話,妻子無限幽怨地問了一句:‘那麼剩下的四分鐘你要做什麼?’
“哎,我說兄弟,我現場採訪你一下,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剩下的二十九分鐘你要幹什麼?”
在呂江南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張森已是一個老拳揮了過去,直接把他從椅子上打得摔倒在地上,那呂江南還兀自不停口地堅持把話說完。
正在這時,書房的門被輕輕敲響,呂江南忙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了起來,張森走過去拉開了房門。
張森的母親兩隻手端着兩盤菜和一盤饅頭走了進來,張森忙從母親手裡接過,埋怨道:“媽,您又來了,早就跟您說過了,晚上您不用管我,我要是餓了的話,自己會去廚房弄吃的,您好好休息就好了。”
邊說邊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桌子上。
那呂江南伸手抓過一個饅頭,咬了一口,嘻皮笑臉地說道:“這哪是給你做的,是阿姨心疼我,專門給我做的好不好?你是星星跟着我這個月亮沾光了。對吧阿姨?”
張森母親伸手從呂江南手裡拿過那個被他啃了一口的饅頭,慈愛地笑責:“怎麼跟阿森一樣,這麼大人了,一點衛生也不講,手都沒洗就開始吃了。去去去,你們倆都給我先洗手去,廚房還有兩碗湯,我給你們端過來。”
說着,轉過頭去慈祥地看了兒子一眼,笑道:“我是想着,你把阿南叫過來,肯定有很重要的事要談。那談完了正事,你們哥倆還不得聊好長時間?熬夜本來就傷身體,不吃點東西補一補怎麼行?你們年輕時候不懂得愛惜自己,將來老了有你們後悔的時候。”
呂江南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摟過張森母親的肩膀,邊往外走邊好聲好氣地說:“知道了好媽媽,您趕緊去休息吧,湯我們自己會端,要是把您累着了,阿森會心疼的,阿南也會心疼的啦。我們這就去洗手,您趕緊去睡吧。”
張森母親任由呂江南摟着她,邊往外走邊瞪他一眼:“怎麼,你也跟阿森一樣,嫌我嘮叨了?唉,你說這做父母的,辛辛苦苦把兒女拉扯大,還落了個嘮叨,這一天都圖的什麼呀?”
呂江南忙陪笑:“我哪有嫌您嘮叨了,我是心疼您嘛,您看都這麼晚了,您還專門給我們做宵夜吃,我感動都來不及了,怎麼敢嫌您嘮叨?我是真的怕您累着了嘛。好媽媽,您想讓兒子們放心呢,就趕緊上牀睡覺去,這樣我們纔會安心地說事情,不用操心您呢,就會說的很快的,然後就可以早點睡了,您不是也就放心了嗎?您說是不是呢?”
好說歹說,總算是把張森母親送回了房。回到書房,就看到張森捂着嘴在那裡悶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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