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然艱難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空曠的類似於廢舊車間一樣的地方,而且是身處於半空之中。
正自茫然之間,才感覺到原來自己雙手雙腳被縛,嘴裡還堵着一塊惡臭的破布,同時是被吊在空中的。
有一瞬間,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自己又是怎麼處於這種情境下的。
然而他畢竟是一個訓練有素的職業刑警,同時又有着五年之久的偵察兵經歷。所以茫然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很快地,他就想起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整理完當天所監聽到的關於凌紫薇和歐陽菲菲二女以及陳長河的所有內容,並把它們全部拷貝到專用的移動硬盤上,小心地藏好。
做完這一切工作以後,他接到了張森的電話,詢問陳長河的動靜。回答完張森的問題,王浩然看了看錶:凌晨三點十分。
伸了個懶腰,他爬上牀睡覺了。
就在他幾乎就要進入睡眠中的時候,突然感到一陣輕風襲向自己,本能使他在睜開眼睛的同時一個側翻,身子迅速地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他從來就沒有開着窗戶睡覺的習慣,那麼這陣風就來得十分的蹊蹺了!
果然,他看到一個黑影站在自己牀前,而一隻右手正在往回收:很顯然,剛纔那陣風就是眼前這個黑影的右手帶出來的!
王浩然雖然驚詫,手底下卻也並不敢有絲毫的含糊和絲毫的懈怠,在看到黑影的同時,手下一撐,腳下一點,已是從牀上蹦了起來。
來人似乎沒想到王浩然在睡眠中的反應還會這麼快,微微一頓。
就是這一頓,王浩然搶得了先機,飛身跳下牀去。
來人轉過身來,飛起一腳,直衝剛跳下牀來的王浩然而去。
王浩然根本沒有想着要避開,雙手於胸前呈十字交叉狀,奮力一格,一手發力把對方的腿引用一邊,另外一隻手已如一條滑溜的泥鰍一般順着對方的腿蜿蜒而上,直至對方膝蓋處。
繼而改引爲抓,一手握住對方腳腕,一手緊抓腿彎處,對方一條腿已是在王浩然的掌握之中。
很好!握緊,吸氣,發力,出手!
一拋之下,對方已是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個飛旋,已是飄然落地。
王浩然並不給對方喘氣的機會,算準了他要落下來的位置,跟着一腳踏上,先他一步到達那個方位,凌空飛起一腳,奔向來人落下來的身子。
來人身在空中沒有着力點,眼看着王浩然飛來的一腳,卻是避無可避,硬生生地捱了這一腳,身子又被王浩然踢了出去,落在茶几的邊緣。
那鋼化玻璃做成的茶几哪堪此重負,隨着“嘩啦啦”一陣脆呼,頓時碎成一片。
來人重重地落在地上,不禁悶哼一聲,雙手抱着肚子,只不言聲。
王浩然看到來人如此不堪一擊,不由得也是一愣,暗想難道自己錯了?來人僅僅只是一個入室偷竊的夜盜之類的小人物嗎?
然而隨即,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當真是竊賊的話,他只怕主人醒來,哪有不偷東西先行主動攻擊主人的道理?
當下踏前一步,蹲在來人身邊,並順手從地上撿起一塊茶几的碎片,抵上來人的脖子,低聲喝道:“說,誰指使你來的?”
來人嗚咽了一聲,費力地用手指了指脖子,表示他抵得太深,自己已不能說話。
王浩然沒有理會,手中反而加壓,讓手中的玻璃碎片更深地抵上他,口中又是一聲厲喝:“你叫什麼名字?誰派你來的?”
口中說着話,耳朵卻支起了老高:他明白,對方是有備而來的,絕不可能是一個人。再加上剛纔張森給他打電話詢問陳長河的動靜,很明顯的是有事情發生了。
倏地,他心中一懍:莫非,對方早就已經知道他在監視陳長河和凌紫薇二女了?今天晚上就是前來搗毀他這個監視地點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對方隱忍絕不是一天兩天了。而選擇在今天晚上前來對他下手,再加上陳長河的異動,這是否說明,對方要有所行動了?
房中突然大亮,接着就自他身後傳來一陣氣定神閒的掌聲,繼而就有一個慵懶的聲音傳進了耳中:“果然是強將手下無弱兵,張大隊長的隊員,當真個個都是人中之龍。小生佩服得緊哪。”
王浩然的反應相當的快,在燈光亮起的剎那間,他已是一掌擊向躺在地上那個人的頭部,那人應聲暈厥了過去。
在燈光亮起之前,他全神貫注於周圍的動靜,卻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完全是沒有任何預兆地,房內的燈就被打開了,他已經明白後者絕不是善茬。
所以,就在擊向先者的同時,他直起身子,並伴隨着一個旋轉,手中的碎片已是風一般地向來人襲去。
來人並沒有動,只把頭略微一偏,讓過了那塊尚自帶着風聲的碎片,停止了鼓掌的動作,依舊笑嘻嘻地看着此時已經轉過身來的王浩然。
王浩然也並沒有想着僅憑那一塊碎片就會有什麼效果,他此舉也只是爲自己爭取時間,不讓對方在他轉身的時候自他背後發難而已。
站在王浩然面前的,是一個絕美的男人: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那秀美的眉,高挺的鼻,完美的脣形,精緻絕美的五官無一不張揚着高貴與優雅。
一襲略微緊身的黑衣將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亞麻色的頭髮漂亮得讓人咋舌,水晶一樣澄澈的眼中,帥氣中帶着嫵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融合爲一種天使與惡魔交匯的奇特的風情。
王浩然此時卻沒有心思欣賞他那勾魂攝魄的魅力,因爲他那比女人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嫵媚的眼底閃過的一絲精光,已被王浩然敏銳地捕捉到了眼中!
王浩然冷冷地開了口:“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來人優雅地一笑,與王浩然的如臨大敵相比,輕鬆得有如和朋友把酒夜話一般:“那還用問嗎?夜入民宅,非奸既盜嘛。可惜我本人並沒有龍陽之好,否則你這麼陽剛的男人,倒是個不錯的人選。那我的目的就只剩下一樣,那就是盜囉。”
說着,眼風掃向窗前那架高清望遠鏡和那一堆錄音設備,努了努嘴:“喏,我的目的就是它們囉。”
王浩然不由得被氣笑了:“你倒是挺坦白,也夠直接的。我奇怪的是,你幹嘛不自己直接來拿,反而先找個草包來送死,你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嘛。還是你以爲,就靠那個草包就能完成任務?”
來人也笑了:“合着,你以爲我就是那繡花枕頭啊?我怎麼可能以爲他能完成任務,只不過想着你應該是睡着了,而我不怎麼習慣叫男人起牀罷了。
“他倒真的是個夜盜,不過不是我的人,只是我拿錢僱的人罷了,我手下沒有那種膿包。
“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不排除你被他幹掉的可能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就不會出現了。因爲那樣的你,不配讓我親自出手。讓我欣慰的是,你沒讓我失望。”
在來人說話的時候,王浩然的大腦在高速地運轉着:此人的相貌偏中性,屬於那種宜男宜女的長相,渾身散發着一種異於尋常男人的嫵媚。
然而他的這種嫵媚,並不是那種做作的,或者說是刻意表露出來的屬於同性戀“受方”的那種嫵媚,而是一種天生的,從骨子裡透析出來的嫵媚。
這種人,只要見過一面,就會給人留下很深的印象的。
他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他,但是他好象聽說過這樣一個人,具體在哪聽說的,卻一時之間怎麼也想不起來。
等到對方說完這些話,他已經想起來了:陳長河曾和那個叫做丁一的男人提起來過!
當下一笑開了口:“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是幹什麼的。我會讓你相信,你的欣慰會持續很久的。”
對方一愣,顯然不明白王浩然怎麼會猜出他的身份來:“哦?那你說說,我是誰?”
王浩然很篤定地開了口:“你是Jerome,是Vicky的心上人,‘暗夜門’中除暗夜和長江以外唯一的男性。
“哦對了,忘記說明了,Vicky就是世界殺手排行榜唯一進入前三十的亞洲女性,也是排行榜上唯一進入前十五的女性殺手‘血色薔薇’,她在‘暗夜門’裡的代號就叫‘影子’。我沒有說錯吧?”
此言一出,對方不由一愣,眼中的殺氣一閃而逝,繼而又露出一個更加柔媚的風情萬種的笑容來:“嘖嘖,張森那‘黑道誅王’的名稱真是不虛,這麼機密的情報你都知道,看來我的資料來源沒有錯誤,你果真是張森手下的得力干將啊。”
王浩然搖了搖頭:“你錯了!這些事情不是張隊告訴我的,而是我監聽得來的。你此行的目的既然就是那些東西,自然明白那些東西都是我監視什麼人用的了。那麼我情報的來源,你還不清楚嗎?
“另外,我並不如你所說,是張隊的什麼得力干將,在G市重案大隊,我只是最不入流的一個隊員,否則張隊也不會派我來做這種連三歲小孩都能做的小事情,而是分給我更重要的任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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